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泫然欲泣,“我对南星,无能为力。”元邕忙转身抱她在怀中,“是我喝几口酒疯魔了,我心里都明白的,可我忍不住要嫉妒,我去沐浴,青鸾等着我。”青鸾揪住他衣襟咬一下唇,“不如,一起……”
元邕心花怒放,将她横抱在怀中吻上她的脸颊,低声说道:“青鸾可知自己今日有多美?刚刚揭去盖头只瞧一眼,便被勾去了魂魄,与宾客们喝酒的时候,我浑浑噩噩的,满脑子都是青鸾,恨不能将他们赶走,恨日头西落太慢,我回来的时候在门口瞧见青鸾,竟挪不动脚步,我的心跳得飞快,似乎就要跳出来,青鸾青鸾,这个令我死去活来的丫头,娶进门这般不易。”
青鸾心里咯噔一下,又是这四个字,眼光扫过冉冉红烛,何必去想那些?抬起双手勾着他脖颈靠在他胸前笑着,“既不易,可要倍加珍惜。”元邕亲吻着她的耳垂,含混不清说道,“我宠青鸾,当如金定宠二哥……”
青鸾愣了愣笑了,“说反了吧?”元邕自顾忙碌,没有答话,青鸾捧起他脸轻拍一下,“怎么是金定宠二哥?”元邕笑道,“青鸾不知道,昨夜里青鸾与从嘉叙话,没人搭理我,我气恼苦闷,想着去瞧瞧二哥与二哥说说话。谁知……”
元邕笑道:“我到了门口,看窗户上一双剪影,就没敢进去相扰。二哥读书,金定就在一旁挑灯,二哥作画,金定压镇纸,二哥写字,金定执袖磨墨,二哥喝茶,就着金定手里茶盏,二哥要沐浴,金定就若这会儿我抱青鸾一样抱起二哥,二哥挣扎不许,金定虎着脸,等太国师医好你,我定将你养得健壮些,到时候你来抱我就是,沐浴过床榻之上,金定舍不得让二哥动一下,还不时停下来问,腿可疼吗?”
青鸾大力拍一下他脸,“这你也偷看?”元邕笑得狡黠,“我轻功好啊,神不知鬼不觉,再说了,我们一直忧心二哥的身子,这下知道了,二哥好着呢……”青鸾又拍他一下,“不许再说了,不过,二哥就安心享受金定的宠爱?”元邕摇头,“怎么会?二哥看书便读出声,读给金定听,都是二哥以前从来不屑看的书,二哥作画,画的是金定,二哥写字把着金定的手,喝茶的时候,二哥喝一口金定喝一口,二哥视线里须臾不能离开金定……”
元邕说着嘿嘿笑了起来:“我偷听偷看的时候,不小心踢到窗台下的花盆,金定听到跑了出来对我怒目而视,刚要动手,二哥在屋中唤了一声,她急忙转身回去,笑说道,刚睡着怎么又醒了?二哥说金定不在身旁睡不着,她就没再出来。”
青鸾一把揪紧了他的袖子:“今日上花轿前,金定笑嘻嘻对我说,告诉元邕,夜里小心点,他看到的,我都要看回来。我当时没明白,想要追问,已经起轿了,金定也上了马。”元邕也有些慌,四顾看了看,“二哥怕冷,他们裹着被子,我也没看到什么呀,不过是听得多了些。”
青鸾脸埋在他怀里,“今夜里便老老实实吧。”元邕撸了撸袖子,“我们是洞房花烛,她与二哥也是,我就不信她能抽出身来,我不管,我的洞房花烛不能虚度,谁爱看就给她看,反正挺好看的。”
青鸾嗯一声:“就是,金定保准脱不开身,吓唬我们呢。”
二人拿出壮士断腕慷慨悲歌的决心绕到屏风后,沐浴在温热的水中渐渐放松,将诸事抛在脑后,不知何时纠缠在一起,浴桶中的水泼溅出来,地面渐成汪泽,没有风,却有细浪卷起,渐渐波涛汹涌,直至掀起惊涛骇浪……
榻旁一对青铜连枝灯,其上红烛冉冉跃动,间或毕波一声爆出灯花,烛火摇曳着慢慢昏暗下来,直至次第熄灭,留一室黑暗,黑暗中声响未歇,窗外下弦月缓缓升起,月色照着庭院,轩窗上投下桂花树影,风吹过时树影微动,枝干纵横缠绕似人影交投。
风送来丝竹之声透过窗棂,随即有旖旎的歌声想起:一笑喜相逢,似嫦娥,下月宫。丹山念夜鸾求凤,天台路通,巫山簇峰。柳稍露,滴花心动。正情浓,鸳鸯枕上,又被五更钟。
良宵苦短更漏相催,二人从酣眠中被唤醒,梳洗更衣,相携入宫拜见皇帝与宸妃,皇后被圈禁后,每有重大场合,都由宸妃替代。
福宁门外遇见静王夫妇,静王神采飞扬唇角带笑,静王妃笑嘻嘻走了过来,拉住青鸾的手,瞥一眼元邕道,“虽没有你二哥好看,也还不差。”轰的一声,青鸾感觉脚底都在发烧,通红着脸低着头谁也不敢看,昨夜里的一切自己想起来都脸红,何况被金定看了去?元邕一把将青鸾夺了过去护在怀中,“二嫂昨夜里难道得了空?”
