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反庆复旻的呼声渐渐高昂起来的时候,北方边境,也引来了强敌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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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不得中原的四季如春,粮食无忧,生活在北方边境的游牧民族过的更是靠天吃饭的生活。
如果那一年雨水多,能够水草丰美,那么就会有牛肥马壮,不仅够他们吃的,还可以利用多余的肉和皮子去交换他们需要的茶叶和布匹之类的东西,他们也就能够平平顺顺地过一年。
但是,若是遇到天灾,连续好多个月都不下雨的话,那么无法长出草的原野就无法供给那些牛羊马的吃食。牛羊马长不好,他们这些游牧的人自然也无法为即将到来的冬季准备足够的过冬储备。
饥饿和寒冷,都会带走人命。
上一年。他们就遭遇了这样的情形,连续几个月的暴晒让他们躲在帐篷里的人都受不了,更不用说几乎没有遮挡的牲畜了。连月的干旱之后是少得可怜的十几天的小雨,仅仅够滋润草皮的。
但这少得可怜的雨水落下之后,并没有让牧民们喘口气,就是连天大雪落下,很快,那好不容易长出了点儿绿色的大地便被厚厚的积雪覆盖。
在大草原,不仅仅是人和牛羊马匹要吃,其他的生灵也要吃。
临近年关的时候,大庆的皇帝奄奄一息,而北方边境的游牧民族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们的羊群被狼群袭击了!
虽然他们是以白狼作为图腾的。但是面对狼群抢夺他们财富的行为,也是不能容忍的!
只是,毕竟狼饿得太惨,发动的袭击又猛又烈,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场面一片狼藉,清点之后,有超过五成的牛羊都被扑杀,来不及被狼群吃掉带走的,也全都被咬得稀巴烂。
其实,哪怕是游牧民族,也是分为三六九等的,但是,那些贵族却并不愿意将自己香醇可口的奶茶,馥郁浓香的奶干以及热气腾腾的手把肉分给那些贱民吃。
但是,他们也知道。如果不安抚好这些人的话,他们的地位也不会稳固——要知道,他们都是吃肉喝血的民族,才不会像是中原里那些娘们兮兮就像是被圈养的羊一样没有血性!也正因为如此,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他们才会更加担心,因为,一旦触碰到这些人民的底线了的话,他们的反扑是十分的可怕的!
不过,就算如此,他们也不想将自己的东西分给别人。
既然这样,那就只有从另一方面找寻方法了。
而这个时候,大庆皇帝病重的消息传了过来,没过多久,那个皇帝驾崩的消息又来了。
“这是我们的好机会!”西北边境其实分为四个部落,分别是东夷、西戎、南蛮和北狄。曾经这四个部落合并成一个过,但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现在除去那些小部落,这四个部落形成了四足?立的情形。
但是,这一年,他们四个部落也都遭遇了差不多的困境,没办法,这个时候,只有暂时放下内部的矛盾,开始一致对外。
说话的就是东夷部落的东部落首领,也称之为东可汗的男人。当然,有东可汗就有西可汗、南可汗和北可汗。
可汗其实在北方游牧民族的语言中相当于“皇帝”,但是因为曾经的大部落分裂成现在的四个,而且四个部落之后也有不少的附属小部落,因此,他们谁也不肯让谁地称呼起了“可汗”——就像是当初中原最开始的时候战乱,分为了七八个小国家,但是每个小国家的最高首领都是叫做“皇帝”一样。
听到东可汗这么说,其他三位可汗的眼中也射出了灼灼的目光——那是贪婪是野心是掠夺!
皇帝身死,而新皇又迟迟不定,这正是他们大举进攻中原,将他们的版图扩大到中原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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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大庆建立的时候,也和这北方的游牧民族进行过激烈的交锋,那一次,大庆险胜。
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虽然北方的游牧民族一直在表现得很无害,但实际上,有点儿见识的人都知道这就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狼,只等着大庆什么时候出了一点儿乱子便会扑上来狠狠地咬住大庆的脖子!
而这个时候,正是大庆最脆弱的时候!
不仅朝廷动荡,而且闹出了一个什么光复前朝的反庆复旻的组织,此时此刻大庆都已经有些自顾不暇了,正是虎视眈眈的恶狼下手的时候!
燕皎然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北方边境已经被那东夷、西戎、南蛮和北狄四股拧成一段的绳子的力量给冲破了城楼,接二连三地吞并了三个城池!
别小看只是区区的“三个”,但却是本来防备北方蠢蠢欲动实力的固防,如今被敌人一举攻破,怎么能不让人觉得心慌紧张?
