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见状得意的一笑,轻启红唇说道:“郭大人还是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还是说说怎么处理这殴打朝廷命官的贱奴吧!”说到这里,她眉头一挑,逼问道:“郭侍郎迟迟不肯出声,难道是想徇私舞弊不成?”
“徇私舞弊?”张侍郎接过话头,冷哼一声,不怀好意的说道:“只要郭大人你不怕御史的弹劾,就尽管包庇你家小厮好了。”
郭承嗣轻咳一声,终于出声了:“荣喜,你有什么话说?”
荣喜一点都没有被人告的觉悟,他笑嘻嘻的从郭承嗣的后面走出来,对着张侍郎和张夫人,一抱拳,说道:“既然大人和夫人都说张公子挨了我的打,就请指出张公子的伤口在哪?不然就算御史要弹劾我们家大人,也不好下笔不是。”
“你。”张公子也顾不得装死了,他瞪着荣喜怒气冲冲的说道:“你们几个拿被子把我连头到脚全都遮了起来,然后对着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还专门朝我的屁-股招呼。如今我的屁-股都肿了,难道算不得是伤口?”
他的一番话引来了荣喜和周围衙役们的一阵狂笑,郭承嗣也暗暗摇头,张侍郎一步一步能走到今天,证明他不是等闲之辈。而张夫人能以一个奶娘女儿的身份。斗倒了贵女出身的原配,自己成功爬上了满府女子都羡慕的夫人之位,想来也是心思灵巧之辈。偏偏这两人生出的儿子。除了一张脸皮还能见人外,性子又色,又蠢,又傻,偏偏还阴毒无比。
荣喜狂笑之余,还不忘逗他道:“你都说你被连头带脚给蒙住了,又怎么能断定是咱们打的你?这样一顶帽子扣下来。我可不服。”
张公子张张嘴刚想说话,张侍郎却抢在前面阴测测的说道:“这屋子里除了这个小丫头,就是你们。如果不是你打的。定然就是这个小丫头打的。好好好,来人啊!把这个敢殴打主子的小贱人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小丫鬟闻言,浑身一颤,吓得脸色煞白。差点没昏过去。
虽然门外有衙役看着。不可能有人听到这张侍郎的吩咐,可荣喜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他扫了一眼那个跟落水鹌鹑似的,瑟瑟发抖的小丫鬟,悻悻的说道:“好了,我承认,贵府公子是我打的,这样总成了吧!”
想跟我耍心眼,你小子还嫩了些。张侍郎心中虽然得意。面上却没有表示出来,他只对着沉默不语的郭承嗣一抱拳。再一次逼问道:“既然你这家仆都自己承认殴打了朝廷命官,不知该郭大人你如何处理?”
谁知郭承嗣却一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什么怎么处理?打了就打了呗,还能怎么处理?”
张侍郎还以为郭承嗣是被自己逼得没有办法了,干脆耍起了无奈。他的面上虽然愤怒,心中却是一阵得意。其实她真不是想逼着郭承嗣来处理这个可恶的小厮,一个下人而已,死与不死对如今的局面来说真没有什么影响。
他最终的目的只是想要继续网罗郭承嗣的罪名,希望能有机会哄着那些重名轻利的御史言官们,有更多的借口继续弹劾郭承嗣。最好是把郭承嗣的名声弄臭了,他才有机会趁机脱身。
谁知他得意了没多久,郭承嗣又慢条斯理的说道:“本官见大殿上,那些御史言官们常常一言不合,就打得头破血流,也没见皇上怪罪谁呀!”
御史言官不但喜欢在大殿上像疯狗一样攻击别人,也常常会为了政见不和,自已人和自己人在皇上面前大打出手。这文官打架可不比武官打架气势弱,什么插眼,掐脖,搂腰子,怎么难看怎么来,当然通常皇上遇到这样的情形都会宽容的一笑了之。这已经是惯例,只要是在朝为官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张侍郎闻言,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他咬牙切齿的说道:“郭大人,你这是拿你家的家仆和御史言官去比?你也不怕闪了舌头。”
郭承嗣露出一个狡诈的笑容,他慢条斯理的说道:“荣喜,没听见张大人在质疑你的身份吗?还不把你的腰牌拿出来,让他瞧瞧!”
“是。”荣喜爽快的答应了,却又蹙着眉头说道:“可是那块腰牌我很久没用了,也不知道搁哪了?大人恕罪,容我仔细想想。”
张侍郎冷哼一声,说道:“用不着在本官面前装腔作势的,倒要看看你还能弄什么鬼。”
就见荣喜在自己身上摸了个遍,帕子,香囊倒是摸出来不少,就是没看见有什么腰牌。张侍郎抚着胡须暗暗冷笑。就在这时,荣喜忽然一声惊呼,说道:“等等,我终于想起放哪了。”
张侍郎冷笑着接口说道:“该不是放在镇国公府里,不记得拿出来了吧!”他才不信荣喜这么一个小厮真能拿出什么证明重要身份的腰牌来。顶破天了也就是块能自由出入镇国公府的对牌而已,然而,那又有什么用?
