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救?你们就是这样营救的?”夏妃犀利的看着守在临华宫殿门口左三层右三层的侍卫,轻蔑一笑,带着几分绝望的味道,“五殿下,当初你还小,尚不懂得什么是礼仪,还是本宫亲自教你。如今你父母皆在殿内,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他们的安全吗?”
“自然担心,但是他们三个也是乱臣贼子的同党,一律不可留!”越子都目光凛冽,心中似乎早有盘算。
羡吟不由叹了口气,心中似乎已经明白了越子都的想法。自己和尹之川重伤襄王越安,而郁文阶又立下大功,攻破城门。三个人的存在对越子都来说都是个威胁,他想要的是完完整整的救驾之功,相比于三个人的性命,孰轻孰重再清楚不过。
夏妃上前一步,消瘦的身躯气势威严,“五殿下,若你还有一分孝心,便应该尽全力去试试不是吗?这可不仅关系到你的功劳,可还关系到天下黎民百姓。”夏妃趁他不注意,一把抽搐他身边侍卫的刀,抵在白皙的脖子上,“今日你若是不让本宫进殿,他日皇上不管情况如何,这天下的罪人都是你越子都。你的身上染着本宫的鲜血,同时也间接的害死了你的生父生母!”
越子都咬牙切齿脸色苍白,沉默的半晌,他才极不情愿的喊了一句,“放行!”
襄王坐在殿内的椅子上,一脸的颓然,混乱的发丝已经让他看上去像是个疯子。
越诚传第一次弯腰捡起那道圣旨,“阿安,这次你该相信了吧?父皇的确把皇位传给了朕。”
“从小到大,什么都是你的。那我呢?我比你努力那么多,可到头来却是你做了皇上,而我成了罪妃之子。你敢说我母妃的死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吗?越诚传,你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小人,你最擅长的莫过于抢夺。”襄王的眼中充满水色,“就像抢走她一样。”
“谁?”越诚传皱起眉头,“夏妃?”
“她本来和我青梅竹马、郎情妾意,可是你做了皇上就把她册封为妃了,你可知道我心里的恨?你连续夺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的生命。一个是我的母妃,一个便是她。”
“襄王殿下……”夏妃推开殿门走进来,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却是充满哀伤的味道。
越诚传诧异的看着她,“夏妃?你怎么来了?”
夏妃屈膝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阿瑶!”襄王连忙走过来,激动的看着她的面容,“阿瑶,这么多年你从未出来过,可是你一点都没变,和以前一样年轻,一样漂亮。可是我已经老了,今天我输了,不能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了。我知道你在宫里苦,是我的错,当初我不应该错过你。”
夏妃微笑着点了点头,“阿安,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不能释怀呢?有些事情并不是像你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或许是你误解了皇上呢?”
越诚传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个人,脑海中却回忆起当年三个人在一起时候的日子。到底是自己插足了他们两个的柔情蜜意,还是阿安一厢情愿的以为他和夏妃两小无猜?
“不!不可能!分明是他赐酒给母妃、母妃才会死的。我亲眼看到他拿着那个酒杯,而母妃已经倒在了地上……”襄王像是做了一个噩梦,像别人惊恐的诉说着。
夏妃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我入宫这么多年,早就已经知道那些陈年往事。杀了你母妃的不是皇上,而是庄太后。阿安,这么多年你一直执着的都是错的。我本以为我的隐居会让你逐渐淡忘这份仇恨,做一个好臣子,做一个逍遥王爷,可是到底是我想的太美好,还是你的仇恨太大了呢?”夏妃叹了口气,留下两行泪水,“阿安,你很错人了。当年你的母妃的确是想下毒谋害先帝,被先帝发现所以才会被赐死。皇上只不过是怕你伤心,所以才前去阻止,却恰好让你看到那一幕。”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
夏妃粲然一笑,耀眼如天上星辰,“今夜种种都是多年前种下的恶因,阿安,人总是要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噗嗤——
襄王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双手情不自禁的捂住自己的腹部,鲜血从指缝里溜出来,滴落在地上。
夏妃泪流满面,“阿安,你放心,我会陪着你的。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孤单,我离开了你这么多年,这次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襄王倒在地上,仍旧睁着眼睛,死不瞑目。或许到了最后,他也不明白夏妃为什么要杀了他……
越诚传连忙走过来,却又站在几步之外不敢上前,“夏妃,你……千万别做傻事。”他生怕夏妃在自己踏过那一步的时候,剖腹自尽。
“皇上,你放心,臣妾不会做傻事的,因为这一辈子臣妾做的傻事已经太多了。”夏妃凄苦一笑,慢慢的跪在地上,嘴角却留下蜿蜒的血迹,“皇上,臣妾要先走一步了。”
“你、你竟然服毒了?”
