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莲被他弄得只觉痒痒,轻轻闪躲着笑说道:“这会我也想到了一首与雪天相关的诗,你能猜到吗?”
杨铎就笑问道:“可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吗?”
林秀莲笑着摇头道:“我又不会饮酒,你猜错了,再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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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争斗 第一百章 鸟雀难相觅
杨铎拉起林秀莲一缕发丝在鼻翼前嗅着,说道:“你用了什么头油,香气有些清冽,跟从前的不太一样。”
林秀莲想了想,道:“用的都还是从前的东西,想来是小九在浴汤里放了梅花,头发上就染上了梅花的香味吧。”
杨铎道:“小九待你可真好,我方才沐浴的时候就没这样的待遇。”
林秀莲哑然失笑,不可思议的盯着杨铎说道:“你怎么连这种醋也吃啊,真是顶没意思的。”她忽然想起了小七,迟疑片刻,就说道:“我下午让小七回西苑去了,我知道她是你收养的孤女,不同于府中别的宫人。你不会怪我吧?”
杨铎本来在把玩林秀莲的发丝,听见这个,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却是眉目含笑若春日山花,“你是我的王妃,府里的女主人,这些事你以后不用请示我,想怎么做都成。”
林秀莲没有接言,对于小七的事儿她到底有两分心虚的。不过杨铎这样说,她还是很开心,静默片刻,说道:“我想到的诗你还没有猜对呢?”
杨铎却忽然欺身把林秀莲压在了身下,“你这样香,我哪里还有心思猜诗呢?”说着就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手指轻灵如蝶,已找到了她的衣带打结处。
林秀莲被杨铎吻的呼吸都有些困难,勉强挣扎出来,仍旧气息紊乱,说道:“你这人可真会耍赖,我已猜着了你的,你却不猜我的,下次我也不猜了。”
杨铎稍稍支起身子,端详着林秀莲如海棠花般美丽的面孔,说道:“今晚是不是我猜不出,你就不打算给我了?”
林秀莲脸上一红,翻过身去,说道:“你爱猜不猜,我是睡了。”
杨铎在她身后抱住了她的腰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林秀莲浅浅一笑,道:“不是。”
杨铎便又道:“山南山北雪晴,千里万里月明?”
林秀莲复又笑着摇头,“错了,不是这一句。”
杨铎道:“还不是啊,那就一定是‘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如手’了?”他说着不待林秀莲答应,就托起林秀莲的腰身,从后顶了进去。
林秀莲猝不及防就被杨铎进去了,那一句“还不是。”就生生吞回了肚子里,变成了一声妙曼的吟哦。
杨铎久不与林秀莲行房,心里激动,大约也是连日来太累了,终究没太尽兴。其实林秀莲对床笫之乐倒也没甚要求,杨铎自己却觉得不畅快。从她身体里抽出来,就搂着林秀莲说道:“再给我一次好不好?”
林秀莲佯装愠怒,嗔怪着杨铎道:“原来你说想我,就是想这个了。”
杨铎脸上带着不常有的痞气,坏笑着道:“当然是想你了,不过顺便也想这个。”
林秀莲就推着他道:“就会胡说八道,我以后再也不信你的话了。”
杨铎那里舍得放开她,紧紧的把她箍在怀里,只管捻弄着她身上最敏感的地方。
林秀莲被他揉挑的痒不过,浑身酥麻,慵懒的说道:“我想到的是‘长安大雪天,鸟雀难相觅’,也不是什么复杂的诗,你也一定读过的。”
杨铎有些不解,手上的动作就停了下来,“为什么想到了这一句?”