荣喜没有理会张侍郎的讥讽,他只笑着说道:“老是怕这腰牌会丢,所以藏的地方龌龊了些,大人可千万见谅。”就见他脱下了右脚的软底皂靴,也不嫌臭,伸手在里面一顿乱摸,果然摸出了一块只有手掌心大小的金色腰牌,然后递到了张侍郎的面前。
那味道熏得张侍郎很想发火,好在他那昏花的双眼在发火前还是下意识的在那块腰牌上溜了一圈,等他看清楚上面隐隐浮现出来的几个大字后,他惊的差点咬到了自己舌头:“你,你怎么会是五品侍卫?”
荣喜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谁让我陪着咱们公子一起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呢!一不小心就混了个五品侍卫。出了军营后,咱们家的皇后主子就在皇上面前请来了这块腰牌。这腰牌又不能吃,又不能卖,还不能丢,其实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要不是张侍郎今儿再三询问,我都想不起这事。”
还有比这更加无耻的装逼犯吗?自己的儿子只是太仆寺里一个正六品的寺丞而已,居然比这贼兮兮的小子还矮了两级。张侍郎再一次强行忍住了要吐血的冲动,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没想到这位荣喜小爷居然也是官身,真是失敬失敬!”
那边还在装死的张公子也傻了眼,他拉了张夫人一把,委屈的说道:“难道我这场打就算白挨了?”
“白挨了?”张夫人怨毒的低声道:“人家势大,咱们拿他没有办法。可是谁害你挨的打,咱们还有机会十倍百倍的讨回来。”说完她狠狠的瞪了一眼依然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小丫鬟一眼。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可还是让郭承嗣,段岭等人听的一清二楚。郭承嗣不由深深看了那伤痕累累,偏偏又懵懂无知的小丫鬟一眼。心想这女孩可真够可怜的,小小年纪就没了自由,被人当物品一样买卖,偏偏遇到的主人家还如此歹毒寡恩。说不定自己前脚出门,后脚这小丫鬟就会变成下一个兰儿。
想了想终究是不忍,于是他转头对段岭低声吩咐道:“去请蜀王世子进来,顺便把这里面的情形告诉他一声,请他出面把这个小丫鬟要回去。”仗势欺人一向是朱斐最喜欢做的事,今儿跟着来了一趟侍郎府,还没让他寻着乐子,相必他也闷坏了。如今这又能仗势欺人,又能救人性命的好事,还是让他来做好了。
“是。”段岭立刻领命而去。
第一百零九章 仗势欺人2
段岭出了门就见到可怜的王管事跟个乌嘴狗似的,侧躺在紫薇花树下,还被人给硬塞了一嘴的土疙瘩。
那些土疙瘩里可能还混有枯枝烂叶和小石子,把他的口腔给划拉的稀烂。于是鲜血,唾液混着泥土从他的嘴里流了出来,沾满了他的下颌和光秃秃的胸膛。
王管事此刻说不了话,也反抗不了那些衙役的暴行,只能双目流泪,发出无助的呜呜声。
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体型肥胖的女子,正跪在朱斐的脚边,连连磕头讨饶。一见到这女子,段岭就想起了被王管事刺了一刀,如今还躺在暗室里的那个婆子。
一看就知道她们二人是母女,这身形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看到了那婆子,就等于看了了二十年以后的妻子。难怪这王管事会对自己妻子如此不满,千方百计的想要拐那朱儿一起走了。因为朱儿和她比起来,果真称的上是美若天仙。
此刻王管事家的那肥胖的脸庞上胭脂也糊了,发髻也散了,身上新做的紫红色绸缎长裙也被汗水给浸湿了。她作为侍郎府里的管事娘子,可从没这样狼狈过。可谁让被绑在那里饱受折磨的是自家夫婿呢,总不能眼睁睁的瞧着他被折磨死吧!
就在她磕头磕得头晕眼花,而朱斐却满脸不耐正要发火的时候,段岭大步走了过来。他居高临下的扫了她一眼,沉声说道:“你就是妮子?”
王管事家的一愣。肥胖的脸上莫名露出一丝羞涩,她下意识的伸出萝卜般的手指理了理发髻。然后微垂着脖颈斜瞥了他一眼,娇嗔的说道:“大人怎么会知道奴家的小名?”
如此娇柔作态。成功的让段岭和朱斐齐齐打了个冷颤,两人手臂上的汗毛全都树立起来,齐齐向这位娇羞无比的妮子致敬。
段岭轻咳一声,慢条斯理的说道:“先前我见到你家相公想威胁朱儿与他私奔,却被你母亲无意中撞见。两人在撕打中,你相公在你母亲的腹部狠刺了一刀。所以本官打昏了你相公把他带到这里。如今你母亲还在那间密室里生死不明,你快叫上郎中去看看。晚了只怕会性命不保。”
相似小说推荐
-
王爷重生宠妻记 (岁无忧) 2016-04-14完结姜恬是窦成泽的一个魔咒她是他的心肝脾肺肾是他的乖乖小宝贝 姜恬抱着门柱子大哭:“把我...
-
明宫决 (萧薇) 潇湘VIP2016-5-4完结挽青丝,双环结,一席红嫁衣,百合鬓边巧装点。珍藏了多少少女的梦,却让多少天真的少女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