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十三摸了摸小胖子脑袋上的湿毛儿,下一句话就暴露出了险恶用心,指了文笙对他道:“你娘。”
钟天政:“……”
他张嘴想说几句刻薄话,文笙却是“扑哧”笑出声来:“你胡闹什么呀?”
虽是反问,声音里却没有羞恼。
这么粗鄙低劣的玩笑,顾文笙怎么了,非但没生气,还纵容对方,甚至最后的“呀”字余音袅袅,明显透着娇嗔。
发生了什么事?
王十三不用瞥眼去看,就知道小白脸的脸色肯定是气得更白了,他披了件衣裳,凑近文笙,用足以叫钟天政听到的声音小声道:“咱们不是一时生不出嘛,先弄一个玩玩。”
文笙又好气又好笑,白了王十三一眼。
林世南的孙子,又是从钟天政手里救出来的,不用说,这小孩儿必定要带在身边,往后会派上大用场。
不过十三的那点小心思,也着实该打。
等回头再和他算账。
文笙想到此转过脸去,眼中还带着残留的笑意,同钟天政淡淡地道:“你抓了林世南的孙子做人质?没有林世南帮你,你还有命站在这里说话么,你就是这么对待盟友的救命之恩?”
钟天政神情冷酷,眼睛像针一样盯着对面的二人,半晌才道:“不用激我,也不用套话,这些伎俩,对我不起作用。有那时候不如谈谈条件。”
“你说。”
“放我们走,半年之后,我把燕白还你。”
文笙皱了皱眉:“那不可能。我已经没有办法相信你了。”
王十三在旁添油加醋:“说得好,别信他,一拖半年明显是要玩花样,‘我把燕白还你’,哼哼,到时候说不定还你一具尸体。”
文笙顿时想起了闫宝雄的旧账,白了王十三一眼。
王十三浑然不觉,将目标对准钟天政:“现在将燕白毫发无伤交出来,老子放你走。除此之外,想都别想!”
钟天政简直都要气笑了,两眼盯着王十三,几乎冒出熊熊火焰:“我同顾文笙说话,你插什么嘴?王十三,我本视你如跳梁小丑,苍蝇蛤蟆一样的东西,不欲与你一般见识,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钟某今天只要不死,来日必当千百倍相报,哪怕晚得天下十年,也要将你抽筋剥皮,挫骨扬灰,方解心头之恨。”
林经胡乱裹好了伤口,守在钟天政身旁,此时不由暗暗吃惊。
他跟随钟天政已久,从未见他露出如此怨毒之色,哪怕当着许多人的面被沙昂辱骂为杂种,也没有这么失态。
公子这是怎么了,是因为受伤么?
王十三“嘿嘿”一笑:“可别叫我等太久,到时候我和文笙活到几百岁,儿孙满堂,给曾曾曾孙儿讲讲,当年有个姓钟的大笑话!若非拜他一箭所赐,我们两位老祖宗便不会远行南崇,共历患难,两情相悦。”
钟天政脸色泛青。
王十三走到船舷处,嚣张地戳指挑衅:“只要你有命逃出去,老子等你又何妨?”
钟天政张嘴欲咳,突然低头喷出一口鲜血。
林经惊慌叫道:“公子!”
这时候王十三已经凑得很近了,猛见机会,疾扑而上,抬手一刀,避开燕白那侧,向钟天政头颈斩去。
第四百二十九章 沉江(二合一)
王十三见过钟天政的身手,在他修炼《明日真经》之前,两个人应该是伯仲之间,而现在,自是他要更高一筹。
更何况,钟天政还受了很重的伤。
唯一需要顾忌的,便是钟天政手里有人质。
故而他才有意激怒对方,想要杀姓钟的个措手不及。没想到,效果竟然这样好。
钟天政当场吐血,好机会!
王十三疾扑而上,直取钟天政。
对于燕白,王十三还有另外一层考虑。
在钟天政绑架燕白之初,他想的肯定不是拿这位神医做人质,而是需要燕白为他治伤,只不过钟天政现在走投无路,再加知道文笙是个什么性情,所以才以燕白为要挟。
此时生死一线,钟天政的对手又是自己,他会如何反应?
钟天政第一反应是后退。
锐风已至,钟天政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个时候拿燕白去挡,就像是自认他在和王十三的争斗中先输一城,但情势所逼,除此之外又没有别的办法。
他迎着王十三的刀锋堪堪侧了一下身。
但还不够,以王十三这一刀的雷霆之势,足以将燕白和他齐齐斩成两截。
钟天政不敢赌对方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抓住燕白的后颈向前送,自己作势欲退。
王十三的手一扬,刀锋擦着燕白头顶掠过,斩向钟天政手臂。
钟天政右手弹出,“当”地一声响,正中刀锋,但他随即脸上一白,王十三的刀只在半空滞了滞。接着落下。
这一招招都是近身搏杀,钟天政全然落在下风,大感吃力。
林经冲过来欲为钟天政解围。
文笙弹响了“太平”。
一道无形屏障将燕白包裹起来。
这等时候,钟天政还有余力撇开王十三的追杀,宁可身死,也要破解《行船》么?