夏妃在来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局,所以早就准备好了毒药。她抬起头看着越诚传,抓住他的衣摆,“皇上,当年之事都是年少,还请皇上看在你我夫妻多年的份上,好好照顾修凡。求您!”
越诚传神色悲情的蹲下身子,捧着她的小脸,“阿瑶,你为什么这么傻?朕早就说过不会计较那么多,当初你进宫的时候,朕就知道你并非真心,可还是接受了你,为的就是希望能化解你们心中的仇恨。你这又是何苦呢?”
“臣妾这一声只爱过一个人,就是阿安,但也只珍惜过一个人,就是皇上。”夏妃笑的极淡,似乎马上就要烟消云散一般,“皇上,其实修凡、修凡他……”
“阿瑶,你不要说了,朕都明白,朕一定会好好照顾修凡的。”皇上抱住她冰冷的身体,这才发现华丽的额礼服下到底有多空旷,瘦弱的不堪一击。
夏妃缓缓摇了摇头,表情悲伤,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她转眼看向倒在地上的襄王,伸出手想要去够他,却那么遥远……
临华宫的殿门终于打开了,越诚传从里面走出来,站在门口的羡吟柳眉轻蹙,只见他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可那蕴藏在沧桑眼神中的悲戚却无法化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父皇,您安然无恙,儿臣就放心了。”越子都担忧的看着他,又问道,“母后呢?”
越诚传瞟了他一眼,没有感激和欣慰,却更多的是冰冷,沉默良久。他叹了口气,“你母妃受伤了,你去看看她吧!”
越子都一怔,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连忙跑进殿内……
第二百零一章 无功且罪
皇上看向一旁受伤的羡吟和尹之川,不知道是不是离得太远的缘故,他的目光显得复杂且并不真实,以至于羡吟到了最后才明白,这种目光叫做必死无疑。
“御林军左统领郁文阶何在?”
“微臣在!”郁文阶恭谨的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皇上负手而立,虽然刚刚度过一劫,却仍旧睥睨天地。“你护驾有功,朕册封你为皇城禁军教头,从此以后皇家亲兵皆有你亲自教导,望能像你一样忠君爱国。”
郁文阶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却低垂着头没有被人发现。他沉着的谢恩叩首,却知道郁家离这个皇帝越来越远了!
“叛军石杰及其余残党,一律处死。襄王……”皇上欲言又止,沉默了半晌,“至于襄王护驾有功,着封为襄晖王葬于王陵,一切礼制皆按照亲王礼同享。”
石杰嘴角勾起一丝不屑却又欣慰的笑容,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多谢皇上——”
从那以后,宫中似乎蒙上了一层灰暗。旗妃的伤势虽然不重,却也需调养,对于救驾有功的五殿下越子都,皇上却迟迟没有任何封赏,甚至比从前更加冷漠。夏妃暴毙,葬于妃陵,但皇上有旨一切从简,急召八殿下越修凡回京奔丧。同年九月初,襄王府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让整个襄王一脉全部葬身火海,连几岁幼童都无一幸免……
而此刻最想不到的,怕就是在天牢之中的郁羡吟。没错,是天牢。羡吟看着四周光秃秃的墙壁和角落里的蛛网,感觉身上一阵难受,自从襄王叛乱之后,自己和尹之川被分开,就莫名其妙的被关进了天牢。没有人告诉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也没有人来提审自己,不过好在,也没有人对自己用刑。
“吃饭啦!吃饭啦!都过来——”狱卒拿着大桶走过来,像喂狗一样拿着脏兮兮的大勺子把稀饭倒在碗里。羡吟不由皱起眉头,坐在牢狱中的床板上闭目养神。突然听到耳边传来铁索窸窣的声音,她睁眼一看,只见狱卒拎着一个食盒走进来,毕恭毕敬的说道,“郁三小姐,这是您的饭菜,轻慢用。”
羡吟看着摆在桌上的菜肴,说不上精致美丽,但却足矣让整个天牢的犯人垂涎三尺。羡吟微微松了口气,“到底是谁天天送这些饭菜来?若是不说,那我从今天起,便不吃了。”
“郁三小姐莫生气,那位主子说了,只要您今日吃完这些饭菜,保证让您知道一切的来龙去脉。”那狱卒狡黠一笑,让羡吟有些异样的感觉。
自从入了天牢,自己的待遇便和从前有些不一样,所以没有像上次那样消瘦,反而胖了些。她拿起筷子吃起来,却越来越觉得眼皮沉重……
“她还没有醒过来吗?你们到底用了多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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