未曾想这时候,大姨娘竟然带着初娘子来昆山拜访林陌染。
两人下了马车就是一愣,黎笙亲自去带了路,到了立雪苑后,实在没办法避开了,只好领着二人穿过热闹的人群。
岂料就在这时,一直不动声色笑着应酬各色闺秀的苏靖,眼神就那么突然地一闪。
阿九瞬间就捕捉到了,猛拽林陌染的袖子,“哎哎哎!有戏有戏!”
林陌染一细看,乐了,心道这小子真有眼光!
初娘子如今是装出一副病容,都叫他看上了!待日后他有幸目睹初娘子的真容,岂非要惊为天人?
林陌染赶紧上前将大姨娘支开,又给黎笙打了个眼色,叫她将初娘子往苏靖身边领。
大姨娘没察觉她们的意图,见初娘子和同龄人友好闲谈,露出一脸欣慰笑意。
林陌染瞧了瞧她手里拿的药,也扯开了话题,“大姨娘这是给初娘子抓的药?”
大姨娘一愣,不自在地看了看手里的东西,讪讪道:“不是……是二姨娘托我给侧妃娘娘带的。”
林陌染皱了眉,“二姨娘不自己来,还使唤别人帮带……”
大姨娘眼神一飘,似在防备这里人多口杂,喃喃了一句,“二姨娘那些天不是受了惊吓,还未恢复过来么!这药也送得急,不然若是等她好了,自己来送也是无妨的……”
林陌染便留了个心眼,“昨天安逸姑姑委实教训得狠了些,方才我差黎笙去问了,说婉莹妹妹还趴在床上喊疼呢!想来寻常大夫开的药是治不好的,定要二姨娘找熟人开药才行!”
大姨娘脸色微微起了变化,终于下了决心似的,拉着她到无人的地方,嘀咕道:“娘娘是个有心的。奴婢也觉得,这油纸里包的,不像是药……”
她顺手掂量了一下,续道:“倒像是银票!”
“银票?!”林陌染故作吃惊,“二姨娘为何要给婉莹妹妹送银票?”
大姨娘便支支吾吾不肯继续这个话题了,“奴婢也不知道。”
外间,阳光明媚,人声?沸。
里间,林陌染却突然觉得一阵阴寒。
闹鬼事件才平息,这两人又开始谋划下一出戏了?
要按这个节奏宅斗下去,她林陌染不给玩死,也迟早被她们累死!
林陌染一伸手,将大姨娘手里的油纸包接过,“这个且放本妃这!本妃稍后亲自给她送去!”
送走了烫手山芋,大姨娘别提多开心,连连笑着点头。
林陌染心里又是一阵思绪万千。
原以为大姨娘是真心感恩,来昆山探望她……但其实呢,人家也是藏着私心的,其实她早就算好了要将这来历不明的银票脱手;就算方才林陌染不开口,大姨娘肯定也会寻别的法子!木记土巴。
说大姨娘这人不笨嘛,偏又长了一副胆小怕事的性格;要说她笨嘛,人家某些时候又精明得很!
这后宅女人,没一个是好惹的!
再看百花宴上,苏靖已经偷偷牵起初娘子,走到僻静处说体己话了!如今年轻人的速度可真够快的!
翰林府那边可以交差,林陌染也不用继续守在这里,跟阿九打了声招呼,领着黎笙就去隔壁院子探望赵婉莹。
赵婉莹还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喊疼啊疼,眼见着主仆两进了屋,也懒得客套了,两眼一闭,索性装睡。
林陌染笑吟吟自寻了一个位置坐下,伸手装做一掏腰包,又“啊”的一声轻叫起来——
赵婉莹眼睛眯起一条缝,偷偷看她到底想干嘛?
这时就听林陌染慌张道:“黎笙,不好了!方才大姨娘托本妃交给婉莹妹妹的油纸包,怎生不见了?是不是刚路过小河桥时,失手掉河里了?”
黎笙也配合道:“哎呀!方才奴婢仿佛真看到,娘娘腰间什么东西一晃,落在河里就没影了!奴婢还道是落叶,也没管呢!”
两人话音刚落,刚刚还趴在床上装睡的赵婉莹猛地坐了起来,“什么?!你把它掉河里了?!”
才一声喊完,眼角顿时一抽!
后臀的伤口被狠狠一扯,疼得她就是咧嘴一叫,“哎哟!疼!疼死我了!”
看她眼睛?子疼得皱到一块,林陌染也分不清她是伤口疼,还是心疼了,只和黎笙偷偷掩着嘴笑。
等她喊疼喊了差不多时,林陌染才悠悠补了一句,“妹妹且放宽心,若是寻常止痛药,我找大夫给你重开一剂即可……只是看妹妹这紧张样儿,难道竟是什么贵重物品?要不要姐姐找人替你打捞上来?”
她心知那绝不是止痛药!
