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善蕴便知他在意她昨天的事,顿时又羞又惧,不知该说什么好。
“难道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燕锦暄端详着她春葱般的手指问。
“我……是有苦衷的。”苏善蕴小声地答。
燕锦暄神色自若地问:“什么样的苦衷?”
苏善蕴犹豫着,燕锦暄便紧盯着她的脸看。似乎想要从她的神情中看出点什么来一样。苏善蕴叹了一口气。艰难地开口道:“他是我的义兄。”
“你为何要认他作义兄?”燕锦暄镇定地问。
一个女子家,又不是走江湖的,犯得着要和一个男子结拜吗?慢着。难道她就是为了与他结拜才女扮男装的?可他们结拜的真正用意又是什么呢?燕锦暄望着她沉思。
“那正是我的苦衷所在,我……”苏善蕴忽然用手捂住嘴,强忍住没让自己痛哭出声。
燕锦暄神色微变,但随即又镇定起来。依然是静静地望着她。
苏善蕴从他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十分郑重地离开罗汉床站在离他不到两尺远的地方。泪眼迷蒙地望着他说:“二爷,如果我跟您坦白一件事后您还会再相信我吗?”
“我从没说过我不相信你。你说吧,不管是苦衷也好什么也好,你说了我才能帮你想办法。”燕锦暄语气温柔地说。
这又大出苏善蕴的意料了。她原本以为他会好好地问责她一番的呢。
可一想到要说前世那些不堪回首的事她又忍不住心里慌张,但是,这也是个说出前世燕家满门抄斩的事的机会。她也时常在午夜梦回时问自己——燕家的事到底该怎么办?如今自己连去燕家的理由都没有了,又该怎样去查找事情的导火线?
然而如果让燕锦暄知道的话事情就大不同了。他必定比她有方法得多。
是了,她以前多么愚蠢,一个人将这些事情强压在心里,而他如今是她最值得信任的人,为何不趁此机会跟他将一切讲清楚呢?
那么,不管前世的经历有多苦涩和不堪,都是时候跟他讲了,至于他听完之后会怎么做那是下一步才应该考虑的事,她现在最要做的是——对他和盘托出。
“二爷,说起来似乎有些匪夷所思,我在十一岁的一个清晨忽然记起了前世的事情,感觉好像前世的自己重生了似的……”苏善蕴鼓起勇气一股脑地将自己前世的事讲了出来。
燕锦暄静静地听着,中途有让她坐下说话,但她不肯,坚持站着说,他便只好也站着听她说了。
当她说完李鹤的事时他不无醋意地说:“因为觉得愧疚,所以今世的他怎样要求你都会答应是不是?他一句‘我寂寞了’你就会飞赶过去是不是?”
“我……不知道,只是不想他因我而没命。”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答。
“傻瓜,前世的他之所以死是因为他的心理承受力太差所致,这不能将责任推到你的头上,因为谁都有权拒绝自己不喜欢的人。”他目光柔和地望着她说。
苏善蕴猛然抬眼望他,刚才她在说的时候都不太敢看他的表情,如今听得他这话她顿时感觉自己身上的重负被卸去了一般。
“那些因此事而给你扣上罪名的人真应该拉进大狱去!谁没有拒绝过别人呢?”他恨恨地说,随即又说道:“你不能再和他这样下去,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你的方式不算好,这么做迟早会暴露的。”
“那我该怎么办?”
“在他没察觉你的真实身份前离开他。”
“可是……我已经和他结拜了兄弟,我如果就这样走掉是不是太不够义气了呢?”
“你明知道你是用假/身份和他结拜的,这种结拜本身就不具备实质意义。”
“可是……”
“你还是担心他会像前世那样因你而丧命?”他一针见血地问。
“是。”她毫不犹豫地答。
“这事由我来管就好了,你不要再管。你给他写一封诀别信吧,就说你要去很远的地方了,让他不要再惦记。”
苏善蕴有点忍不下心,她依然很担心前世的事会重演。
然而,如果她再与他交往,确实比不和他见面更容易将事情暴露。
“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看着她那挣扎的模样,燕锦暄有点哭笑不得。
“相信。”
“那就行了,我保证他不会因你而死就成,至于他以后会不会因谁而死那我就不管了。”燕锦暄说,他对那种动不动就要生要死的人向来没多少好感。
苏善蕴点了点头,在书桌前提笔给李鹤写了一封诀别信。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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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新生
这是一封语气温柔、感情澎湃的信,在写的过程中苏善蕴的心里也很是感慨,她知道从今以后自己就可以放下那个压在心头的包袱了,虽然还有些忐忑,但是现在有燕锦暄帮着,所以她没有了先前的担忧。
燕锦暄站在她的一侧,并没有看她写的内容,而是看着她,眼神前所未有的温柔。
原来这个小姑娘竟然有这么不可思议的经历,然而她一说出来他便马上相信了她,他觉察得出来那是真的。
将信写完后苏善蕴轻声地问燕锦暄:“您要看看么?”
