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冷哼一声,“这可难说啊!棺材装的是死人,可不管是年轻的,还是年纪大的。”就是帝王将相也终有这一天,凭什么说你儿子才四十出头就不会中风呢?
老太爷一噎,大老爷忙请老大夫开方子去,老大夫又哼了一声才随大老爷去外间,老大夫一出去,老夫人等人就从屋里的屏风后出来,本来老夫人的年纪摆在那儿,老大夫也是上了年纪的,她根本不需回避,但大夫人怕她情绪过激影响老大夫看诊,所以方才老大夫一进来,她便把婆婆带到屏风后。
老大夫方才诊断完,老夫人激动落泪语不成声,这会冲出来,直扑向床上躺着的三老爷,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三夫人也难过的直哭,三房的媳妇们虽也在落激,但个个都在算计着,如果三老爷成残,是不是老夫人和老太爷就会帮着扶持起她们的丈夫来呢?
三房的儿子嫡子三人、庶子四个共有七名,要倾全力扶持一个,还是一视同仁呢?想到刚才在大房见到的那些夫人们,气度优雅端庄风华,几乎让她们挪不开眼,那才是她们心目中所向往的高官贵妇啊!
思及此,她们扭头看向公爹床边的婆母,不由得在心里暗撇嘴,再看看老夫人,她们几个不禁又转头望着大夫人,如果她们想要过上好日子,过得像今日那些夫人们那样的生活,就得巴紧大房才行!
大夫人婆媳还不知,因为之前的决定,导致她们被三房的媳妇们缠住了,而且还有人脑筋动得快,直接算计上杜念慈。
三老爷躺在床上,脸歪嘴斜情况再明显不过,以他这种情况,是不可能为官的,就算身有官职都要退下来了,更何况他本就不是官,三夫人哭得凄惨,丈夫好不容易有机会再度为官,却被他自己搞砸了!
老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头晕眼花直接栽倒,站在老夫人身后的三房媳妇们伸手去接,可老人家份量可不轻,她们根本扶不动,一个接一个被老夫人压倒在地。
三夫人离老夫人最近,但第一时间,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后退三步避开了,站在她身后的媳妇们闪避不及,被她压倒在地,屋里一时间乱成一团,离得较远的大夫人婆媳们和老太爷全程目睹,只能叹为观止。
三老爷中风又右手骨折,老太爷恨铁不成钢,留下一万两在账房,就回大房去了,大老爷出手可没他爹阔绰,只给了一千雨,让三老爷好好养病用,大夫人出了五百两,她是直接交给老夫人的。
“年关将近,媳妇手头上紧着,这五百两是教敬您老人家的,您担心三弟,也别累坏了自个儿。”说完就带着大房的媳妇们回去了。
老夫人捏着那五百两银票,心里五味杂陈,她一向疼爱老三夫妻,可她从未自老三夫妻手里得过什么东西,吃的、用的还是银子统统都没有,倒是从长子夫妻手里拿过不少钱财、吃食和摆件。
那会儿她当中馈,要什么没有,从不曾把长子夫妻给她的放在心上,直到现在,那五百两银票就像火种一般,不止烧灼她的手更烧灼着她的心。
“母亲……”三夫人两眼发亮直勾勾的看着婆婆手里的银票。
老夫人愣了下,随即动作迅速的将银票塞入怀中,“你好生侍候照顾老三,我先回房歇息了。”
说完不待三夫人回答,便起身离去,三夫人原本想把那五百两拿来贴补一下,谁知老夫人像有坏人在后头追似的,压根不给她有开口的机会,三夫人随即想到老太爷和大老爷都留了钱在账房,忙去找管事要钱。
回家时,高大老爷让管事侍候老父,自己则和妻子同车,把媳妇们赶到后头的车上去。
大夫人待丈夫坐定,不待他开口就抢先道,“我没让人对他出手,今儿这事纯是意外。”
大老爷讪笑一声,“我知道,那老大夫说了,三弟近来服了不少助兴的药物,想来在此之前,他的身子就已经出状况,他又不知保养,便胡乱服了不少药,谁知那些药的来路。”大老爷说得很隐讳,大夫人还是听得脸都红了。
“是那些药有问题?”
“也许。”高大老爷对这个弟弟很是无语,不过,如此一来,想必父母亲不能再逼着他,为三弟谋官了吧?
事实证明,大老爷放心得太早了!
隔天,下朝后才进家门,就被老太爷的人请到书房去,老太爷这回不是让他给三子谋官了,而是让他想办法给三房的侄儿们安排差事。
大老爷都气笑了!“父亲,您当朝廷是咱家开的吗?想要我给谁安排差事,就一定能办到?要真是如此,儿子还想当宰相呢!可行吗?”