林秀莲轻挑了一下眉头,道:“因为信鸽一直没有回来啊。”
杨铎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因为这个,现在我来了,你还盼着信鸽吗?”他的手复又拢在了她的胸*前。
林秀莲吃吃一笑,道:“不盼了。”被他揉弄得身上软烂如泥,连想要推开他得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杨铎听见林秀莲轻柔的喘息声,探到她的身下,那里一汪温热若春日溪水,杨铎再也忍不住,翻身压在了林秀莲身上,他的身体再一次与她贴和在一起。
晩隐居逃出去那个人还没有找到,在林秀莲饮食里下毒之人也没找出来,这些事情每每想起就让杨铎烦躁惶恐不已,他就是从前在北海深陷武家军中,****都有被刺杀的危险,也没有这样惶恐过。
只有此刻紧紧的与她的身子贴在一起,每一寸肌肤都厮磨着,他才觉得一颗心放回了腔子里,才觉得她的一切彻底在他的掌控之中。
杨铎在林秀莲的身体里冲突着,她在他身下吟哦战栗着,最终两人一同跌入了云端,杨铎却仍旧舍不得放开手,依然紧紧的拥抱着她。
两人躺在被子里,慢慢平息了气息,林秀莲把脸颊紧紧的贴在杨铎的胸口,与他有闲聊了几句,就沉沉睡去了。
杨铎有择席的毛病,更兼心里有事,一番畅快淋漓过后,却仍旧难以入眠,就拥着林秀莲的身子,想着那些恼人的朝政。
武家人揭发了吏部卖官一事,杨铎下令免了吏部尚书戴琳的职,把他关入诏狱,令锦衣卫严加调查。可是戴琳是内阁首辅林道贤的学生,武家人的心思,自然是想把证据做成是戴琳受林道贤指示,才行卖官一事,就此把林道贤也牵扯进去。
如今北方十地有七处都遭了雪灾,户部拿不住赈灾的银钱,林家又叨登着武家人掌管户部,私自挪用国库库银。
事情都在按照杨铎预先的设想发展。
林家与武家被他暗中挑拨着,势同水火,鹬蚌相争,他坐山观虎斗,不时再泼泼醋,加加油,眼看着正在坐收渔翁之利,可是他心里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所谓投鼠忌器,他与林家人之间还夹着一个林秀莲。事情发展下去,总会有纸包不住火的一天,林秀莲就是心思再单纯,他就是隐瞒的再好,总有一天她自己也会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所以杨铎知道,他跟林家人的这一场战争,最终会变成是他与林秀莲的战争。可是他清楚的知道他不能没有她,不能失去她,更看不得她伤心难受。
每每想到这里,杨铎就觉得五内如焚,他甚至都有些犹豫了,真的要把林家人逼到绝路上吗?如果是那样,恐怕他就要真的失去林秀莲了。
抑或,能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把事情做的滴水不露,让林秀莲永远都不会发觉林家最终走向覆灭,是他在暗中做推手。
因为林秀莲的关系,杨铎现在对林家人下手,牵扯到林道贤,林锦城的或许可以动,可是牵扯到林道明与林秀章的他就要仔细筹划,谋定而后动,甚至是不动。毕竟他们是她的父兄。
好在距离最后的决战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他也就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以与她厮磨相守。
清早起来,林秀莲坐在妆台前梳妆,杨铎起的比她早,在外间那个矮榻上坐着相候,他拿起林秀莲落在炕桌上的一卷书信手翻阅着,忽然触碰到矮榻上铺设的绣垫下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探手进去一模,触手冷硬,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个望远镜。在这里看见这种东西,他心里颇为惊奇,就拿在手里摩挲查看了一阵子,推开了身后的窗户,对着远处的山峦调整好了望远镜,眺望起来。
林秀莲妆罢缓步走了出来,昨晚被杨铎折腾的狠了,犹有些腰膝酸软,碍于下人在侧,还得勉强撑着,所以步子就走不快,慢吞吞的。
杨铎听见脚步声,就收了望远镜放在炕桌上,回身望向林秀莲,但见她穿着鹅黄色对襟竖领团花补子罗袄,下面系着翠绿马面裙。鬓角簪着一对绢花做的红梅,映衬得一张粉脸更如海棠初绽。只是她步履缓慢,竟像是忍着什么似的。
杨铎忽然就明白了,向屋里侍立的宫人太监们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早膳若是好,就传进来。”
晋王不喜欢人侍立在侧,府里的宫人太监都是熟知的,当下也不以为异,行过大礼之后,便先后退了出去。
林秀莲见他们都走了,方才撑着的那口气松懈下来,立马就蔫了,神色也有几分委顿。
杨铎忙上前去扶住了她,“你身子不方便就不要起来了,要不我再扶你去躺着吧。”
林秀莲忿忿不平道:“你还说,都是因为你。”埋怨的话却又不忍心多说,委屈的瞥了杨铎一眼,顿了顿,又泄了气,蹙着眉头道:“你等下就要走了,再过来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我想多陪你一会,也只好挣命了。”
杨铎心里感动,打横把林秀莲抱了起来,径直往矮榻前走去,屋里没有旁人,林秀莲就由着他抱着。杨铎在矮榻前停了下来,把林秀莲放在榻上坐好,忽然伸手拔下了她鬓角的那两对红梅绢花。
林秀莲不解,诧异问道:“你不喜欢梅花吗?”
杨铎不语,径直往屋外走去。
林秀莲把那一对绢花拿在手里把玩,忽然一眼瞥见了炕桌上的望远镜,因为是杜紫英所赠,就有些心虚,当下大吃一惊,手中的绢花就落在了矮榻前的地上。
林秀莲明明记得,她昨日傍晚用完,把这个望远镜藏在了垫子下面,如今赫然放在了炕桌上,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并没有藏起来吗?
既然放在炕桌上,那杨铎方才一定是看见了,他会不会起疑呢?他问起来又该怎么说呢?
林秀莲心里慌了起来。她竭力的稳住心神,慢慢想好了一个说辞,虽然说得过去,可是心里仍旧有几分忐忑不安。坐在矮榻上只管望着门口怔怔出神,连杨铎走到门口都没有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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