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妈再三道谢后便随常姑的丫鬟出屋。此时房内便只剩下兄妹二人了。
常姑便不解地问:“哥哥,不知今日带田妈来,又何深意?”
黄公爵笑着道:“看来我妹妹果然已长大,此番让田妈入住你房,哥哥确有打算,这人与她夫君乃是义县专做贩卖人口生意的,前几月吃了官司,家中财产全被没收,还差点连一家三口的性命都不保,好在有哥哥相助,哥哥发现,这个女人看是不起眼,实不简单,哥哥今日把她按在你身边,并收了她的夫君与儿子,想是有一天能帮上你大忙的。”
常姑虽然不解,但想着哥哥寻的人,必然是有用的,也就不加多问了。突然,常姑想到一事,便与哥哥说了:“哥哥,你上次交待,让我盯着府中的程夫人和辛夫人,我看着这个程夫人是没什么后劲,毕竟年纪小,身旁得力的人又被辛夫人拔除了,我看着能自保便不错了。只是那个辛夫人,近来风头甚足,好像什么事到最后都成了受益者,你还不知吧,前日世子竟然把皇上赐于他及冠的宝剑赐于了辛夫人的儿子。”
黄公爵听后也是吃了一惊,道:“看来,这事刻不容缓了,本以为那正夫人才是妹妹的最强对手,如今看来,这个辛夫人却是事事压人一头,哥哥得想个万全之法,让她不能翻身才是!”
常姑:“哥哥所言甚是,前日听世子说,皇上近来身体日渐不行,怕是离世子继位也不远了。”
黄公爵:“哥哥自然明白,所以在世子继位之时,你必须生下儿子,同时扫清障碍,那才有可能在后位上搏上一搏。”
常姑:“妹妹还有一事任是担心,这女人家怀孕,生男生女乃是天意,哥哥怎么能有十足的把握,妹妹所怀必为男胎呢?更何况,如今才三月,一切还尚有变数。你不知道,府上妇女生娃极是不易,早些年是程夫人久久不孕,最可怜的是那晴夫人,第二胎时孩子都足月了生出来竟然夭折了,如今好不容易第三胎了,却因受惊流了。其他的夫人也是怀孕困难,妹妹也是担心……”
这话说了一半,黄公爵便打断妹妹的话说:“妹妹自己的事,有了田妈便不用担心了,只是听妹妹这么说来,妹妹府上的医官不甚得力啊!以后妹妹有什么事,还是哥哥外面给你找吧!”
常姑:“可是府上有的是规距,这个张姓医官,甚得世子与辛夫人的常识,要换怕是难的,府中夫人有孕,也是不可以随便找人来看的。”
黄公爵:“这么说来便是难了,妹妹暂且忍着,但他开给你的医,还是不要吃了,待为兄想想办法。”
说完,兄妹二人便各有所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第五十七章:年夜饭
转眼便到年底了,再过三天便是年三十,这天,全府上下集聚一堂,一起吃年夜饭。这一天,各房的夫人们尽情地打扮自己,总想在众人中得个头筹,让世子能多看几眼。于是早早地都在为这一日的着装准备了,除了自己的,当然还有孩子的,要是世子兴趣来,要逗逗孩子们,这时,自己的孩子是绝对不能讲错话,这年节里,讲话是很有讲究的,大家都图个吉利,讨个彩头,所以孩子们也成了夫人们争风吃醋的筹码。
程央的房里,采月正在为央儿梳头,自从上次受罚,程央便不再有过笑容,除了面对自己的儿子,其他时间里,都是郁郁寡欢。采月问:“小姐,再三天便是年三十了,小姐准备穿什么衣服,一直等着为您准备,你也没个回应。”
程央淡淡地说:“都行,反正年年如此,如今我又不是个孩子了,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采月听出了小姐的失落,接着说了句:“不过我们家小姐年轻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程央:“如今连内心的都不重要了,谁还会在乎外表。”程央看了一眼采月,发现她有些囧,便继续说道:“你们也别多想了,连冷板登都坐过了,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采月听小姐这么说,便又继续道:“小姐,奴婢是替你不值啊,你可是这府上名正方顺的夫人,她们几个算什么,怎能与您争,再说了,你就是太心善,什么都不在乎,把人都往好处想,才让那些恶人有了可乘之机。”
程央:“我只狠连我的枕边人都不信我,我还有什么好争的?”
采月:“小姐原来争的是世子的感情,如今你却要放弃了,您可还有小公子啊!”
程央道:“大不了做个安分的公子,弄是有一天世子登记,那就封个什么王便是了,如今想到那些个丑恶的嘴脸,我都不想与她们有任何纠葛了。”
采月说:“那老爷夫人呢?二少爷呢?”
