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女人,要么不是在那大庆皇宫里养着,要么就应该是在那些什么中原的富贵人家的后院儿里,再不济,配的也是自家哈喇巴尔思哥哥这样的大英雄大豪杰(哈喇巴尔思:再不济?嗯哼?),怎么和整个……家伙扯到一起啊?
好吧,虽然对方的确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燕皎然挤出了两地眼泪,整个越发显得我见犹怜,她紧紧握着晋王的手,“但现在我想明白了,夫君一定是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不好意思见我……你真傻,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不可能嫌弃你的……”燕皎然说着,疼惜地抹上对方的脸,还有鼻梁上那道横贯的伤疤。
虽然这伤口已经愈合,但燕皎然还是止不住的心疼——当时得有多痛啊?不行,等事情结束了一定得给自家王爷抹上各种祛疤不留痕的药膏!
哲哲公主:“……”这既是中原人恩爱的方式吗?
东夷可汗王进来毡帐的时候,正好听到燕皎然那句“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不可能嫌弃你的”这句话,当下心里就像是被锤了一下,有些闷。尤其是在走进来看到燕皎然一脸深情地抚摸着那个邋里邋遢的男人的脸的时候个,更是一边觉得闷痛一边觉得怒火中烧。
还以为让云娘倾心的男人该是一个多么出色的人物,却原来只是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
不管是长相还是权势,自己都远远甩对方一大片草原!怎么云娘就对这样的人念念不忘呢?
但这样的想法升腾起来的时候,东夷可汗王也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正是云娘的这种感情的真挚让他觉得珍贵,以至于想要夺过来。
······
“云娘,这就是,你的夫君?”东夷可汗王坐在上座,看着站在毯子中间的两人,“夫君”那两个字简直是东夷可汗王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不是失去过往的记忆了吗?”
“那个时候,大夫也说过,我可能是因为跌落的时候脑中有了淤血,以至于压迫了经脉,暂时性失去了记忆。我也以为我还要等好长时间,可是今天哲哲公主带我出去的时候,当我一见到他的时候,我整个人的身心就在告诉我——就是他,就是这个人!说也奇怪,就是那么一瞬间,我一下子就认出了他是谁。”
“那你,都记起以前的事情了?”东夷可汗王觉得自己嘴巴有些发苦。
燕皎然毫不避讳:“是的,说来也是阴差阳错……”燕皎然将自己之前的事情都详细的说了,只是隐瞒了那些人的真实身份。
“那么,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还是希望回去大庆,毕竟那儿虽然有狼心狗肺的亲戚,可是那儿有更好的医疗条件,夫君脸上的伤就不说了,可是我不希望以后夫君一辈子都无法再说话!”
这个时候,东夷可汗王才知道为什么自始至终那个男人都有一言不发,他还以为是这个男人太过懦弱,被这样的情况吓得不敢开口,却原来是……
“如果是这样的话,完全可以在这边医治……”隐隐的,东夷可汗王觉得不能让他们就这么离开,他将此归结于是自己舍不得放手。
“可是夫君在这儿这么长时间了,也并没有治好啊……而且,想必你刚才也听过我们家里的情况,我们还有两个孩子在大庆,为人父母,又怎么忍心就这样让他们孤零零地在虎狼环饲的情况下成长……”
燕皎然说到这里,想起了墩仔和淼淼,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放在小腹的手也有些颤抖起来——她觉得自己真不是一个好的娘亲,总是三番四次地出事,无法好好地陪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成长。
“云娘……你还真是……”东夷可汗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泪水,但是却有一种想要为之做能够止住对方泪水的一切事的冲动。
但,这种冲动很快便被他给压了下去。
从来都是他掌控别人的。
······
辗转波折了这么长时间才终于能够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虽然并没有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但晋王和燕皎然俩人直到日上三竿才起身——燕皎然是真的以为有了身子乏累,而晋王,则完全是为了表现出“普通人”的性子。
还好这里虽然是行为开放不太讲究的草原,但王庭之内的小丫头倒是有规矩,不得召唤不入室内,听得吩咐声热水布巾很快便送了进来,待伺候着他们二人洗漱完毕,便又送了早饭进来。