金定大言不惭,“一宵不睡于我容易,可我怕累着你二哥,前半夜忙了半宵,后半夜你二哥睡着了,我就出去逛了逛……”静王唤一声金定,脸色有些紧绷,金定忙道,“给你怀中塞了迎枕,整日抱着我手臂,我也不好受,酸麻不堪……”静王又唤一声金定,脸红到了脖子根,元邕嘻嘻笑道,“二哥昨夜里果真只忙了半夜?”静王没说话,一行人上了福宁殿丹樨上,静王抿一下唇道,“我们也忙了一宵。”
金定一跺脚,元邕笑了起来,贴着青鸾耳垂说道,“放心了?”青鸾没理他,唤一声二哥道,“这两个人爱胡闹,以后我管着怀邕,二哥管着金定。”静王笑说声好,金定哼一声,“不是说了吗?咱们府上,我说了算。”静王看她一眼,“胡闹的时候说了便不算。”金定嗯一声有些蔫头耷脑,静王伸手握住她手轻声道,“行了,你如今是怀邕与青鸾的二嫂,都说长嫂如母。”金定扭一下身子,“他不恭在先。”静王低声哄劝,“可是你与他玩闹,吓着了青鸾,你舍得吗?再说了,我们总裹在棉被里,他能瞧见什么?”
青鸾在一旁抿着唇笑,就听金定不满道,“他听见动静了。”静王笑道,“我们都是静悄悄的,哪有动静?”金定哼一声,“就你最爱哼哼……”静王的脸再次通红,好半天轻咳着唤一声怀邕,元邕忙道,“二哥,我也是无意中撞见的,我再不敢了。”静王声音发沉,“以后你去了,只能在客堂候着,我的寝殿书房你都不许靠近。”
元邕忙说遵命,进了福宁殿坐着说几句闲话,皇帝看一眼青鸾道,“南阳王刚刚被废,就册封三郎,天下人难免觉得朕无情,是以朕想着缓一缓,谁想昨日朕见过了大昭皇帝,大昭皇帝言外之意,殷朝委屈了他的义妹,朕十分气恼,他的父皇见了朕从来礼让谦恭,他却倨傲,一个偏僻小国的皇帝,实在嚣张。怀邕是不是也觉得委屈了?”青鸾与元邕对视一眼,此时说话不会,不说也不对。
静王见状在一旁微笑说道,“父皇,儿子近来总觉倦怠,经大昭太国师诊脉,说是想要长命就要打断腿骨重新接过,儿子想要一试,只是此举可能丧命,儿子想在医治前瞧着怀邕入主东宫,我元氏江山稳固,儿子死也可瞑目。”皇帝惊道,“英儿你……静王笑笑,“孩儿的身子,不能再拖了,过了初一就请太国师过来。”
皇帝长叹一声,“那便过年前册封吧。”元邕忙携了青鸾下跪,宸妃在一旁喜笑颜开,“皇上,熙儿能不能封个皇太弟?”青鸾瞧她一眼,幸亏你有个好儿子,皇帝笑笑,“宸妃啊,幸亏生了三郎。”宸妃眨眨眼,“皇上此言何意?”皇帝起身道,“你无需知道,朕瞧瞧淑妃去,过会儿开宴再带她过来。”
宸妃撇撇嘴,待皇帝走后,方哼一声说道,“那里是去看淑妃?宫里新进了两位江南女子,皇上十分喜爱,夜夜笙歌,连续几日都是召两名女子一起伺候,也一大把年纪了,这身子可吃得消吗?”金定忍不住一笑,静王垂眸不语,青鸾低着头扭着手指,元邕一声轻咳,“母妃,这些后宫之事,就不用对我们这些小辈提起了。”宸妃站起身,“我也乏了,回去歇息一会儿,你们自行作耍就是。”
宸妃一走,静王看向元邕,“日后要让青鸾约束宸妃娘娘,怀邕勿要护短。”元邕忙说知道,静王笑笑,“父皇在服食丹药。”元邕一惊,“父皇向来明白……”静王摆摆手,“谁又肯服老呢?既拦不住,就假作不知顺其自然吧。”
青鸾看向静王眼眸中的深意,心头一个激灵,难道说?随即将怀疑压在心底,展颜微笑。
三日后元邕册封为太子,青鸾为太子妃,因庆宁宫尚在修建,与青鸾迁入安富坊一处别宫,与静王府比邻而居,同文馆近在咫尺,青鸾出后门就回娘家,分外舒心惬意。
元邕册封次日,青鸾前往大相国寺与南星相见,南星微笑道,“知道青鸾忙碌,本打算年后再去拜访。”青鸾摇着手笑,“思来想去,南星可是想见符离吗?”南星点头,“兄长一直在四处寻访,他遣使向大昭求亲,也是为了我,乌孙使臣在炀城时,曾数次去到无为寺,我躲避未见,如今兄长被俘,我理当一见。”青鸾咬咬唇,“不只是相见,我去求怀邕,让他释放符离。”南星摇头,青鸾执意道,“这个忙我帮定了。”
夜里对元邕一说,本以为他会皱眉,不想元邕笑道,“南星能释怀是好事,让他去劝劝符离,签了和谈书,我大殷朝富庶繁盛,不要他纳贡赔银,只要他相赠两千匹大宛良驹,并承诺有生之年不再发动战争,就放他走。”青鸾讶然道,“皇上可答应吗?”元邕摇头,“父皇要乌孙向殷朝称臣,符离宁死也不会答应。”青鸾蹙眉道,“那如何做?”元邕摸着下巴,“往后拖一拖吧,父皇今日问起乌孙是不是真有蓝眼白肤的女子,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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