因为她这话一说完,赵婉莹方才还疼得顾不上其他事的神色,瞬间就闪过一抹不自然。
紧接着,赵婉莹果然摆手掩饰道:“不打紧!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且由它去吧!”
林陌染心里便有了计较,看来那油纸包果然有问题!极可能是钱,数额不大,但绝不会小!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笔钱是买通笞弥道长陷害她的封口费!
没想到她还是欠考虑了。等百花宴结束后,黎笙关了房门,她便一个人在里间将油纸包拆开。
里面只有一张小纸条,写着:“砚斋,舍五推七,速取。”
砚斋是个地方;速取是说有一样东西?可是这舍五推七,又是什么意思?
林陌染将包纸条的油纸翻出来,想找找有什么线索,上面却空无一物。
看来赵婉莹平时没少和这个人用暗语对接,写得如此隐晦,竟然都不需要提示……
黎笙点了灯进来,看她还捧着那个油纸包研究,便问:“娘娘,这包里包着的可是银票?”
林陌染心道,事态未明晰前,多一人知道不若少一个人,便淡淡道:“是银票,却不多,想来她们给笞弥道长的封口费也就这么一点……”
说罢,为了打消黎笙的怀疑,随手从妆盒里捡了两张五十两的银票递过去,道:“你且拿着,明日下山买些好吃的,犒劳一下立雪苑里的众姐妹,剩下的你便自己分了吧。”
黎笙不疑有他,欢天喜地接过,自去张罗。
当晚,林陌染始终对砚斋这个地方百思不得其解,昆山寺并不是个很大的院落,加上太后住的四合院,便只有寺庙的前院,和道士居住的一个独立小院。并未见哪个院子上挂着“砚斋”的牌坊。
闷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唤来黎笙,提了灯笼,就说下午吃太饱,要去外面散步。
主仆两就沿着寺庙的院落走。
此间道士严格遵守清修规定,晚上定昏便眠,早上闻鸡而起,都睡得特别早,如今院落中倒不见得有几人。
如此一路缓缓便走到了昆山寺的前院。
前院是供奉道家尊神的地方,白日里香火缭绕,到了晚间,瞧着院子里伫立的高大石像,却显出几分诡异来。
正行着,忽然黑暗处就传来了几声低语,还伴随着一阵让人面红耳赤的低吟……
传出声音的地方,正是平时笞弥道长办公的书房!
乖乖不得了!难不成今晚竟让她遇上了现成的办公室活春宫?
书房的窗户刚好开了一条透气的小缝,她便探了头,踮起脚去看。
屋里摆设十分华丽,清一色红檀木家具,高榻矮凳四方八仙桌,西面墙还靠边放着一个九宫格立柜,收藏了不少古董!根本不想是道观清修之人的住所!
窗户右边,散落一地的衣服,有男人的道袍,还有女人的肚兜……
再一看,榻上垂帘翻飞,正映出两道纠缠的身影——
其中一人跪坐榻上,正弯腰用力;另一人却是伏趴着做狗爬状,被后一人用力顶得前后晃动!
垂帘中隐约传出高高低低的喘气声和求饶声。
“啊!我快不行了!道长,用力,用力啊!”
隐约还能看见两人的侧脸。
一张清癯,小眼睛眯缝着;一张容色清秀——赫然正是前日才见到的笞弥道长,和九王府的二姨娘!
好啊!这对狗男女!
难怪笞弥道长今日这么卖力地在沉雪坞捉鬼,原来并不是收了赵婉莹的钱,而是收了二姨娘的温香软玉啊!
毁了清白,卖了肉,就为了把林陌染赶出王府,赶到这偏僻的昆山寺清修……二姨娘真是好大手笔!
她故意将黎笙扯远几步,边慢慢地走,边道:“想不到昆山寺的夜晚如此静美,本妃以后定要多出来散散步……”
细耳一听,屋内的缠绵悱恻戛然而止——
林陌染又故作惊讶道:“啊!此间可不就是笞弥道长的书房?这么晚了,他也未曾入睡?本妃正好登门拜访,为前日那事道个歉……”
话音刚落,书房的灯“噗”一声被吹灭。
林陌染差点没笑出声来,竟把那老色狼吓成这个样子!
不料就在这时,原本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一把推开,黑暗的夜色中,笞弥道长裸着上半身就疾步走了出来,眯缝的小眼射出两道可怖的精光——
林陌染瞬间心里一寒,紧紧拽着黎笙的手,喝道:“你要做什么?!”
笞弥道长一声冷笑,精瘦的上身狠狠抖了两抖,道:“你个小毛丫头片子!真以为本道长会怕了你不成?!今夜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本道又刚巧兴致不错,便把你也一块办了!一会儿在榻上,看你怎么浪叫着求我要你!”
呸!这么恶心的话,他一个清修之人也说得出口!
林陌染一把抽下发间的簪子,将锋利的簪尖对着他,“你再过来一步!今日本妃便要放血了!”
“那你便试试!”笞弥道长全然不在意,加快了脚步,直欲整个人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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