老太爷苦笑,“我不过是提一句罢了!谁让你三弟就这么废了呢?他到底是你兄弟,你这做大伯的不扶持着点,难道就这样看三房破落下去?你别忘了,三房可是要侍奉你娘终老的,总不能让她过苦日子吧?”
“如果三房的侄儿们有才干,不用您说,儿子也会帮着扶一把,可惜,儿子能力不足,扶持不到已分家的兄弟家里去,您就光想着三房的孙子,我儿子也是您的孙子,您让我光顾着三房的侄儿,那他们的前途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大房的孙子难道就不是他的孙子了吗?
高大老爷又道,“他们的资质摆在那儿,想做官?还是别了吧!省得惹出祸事来,拖累他们爹娘和祖母,让他们老实的把庶务管好来再说吧!三弟的病得好好的养着,长期累积下来,药钱必得不少,他们可不好再继续游手好闲坐吃山空下去。”
长子那么一说,高老太爷总算想起来,是啊!当初分家时,三房不是有分到田庄、铺子,怎么会搞到账面上都没钱了呢?昨日在老宅,付给老大夫的诊费还是他出的,因为账房跟他说账面上已经没钱了。
“对了,明儿一早皇帝的赏赐就会到。”要是在之前,老太爷会很高兴,但现在,他也只是漫应一声而已。
大老爷早知父亲会是这种态度,不以为意的起身告退。
翌日,宫中赏赐到,赏赐之物除了上贡的布料、药材、香料,还有金、银如意等摆件,还有珍珠头面、红宝、蓝宝头面各一副,老太爷本以为长子能再升一级,没想到落空了。
送走宫中来使,高家的门子正要关门,却听到远远的传来整齐的马蹄声,接着就听到有人高喊,“使节团回京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九章 荣归的使节团
大燕使节团是和东靖使节团、羌部使节团以及北齐使节团一起进京的,大燕使节团从东靖后,不巧遇上羌部小规模的内战,因此延误了行程,结果便同晚他们近一个月才出发的东靖使节团碰到一块儿。
等他们离开羌部,进入肃州城后,正好遇上北齐使节团抵达,肃州知府和彭大将军便很理所当然的,把招待这两国使节团的重任,交给谢正使他们,护送他们去东靖的将士们被换下来休息,改换另一批将士护送东靖、北齐使节团进京。
北齐使节团和东靖使节团不对付,一照面就脸红脖子粗的,几乎要打起来,可把谢正使他们累得够呛,其实护送他们的将士们不是没有出手,只是两位谢姓正副使都不乐见他们出手。
究其因,不过就是文武不相属。
老实说,两位谢大人不想他们插手,这些将士们反倒乐得轻松,拜托!他们又不是没护送过东靖国和北齐国的使节团进京,怎会不晓得他们双方就像斗鸡一样,见面就斗个没完啊!这回算是看在两位谢大人的面子,稍事收敛了!之前他们可是一碰面就大打出手的。
因为如此,大燕使节团神情都有些萎靡不振。
羌部使节团则是在他们出发两天后,才抵达肃州城,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竟然没有稍做歇息,当日就出发进京,护送他们的西北军与前者会合时,不禁抱怨不迭,为了追上东靖使节团他们,羌部使节团要求连夜赶路,西北军对此并不陌生。但有没有必要这么赶啊?
直到四方馆史从东靖国使节那里打听到内情,回头跟大伙儿一说,大家才了解,怪不得羌部使节团要急了。
原来是羌部与东靖国议定的联姻发生变故,原定要嫁到羌部的郡主,是东靖国国王叔父的孙女梅朵,她祖父一知道自个儿那位准孙女婿死了。就不太乐意孙女远嫁。再听说,他是被个跟他牵扯不清的女人所杀,而且羌部的人为了他们准皇太孙的名声着想。把责任推到他孙女头上,老人家就更加不高兴了。
欧氏大王在平息内乱的同时,还不断派人前往东靖国,想要另订人选和订定婚期。东靖国国王把人领去见他叔父日烈亲王,日烈亲王不见人。只有他儿子出来招呼他们。
日烈世子很客气,也很明白的告诉羌部来使,想要他女儿嫁过去?成,把人选重新订定。把羌部内部的麻烦摆平,他再考虑同羌部联姻。
欧氏一族一直偏安一隅,这次能上位。全靠东靖国在背后力挺,欧氏大王不愿放弃与东靖国关系更加紧密的机会。他亲自领兵扫平境内的隐患,才一平定就立刻派人前往东靖,谁知得到的消息,竟然是日烈世子出使大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