早饭是奶茶、奶皮子、炒米和手把肉之类的,虽是简单两人也吃得津津有味。用过早饭也不见有人来也没人来找他们,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了,这让燕皎然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东夷可汗王是不是打算要将他们两个软禁起来——而这个时候,燕皎然才注意到自己是大庆人,而却在敌人的地盘上。
但是,相比燕皎然的忧虑,晋王却是淡定得很,每天就像是普通人一样将牛羊赶出去,闲暇时候就用来陪伴自己的娇妻和未出世的孩子,一点儿异常也没有。
因为晋王胸有成竹——早在自己那次受伤醒来之后,便多了一个准备,如果这东夷可汗王敢对他们动手的话,那么少不得就要将最后的“刀刃”现在就拿来开锋了。
大概傍晚时分,当晋王将那些牛羊赶进圈里,而燕皎然也做好了美味的晚餐的时候,远远地一声爽朗长笑响起:“哈哈哈哈,让二位久等了。”
晋王四平八稳的坐着,丝毫不为所动。而燕皎然也头也不抬:“无妨,客随主便。”
“怪不得可汗王如此欣赏你,冷静沉稳好气度,果然和一般女子不同。”
“不如阁下神秘莫测。”
那人也不介意,自己在圆桌对面坐下,兴致勃勃的看着这夫妇二人。
因为晋王脸上的伤疤和胡子的原因,那人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然后落到燕皎然身上便有些挪不开了——这大庆的女人果然和草原的女人不一样,眉目如画,艳丽绝伦,尤其是皮肤又白又嫩,如此倾城绝色,也怪不得即使大着个肚子,也能够让他们那骁勇善战且心狠手辣的可汗王神魂颠倒。
“阁下自重。”晋王一心三用,既要防着眼前这人,还要注意四周,更是时刻关注燕皎然身边,这人看向自家王妃时眼中惊艳虽是一闪而过,却也让他注意到了,不由心头不悦,原本就无丝毫表情的脸更是凝如冰霜。
而燕皎然也不是一无所觉,这个人的目光带着估量和垂涎,让她觉得十分反感,因此说出的话便如北方寒冬腊月里的水。
“啊对了,忘记了自我介绍,我是东夷的萨满雍布拉错。”那人并不将燕皎然的话放在心里——一个女人而已,说的话能有多让人值得注意?
说完这话,雍布拉错就等着看对方如同其他草原子民面对萨满时的那种恭敬,可根本就没等到。
这让雍布拉错不由得有些羞恼:“你们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做‘萨满’?”
“啊,之前哲哲公主给我说过,”燕皎然闻言心中暗笑,这人话看上去并不高明,便顺势装作惆怅的样子轻叹道,“兼职大夫是吗?”
饶是雍布拉错再自诩宽容且看不起这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大庆女人,却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便再也维持不住笑语盈盈的模样:“既然你看不起,那也就别想治了!”
“都过了五六天你才过来,想必你也是没什么本事所以才拖着吧?”燕皎然说完就闭口不言,但“明明没用还来这里装模作样”的意味却很浓。
雍布拉错的脸色都变了,蹭得站了起来:“你……你……”他以为拖一拖,对方会上门求情,到时候自己就可以趁机提些要求然后利用他们,结果没想到一直没等到,最后反而是自己沉不住气又有哈喇巴尔思那个臭小子三番五次下令,因此才来到这里给那个男人治喉咙,却不想对
“萨满,你别吓到云娘了,她可是双身子的人!”雍布拉错的话还没有出口便被人截断。
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个人,依旧一身颜色十分鲜亮的裙袍,头发梳成了两根大辫子,带上了各色的宝石,正是哲哲公主。不过这次她不是一个人,身后还有两个陌生的女子,一个长得还颇为可爱,就是一双粗眉毛让她猛然看起来有些好笑;另一个人则是素颜清秀,眉目之间淡然秀雅,如果不是那身打扮,倒愣是有了几分大庆女子的那种温软出尘的味道。
“呵呵,哲哲公主方向,我可是萨满,这些事情都是知道的。”雍布拉错笑得很是虚假。
因为气氛很不对劲,因此雍布拉错只是象征性地略略检查了一番就带着自己的女儿离开了,哲哲公主自然也不多留。
但让晋王和燕皎然都没有想到的是,等到他们吃完了晚餐,一个不速之客又出现在了他们的毡帐里——之所以是“又”,是因为出现的人就是他们在傍晚的时候和哲哲公主一道出现的那个叫做乌兰图拉姆的女子。
而且,和下午的模样不同,此时的乌兰图拉姆不复傍晚时那清冷而疏离的态度,反而带着几分善解人意的模样,并且一来就压低了声音道:“我能帮你们离开这儿!”
万里中原烽火北 第231章 逃离东夷
出乎乌兰图雅姆的意料的是,她的这句话丝毫没有引起晋王和燕皎然两人重视,倒是现在“能够”说话的燕皎然有些惊讶:“姑娘,这天还没黑透呢……”你怎么就做起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