更何况,这个时候,那个打着反庆复旻的组织不仅不觉得现在是强敌入侵,反而更将言论扩大——说正是因为大庆并不顺应天意,因此才招来了如此祸患!
百姓们之所以是百姓,那就是因为他们需要被领导,而此刻他们发现自己跟随的领导人无法再提供给他们安稳的生活的时候,内心自然也会发生动摇。
而此时,朝堂更是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他们谁也没想到,不过几十年前才平定下来,过上了一段时间的安稳生活,怎么不到百年,又让人陷入了风雨飘摇之中。
唯一让他们觉得庆幸的是,大庆自从建国以来,多是做对人民有好处的事情,要不然,估计在一开始那反庆复旻的组织一呼喊,百姓们就会揭竿而起了。
但是,这也并不是依靠等待就能解决的。
作为一个人们口中的“妇道人家”,燕皎然虽然知道这战事吃紧,但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她曾经接触过的,要么是像第一世那样不过是在一个宅院里勾心斗角,要么就像是第二世那样为了活命而奋力挣扎,根本就没有接触到这些政治和国家战争。
但是,看着晋王整体都是愁眉紧锁的样子,燕皎然也觉得焦急和难受——自己为什么不再有本事一点儿,这样就可以帮忙了!
但是,让燕皎然没想到的是,晋王要她“帮忙”的日子来的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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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回建州?!”燕皎然有些吃惊地看着晋王,“这个时候我们要回建州吗?”自己的夫君燕皎然觉得还是了解的,这个时候,就算不上战场奋勇杀敌吧,也不可能当“逃兵”吧?
“不是‘我们’,是你。”晋王的眉头虽然没有舒展开来,但是前些日子眼中的那股怒火似乎不见了——但并不是消失,而是积攒到了眼底更深处。
挺清楚了晋王话里的意思,燕皎然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置信:“您是说……让我一个人回去建州?”在得到晋王肯定的点头之后,燕皎然死死地抓住晋王的胳膊,语气急切,“那么,那么您呢?”
为什么要她一个人回去建州?他们不是一起来的这京都的吗?自然应该是一起回去的啊?
不过,虽然这么问了,但是燕皎然内心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只是她不愿意相信,想要亲口从晋王这里得到确认罢了。
果然,晋王听到燕皎然的质问,虽然不忍心,但是看着燕皎然那已经隐隐有泪光闪动的双眼,还是狠了狠心开口道:“自然是上战场杀敌。”
虽然早已经有了这个预感,但是当晋王真的亲口说出这样的话来的时候,燕皎然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上战场杀敌啊!那可不是随随便便轻飘飘地说一说就可以了的,那是血肉的代价啊!
从来没想到会遭遇这样的事情,燕皎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您一定要去吗?您……”燕皎然还想再说,但是当她那双泪水蒙蒙眼睛对上晋王那双如同黑曜石一般闪烁着坚定的眼睛时,她被那严重浓烈的情感深深地震撼了。
是啊,谁不想过安稳平乐的生活呢?可是强敌入侵,如果不是有觉悟去对抗,而都想着让别人去,自己过地平稳的话,那么什么都不会改变的。
她明白自己的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或许冷酷无情,或许是残忍暴虐,甚至还被冠以“血煞阎王”的名号,按实际上,他的内心却始终牵挂着百姓的。
就像是他回到了建州,就致力于收拾那些贪官污吏,引导建州人民学会食用来自大海的食物;就像是他让暮雨制造那些船只,让人出海进行交易——那些金银珠宝可不仅仅是为了训练军队。
士农工商,可以说建州哪样都缺,燕皎然虽然并不是很清楚这些运作,但是看着晋王每日的早出晚归,也知道他有多么的繁忙。
原本如果他的责任心少一点点的话,他完全可以像是谭德多哪样做一个土皇帝逍遥自在一辈子的!
不过,这也是燕皎然觉得被吸引的地方——不仅仅是因为晋王对自己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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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燕皎然闭上眼睛,将那代表着脆弱和软弱的眼泪逼回去,然后嘴角露出一个理解的微笑:“可是,您要一个人去抗击外族吗?”
见自己的王妃理解了自己的做法,晋王的心中涌起一阵心疼和怜惜——燕皎然的眼中那盈盈的泪水并不是作假,虽然情感的防线早已经因为那泪水给击溃得一塌糊涂,但是理智却不允许自己就这么妥协。
因为晋王很清楚,如果不能讲这些外族赶走的话,自己根本不能让妻儿家人在这乱世之中活得安稳。
不是晋王危言耸听,而是这动乱已起,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为今之计,只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并且,让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即使是在乱世之中,自己也有足够的能力庇佑家人的一世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