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宫殿,因为正元帝下了命令,也没有宫妃太监之流,是宫里难得的清净之地。
有了朝堂,又向往田园,人总是不知满足。
正元帝给朱存周倒了一杯茶,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对立储怎么看?”
朱存周点头谢恩,淡淡道:“此事臣不敢多言。”
正元帝望着边上沙沙作响的竹林,静默了一会儿才道:“只管说。”高高在上这么些年,能跟朕说话的人已经不多了。
朱存周这次不再推辞,问道:“皇上可知康安之乱吗?”
正元帝神色一凛,他当然知道。
前朝康安年间,皇子众多,当政的雍平帝却是迟迟不肯立储。最后导致皇室倾轧严重,除了几名还在牙牙学语的幼年皇子之外,成年皇子只剩下个木讷笨拙的四王爷。
争储之惨烈,足以可见一斑。
正元帝眼神晦涩,目光如电,沉吟道:“朕还在壮年,成年王爷并不多。”
朱存周抬头直视圣颜,又很快的垂下眸子,恭敬的道:“皇上心中早有定夺,又何必来为难微臣。”
正元帝愣了下,转而哈哈大笑。“你个老狐狸!”
朱存周刚从宫里出来,窦成泽就得到消息了。他一向淡定,却在此刻坐不住了。等了太久,终于时机成熟,精准无比的算对了每一步。使得大楚的天下慢慢的风起云涌,使得所有步骤都加快,无非是为了能大张旗鼓的把那个人宠上天而已。
男人都是天生的野心家,都渴望高高在上,大权在握。而窦成泽兢兢业业的筹谋醒掌天下权,也不过是为了长卧姜恬美人膝。
他放下摆满案牍的公文,迫不及待的想去看一眼他的救赎与动力。
不过一墙之隔而已。
既然有近水楼台的便利,那在这种值得欢庆的时刻,不吃点豆腐沾点便宜岂不是傻子。他不是兔子,他就爱吃窝边草。
而且现在妞妞的记忆已经十分的完整,他在疼爱她的时候再也不会有猥亵小女孩儿的罪恶感。
姜恬正带着海夏在跟小丫头在院子里玩斗草,臭小子开始的时候还别别扭扭的。说跟娘们儿玩这个太跌份。他最近一直跟着岁安几个,学了不少大人话,性子也日益调皮。
姜恬和虎皮合力镇压,把还没长毛的臭小子挠了一遍。海夏笑的都岔气了,这才被放过。
窦成泽来的时候,姜恬正挽着袖子叉着腰鄙视着海夏,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严肃着一张脸,正色道:“妞妞,你来一下。”
姜恬见他清俊明朗的一张脸上,有些个隐忍,以为出了什么事,屁颠屁颠的就跟着进屋了。
可是进屋后还没反应过来,就一阵天旋地转。然后门被狠狠的关上,她已经被抵在门板上。
七十七回
姜恬心里有些着恼,果然男人都是惯不得的,最是会蹬鼻子上脸占便宜没够的。遂一张小脸冷若冰霜的道:“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只是姿势不对,加上她嗓音天生娇软甜糯,此时顾忌着院子里的人也不敢大声。所以像是小孩子别别扭扭的在撒娇,更是勾人。
窦成泽很是享受,不住的把自己硬邦邦的身体往她身上靠,还不停的磨蹭着,沙哑着道:“我想做什么你不知道?”