“不必,你将它封好交给我,我会让丰子朝送过去。”燕锦暄淡淡地说。
“这……”她本以为自己还有机会亲自去送一趟呢,没想到二爷根本不希望她再去,顿时又不知该高兴还是失落了。
“怎么?你还是很想再见他一面?”燕锦暄微皱着眉头问。
“不用了,不见也好。”苏善蕴下了决心,便将信装进信封并用浆糊将封口封好交给了燕锦暄。
燕锦暄接过便直接放进了口袋里。
两人随即坐回了罗汉床上。
燕锦暄端起茶喝。
“二爷,关于燕家,前世里我听说过,那是我十八岁那年偶尔听姑丈和姑妈说起的……”苏善蕴便跟他说起燕家五年后会满门抄斩的事。
“那时候我听姑丈说您是出了家的,所以朝廷一直没有找到您,而其他人则都……”苏善蕴不忍心再说下去。
燕锦暄听了她这番话后神色变得十分的凝重,握着茶杯的手也在微微地发抖。
苏善蕴第一次见燕锦暄露出这般的神色,大感心疼,忙轻轻地伸过手去握住他的手。
“难怪你第一次见我时似乎总有些话想要对我说,而我也总觉得我们之间会有故事。”燕锦暄沉声说。
“是,但我当时不敢说。”苏善蕴将他的手拉过来轻轻地亲了一口。
“看来燕家这几年得格外小心才行。”
“是,您觉得会是什么原因造成那样的后果呢?”
“我猜想应该跟朝堂上的事有关,不然不会被处于这么严重的惩罚。而如果跟朝堂有关。那导火线可能就是我们父子三人的某个了。”
“嗯,望您也多照顾着燕老爷和燕大爷。”
“我会的,既然已经事先知晓有这种可能,那么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它发生。”燕锦暄眼神坚决地说。
“都怪我前世不怎么理这些事。若是当时多留意一下说不定能得到多些线索的。”苏善蕴叹着气说。
“这不怪你,前世燕家的人跟你并无任何交集。”燕锦暄温言安慰道。
苏善蕴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手,良久,苏善蕴说:“二爷,您有想过出家吗?”
因为前世的他后来是出了家的。
“很多年前确实有过这种想法。不过那也是一闪而过的想法,现在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今生的我不会出家。”燕锦暄目光深情地望着她说。
她了然,顿时满脸通红。
“二爷,我会跟着您共同进退。”
燕锦暄微笑着回握她的手。
未几,他问:“你前世十八岁之后的事呢?”
那就是最伤心的几年了,苏善蕴一想到那段日子就忍不住浑身发冷。
然而此时又是最适合倾诉的时刻,所以她深呼了一口气后道:“我十八、十九岁都是在满城的流言蜚语中度过的,二十岁那年嫁给柏英怀,嫁过去不到一个月就开始生病,后来越来越重……过世时二十三岁。”
这便是她前世最后那几年的事。
当她一开始讲起这一段时她的声音都在颤抖。因为感觉冷,彻骨般的冷。然而慢慢说下去之后她放开了,冷的感觉消失了,她的声音平缓了,就好像在说一个别人的故事那般,越往后越平静,仿佛那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样。
“我听到了自己骨碎的声音,只一刻,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后来又隐隐有些知觉。感觉自己在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似的,待得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未出嫁前的闺房里,窗外开满了花。”苏善蕴微笑着说。
燕锦暄静静地望着她,一直静静地望着她。不说一句话。
忽然,苏善蕴意识到他可能很不喜欢这一段,因为这事关她前世的婚姻,事关一个她现在想起来已经可以心平气静而当时却心怀厌恶和怨恨的人。他也许不会喜欢那样的她。
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便赶忙站起来走向窗边,也想趁机逃开他那过于安静的眼光。是的。她知道在她说出这件事后会有这么一种后果,而这后果之后便有可能是他对她的感情不再如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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