他不会。
钟天政恨恨地望了王十三一眼,再向后退。
林经惊道:“公子!”
钟天政本已退到了船板尽头。再退。身后便是苍茫的江水。
不过钟天政对此显是早有预计,一脚踏空,他的脸上未露惊容。身体没有也半点歪斜,直接坠入了江中。
王十三脚踩船舷,一刀落空,不由怔了一怔。
落水了?还是有意坠江?
比起当场身首两处。坠落江里还有一线生还之望。这姓钟的竟然如此果决,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林经抢到了船边,见状脸上露出惨笑,不等王十三掉头收拾他,紧随钟天政身后。“扑通”掉到江里,激起了老大的水花。
文笙在后面叫道:“快救燕老!”
王十三口里“咝”地抽了口气,跟着一个鱼跃入水。
钟天政被逼坠江是抱着万一之幸。自不愿带个累赘,入水之后便丢弃了燕白。
江水刺骨之寒。不过这对燕白来说完全不成问题,他甚至没有沉没,被一个巨大的气泡包裹起来,漂在江面上。
王十三几下游过去,推着燕白回来,把他挪到了船上。
“交给你了,待我找着姓钟的,永绝后患。”
说了这话,王十三手持钢刀,一个猛子扎回到水中。
可要在江里找寻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王十三沉沉浮浮大半个时辰,不要说钟天政,就是林经的踪影都未发现。
他只得浮上来,抹了把脸,同文笙道:“看来是被浪卷走,找不到了。”
文笙叹了口气:“算了,不找了,但凭天意吧,天快黑了,咱们也该离开这里。”
这期间,大批被俘的南崇兵醒来了一次,宣同方过来问文笙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人,文笙没有多言,跟随他过去,以《探花》令众人再次昏睡。
宣同方几个也看出来了,这一战虽然是大获全胜,要救的人救出来了,鬼公子一方几乎是全军覆没,剩下两个掉到冰冷的江水里,若这还能不死,那得多大的命啊,但文笙却明显情绪不高。
而且他们也都老老实实不敢多言。
文笙此时心情之复杂,没法对人言说。
她也觉着钟天政此番沉江,活下来的可能性不大。
鬼公子,鬼见峡,这是巧合,还是报应?他在沉华岭算计了谭瑶华,结果鬼见峡就成了他的葬身之地?
南崇战船上所带物资很全,文笙找了两床棉被,给燕白和那小胖子裹着取暖。
燕白到现在还未醒,不过文笙检查过,又叫宣同方等人帮着看了看,只是昏厥,并没有大碍。
等天黑下来,王十三也只得放弃寻找,回船上来,众人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文笙道:“走吧,咱们原路返回,抓紧时间走‘玉盘云水’回大梁,剩下的咱们边走边商议。”
她和王十三都不提处置俘虏,宣同方等人也不多嘴,一行人坐船回拜月族的地盘,只是较来的时候多了燕白和那小胖子。
小胖子这大半天又哭又叫的,早就折腾累了,一盖上棉被就缩成一团,脸上泪痕未干,挂着两管鼻涕睡得天昏地暗。
文笙坐在一旁,手上“铮”“铮”单调地弹着琴,思索接下来应该做点什么。
王十三没想那么多,只惦着文笙说要回大梁了,问宣同方几个:“你们几个怎么打算?”
宣同方生怕王十三过河拆桥,谄媚地道:“但凭陆爷吩咐。我们听陆爷的。”
王十三挑了下眉:“那好,都改邪归正,跟我到大梁当官吧。”
宣同方几个对望一眼,齐齐喜出望外:“当官?我们几个今后一定听陆爷的话,严守本分,唯陆爷之命是从!”
王十三闻言微微一哂。
文笙觉着暂时这样安排也好。
宣同方几个若是一直在王十三眼皮底下,受他约束。必定不敢再去杀人放火,他们不想再与江审言打交道,正好另安排几个可靠的人过来接手拜月族两个村落的事,和云鹭、童白霜接上线,避免他们嘴不严,泄露“玉盘云水”。
上岸之后改走山路,宣同方背起了燕白。冷兴生刚连人带被子把小胖子抱起来。小胖子就醒了,吓得哇哇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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