程央沉静的脸瞬间涨红,整个人也随之颤抖了一下,她被采月这一点,突然醒悟:是啊,她如今是连任性的资本都没有了,她全家的性命,都在她的夫君手里,若有一天,她真的得罪了他,那他是否会毫不留情地迁怒于她的家人?想到这里,程央看着采月,流下了眼泪,道:“还是你们透彻,想来,我得与以往作个了断了。”
采月不知如何安慰,但她明白,她的小姐必须要改变,不然,被幽禁的日子,或许随时会再来。
这日便是全府吃年夜饭的日子了,除了晴夫人,府上的其他夫人们都携儿女一起来到了主厅,只见辛夫人今日着一套紫色背子,宽袖,着地,颈项处镶出一圈貂毛来,再加上头上牡丹发式,着实富贵;再看俪夫人,她一直喜欢红色,只是忌于规距,不敢太过张扬罢了。(明朝一般只有皇后才能着红袍,除此就是新娘妇女。)今日穿的是一套粉色背袍长裙,外套一件白色貂毛披挂,梳着双环发式,配折貂头饰,显得十分雍容华贵;常夫人,因为怀有身孕,身子自然重些,穿着淡黄色的宽衣宽袍,外加一件暗红色披肩,只是这发式,是下了功夫的梳的是时下最流行的“桃心髻”,发髻梳理成扁圆形,再在髻顶装饰着珠玉宝翠,甚是好看。连一规自我感觉良好的俪夫人也不免多看了几眼,想来这样的发式,在自己的房里还未人能梳出来的。程央来时,三位夫人已带着自家孩儿座于侧厅,等着世子到来。程央虽然没有精心打扮,但年龄上的优势十分明显,只见她只穿一套水田衣(水田衣是一种以各色零碎锦料拼合缝制成的服装,形似僧人所穿的袈裟,因整件服装织料色彩互相交错形如水田而得名。它具有其它服饰所无法具备的特殊效果,简单而别致,所以在明、清妇女中间赢得普遍喜爱)。只是这样的衣服,很是挑人,非得年轻、肤白、高挑之人才能撑起,否则就会显得老成,暗淡。程央在府上梳的最多便是少女小髻发式,今日也是一样,发髻上只镶上珍珠点缀,只有耳朵上方的一簇红梅,别具一格。程央刚刚坐定,世子便来了,他刚一迈进门,夫人孩子们便一起走了过来齐齐给世子行礼。世子道:“都起来吧,今日家宴可以放开,孩子们理是放开着吃,玩吧!”
大伙齐应:“是。”说完,屋内的气氛便活跃起来了,几个较小的孩子们首先玩了起来。世子在主位上坐了下来,今日府宴是回字型排列,世子和夫人上座,其他夫人、公子、小姐分别按位次而坐,各人身后又都站一仆人伺候。
等都坐定后,世子看了圈人便道:“怎么还有人未来?”一旁的程央道:“是鸢子夫人还未到,怕是前几日偶感风寒,还未全愈,已经派人去请了。”世子只哦了一声,便招呼小儿过来逗乐。
正在这时,门开了,只见一女子如一屡杨柳,缓步而入,来人正是鸢子,只见她身着淡绿长裙,外加一件深绿套袍,色彩层层叠加,层次分明,更显示着阿娜身姿来,这发式也是特别,梳得是“灵蛇髻”,装饰着绿色翠玉,与一身衣着相得应照,踏着仿佛青烟,楚楚动人。想来也是特别,这鸢子夫人,这人平日里并不喜张扬,穿着上也是以简约为主,所以在府上一向不受人重视,只是今日的打扮,的确下了番功夫。
世子也被鸢子特别的装扮震慑,这与众不同的出场,着实走心,世子笑着说:“我还道是仙子下凡了呢!哈哈……”这一句看似不痛不痒的笑话,却让在场的人各怀心思,当然是恨之入骨,如锥如刺。
只是程央笑着说:“姐姐快入座吧,大伙都等着你呢!”
鸢子却不急,缓缓欠身道:“请世子和各位姐姐恕罪,妾身前几日感染风寒,今日刚刚病愈,所以来晚了。”
此时,人群中的俪夫人却来了一句:“妹妹体弱,在这大寒天气里,当多穿些衣物,怕今日之后,妹妹又要下不了床了。”
鸢子只是笑着不语。世子道:“好了好了,等下多喝杯酒,就当小惩了,快入座吧!”说到快入座时,明显语气温和,充满关心。接着对下人道:“在鸢子夫人身边多加盆炭火。”
其他夫人听后,面面相嘘,鸢子面如桃花,颔首浅笑,程央看着每个人的变化,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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