姜恬撇撇嘴,被他蹭的难受,皱着眉头道:“你别跟红烧肉似得蹭来蹭去。”
窦成泽顿了顿,继续用低沉的嗓音诱惑着小宝贝,“妞妞,我的小乖乖,你得多心疼心疼我。”
窦成泽最后还是没有得逞,悻悻的摸着鼻子走了。姜恬看着好笑,怎么越发的像小孩子了。
这日早朝,没有先兆,一道石破天惊的圣旨震傻了所有人。
“……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付托至重。承祧衍庆,端在元良。嫡子睿王成泯,日表英奇,天资粹美……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于正元二十二年七月十三日、授睿王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虽然知道早晚都会来,但是之前皇上一直都是置之不理,这突如其来的一道圣旨,把众人都给吓了一跳。
如意者心中大石已定,自以为万事大吉。不如意者,心中悔恨、不服良多。
睿王自己都有些没反应过来,还是他旁边的窦成泽轻轻的推了一把,才飘飘然的上前接旨,叩谢圣恩。
不是不知道母后跟舅父所图,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父皇真的会把江山交到他的手上。他从来有自知之明。
平王死死低着头,恭谨的随着众人山呼万岁圣明,但是眼底的不甘与疯狂却是要吞灭了他。
窦成泽面色淡然,旁人依稀能从那张万年冰山脸上看出一些喜悦。他垂下眸子扫过平王,看不见表情,却是看到了那双青筋毕露的拳头。不动声色的转过眼神,拍了拍还在云里雾里的窦成泯的肩膀以示庆贺。
平王温文尔雅的假面一回到府里就现了原形,暴怒的砸烂了书房一切触手可及的物什儿。
仲康望着他那张隐隐有些癫狂的脸,心下喟叹,还是硬着头皮劝道:“殿下冷静些。”
平王抬腿把太师椅踹倒,狠狠道:“冷静?你让本王如何冷静?父皇竟然真的立了那个愣子为太子,这要置我于何地?完了,一切都完了……”
你非嫡非长,这太子之位本来就轮不到你肖想。其实就是睿王也是不够格的,嫡长子这个名头,除了我们靖王爷,又有哪个敢当。不过是被一群乌合之众捧晕了头罢了。
仲康心里为窦成泽抱着不平,但还是好声好气的劝着平王道:“这还没到最后不是,谁笑到最后,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平王发泄了一通,现在又听仲康一劝,也冷静了下来。他眯着眸子笑道:“呵呵,幸亏本王没把希望全部放在父皇身上。”他可是在很久以前就开始屯私兵屯粮食屯兵器了。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心照不宣。
“吩咐下去,让各方准备吧。时机一旦成熟,立马行动。”平王心中只觉热血沸腾,越是大逆不道,越是让他激动,眼睛都有些赤红了。
窦成泯来到皇后宫中的时候,皇后带领五公主窦灵犀与一干宫人正在等候。见他迈步进来,除皇后以外,皆跪地拜倒。
窦成泯吓了一跳,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憨憨笑道:“都快起来罢。”
见儿子老实憨厚的样子,皇后第一次没有觉得他傻,而是打心眼里觉得这分明就是大智若愚返璞归真。满眼骄傲的道:“本宫的儿子,果然是天之骄子。”
皇上这些年对他们母子多有忽视,但是在大事上还是没有糊涂的。终是没有把他们应得的东西给别人。她悬了多年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女人这一辈子,靠来靠去,无论是父亲还是夫君,终是没有从自己肚皮里爬出来的儿子可靠。
窦成泯对这个皇位再没有企图,此时看着母后如释重负的脸,也高兴起来。保护至亲之人,他责无旁贷。这个皇太子之位在他手里,总比被平王得去的好。
姜恬坐在荷花池边,看着满池摇曳生姿的荷花发呆。竟然这么早,睿王就成了太子了。那岂不是平王马上就要谋反了。
而睿王,在这一世总是往靖王府跑的大孩童,就要死了……
窦成泽远远看到她出神的样子,叹了口气。走过去把人揽到怀里,轻声道:“在想什么?”
姜恬还是木木的,把玩着窦成泽修长如玉的手指,不知该如何提醒他要抱住窦成泯。闷闷的道:“成泽哥哥,睿王殿下当太子了。”要不直接把前世种种告诉他得了,也好早做准备。
窦成泽淡淡的应了一声,见她蔫蔫哒哒的,心里发疼,亲了亲头顶道:“嗯。”
姜恬纠结了半天都不知从何说起,鼓了鼓腮帮子,双眼定定的瞧着他,认真的道:“成泽哥哥,我给你说一件惊世骇俗的事。你不要怕。”
窦成泽喉结滚动,还只是嗯了一声,只是抱得她更加紧了。
姜恬咽了咽唾沫,把头深深的埋在他的怀里,把那有如梦境一般的前世娓娓道来。当然她略过了两人虐恋情深的那一段。只是说了政局变动。
说完之后,两人之间久久无言。姜恬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遂从窦成泽的怀里探出小脑袋,虚张声势的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成泽哥哥一定要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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