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丹桂修眉怒扬,厉声道:“昨日晚上都做什么去了?昨日有人敲门敲出那般耳朵都能震聋的声响,就没个人起来看看?看门的是怎么看的?我和姑爷一道儿叫你们,你们倒还敢放心地在房里挺尸!倒是许久没有揭你们的皮,纵得你们越发不晓得自己是谁了!”
白丹桂这话一说,下人们心肝儿一颤身子一抖,就跪下磕头七嘴八舌为自家开脱起来。这个道“小姐明鉴啊!小的昨晚一觉睡到天亮,除开打更的声音和鸡鸣,就没听到过别的声音”,那个就说“着实不曾听见啊,奴婢昨日一觉睡到天亮,就听到了鸡鸣”……诸如此类的话,一个个说了个遍。韦德的心里也有些疑惑,向来温和的面容也变得严肃起来。
白丹桂听着丫鬟们的话儿,心下甚是疑惑,只是眼下并不晓得事情的原委是什么,只是端着她平日的威严和气度道:“你们倒还有理了!吵吵闹闹的!我何时教你们这么回话的?且一个一个禀来!”
韦德见白丹桂穿得单薄,就将一件衣服把去给白丹桂披上道:“气大伤身,何苦来!且听听她们怎么说。”
白丹桂因韦德的体贴心中略微好受了些声音也柔和了些:“昨日晚间她们敢如此怠慢,想必就是我太好说话。若是长此以往,只怕都要踩我头上去了。”
跪成一片的下人们闻言,更加诚惶诚恐,想到白丹桂往日里的手段,心里都怕得紧,忙忙地又辩将起来。白丹桂这才晓得,原来昨日晚上她院子里的这些人并院子外的,皆是一觉睡到天亮,从未听见有声响的。
白丹桂为着自家的脸面,硬是罚了那些下人半个月的月钱。待众人皆被白丹桂摒退后,她才和韦德相视思索道:“昨晚撞门声,我确然是听见了的,怎地其他人都跟没事儿人似的,都没听到一点动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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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欲来
白丹桂所问的,韦德也没有答案,是以只好拍着白丹桂的肩头道:“暂且先不想这许多,今日起每夜叫下人每两个人一起轮班在门口守着就是。不管是为甚,咱们总能找到因由不是?除开这些事,我还要看书,这文章倒是一日都落下不得的。你也还要管事拿主意,都不是能松懈得的。”
白丹桂低着头道:“也只能如此了。但愿是人在捣鬼,如此晓得是谁我必饶不了那些人。只是话是这么说,昨晚的事情蹊跷得紧,不论如何,她们也不该听不到声响才是。咱们还是该寻个日子去拜拜佛去去晦气。虽说不晓得管不管用,也不碍事,说不定咱们拜过菩萨佛祖就好了呢?”
韦德心里本就有鬼,也害怕得紧,适才那番话不过是他伪装说来不叫白丹桂看他不起的。眼下白丹桂的安排倒是甚合他的心意,若不是白丹桂爱脸面,他还想说叫几个和尚道士来驱驱邪才好呢!
眼下既然定了,午膳时候就有人前来回话,说前几日白丹桂前日送去徐府的拜帖,知府夫人回了。那人将陈氏写的拜帖奉上,又说了几句话方才出去。韦德不晓得原委,心里却像是有猫儿爪子在挠一般。
他故意装出个慢不经心的模样笑道:“夫人好手段,怎地连知府夫人都还要回你的拜帖?”
白丹桂道:“这也要看个人的手腕儿。她是官太太,但也有些铺子庄子也要捞些银子不是?要结交她们,只消让出几分利舍把她们,她们自然就要买账。”
韦德晓得,知府夫人就是颜舜华的继母。他笑问道:“娘子特地讨好她却是为甚?”
白丹桂笑道:“倒不是为讨好她,而是为讨好颜知府。只有颜知府这边的关系打通了,才能和安国公交好。安国公的嫡次子前几日前娶的,就是颜知府家的嫡女。徐三太太那边,虽说是安国公一脉同支,但前几日因一个尼姑庵的尼姑和徐三奶奶生了龃龉。听说她对徐三太太说的话,不可谓不大逆不道,但安国公的嫡次子恁是没因这事而和他浑家闹不和,连徐三太太那么厉害的一个人,都不敢使出手段放出风声来。若不是往日我去徐三太太处认得她家的一个下人,还不知道这些呢。”
说到此处,白丹桂又摇头一叹,向韦德道:“你可晓得徐三太太是长辈,却为何不敢则声?”
不待韦德回到,白丹桂就道:“是势。徐韶本来就有名声,又有才气,就是他离了安国公府,人家也要尊敬他。虽说大家都不晓得弃官不做的昔日状元公到底有何势,连家里其他长辈都要让他几分,连带着不敢让他浑家生出不快来。非但如此,但凡是稍微有些门道儿的,都不敢去惹他。仅凭一己之力,就能护着自己护着老婆连家中长辈人的脸色都不必看,是他的能耐。且徐三太太说到底只是三房的人,是个经商的,安国公被大房的人袭了去,他们三房能做成皇商,也是靠了大房的势。而大房本家都不大管徐韶的事,但凡闹不出抄家灭族的祸来都顺着他,徐三太太自然不敢得罪。”
韦德点头道:“故而,与其从已经和徐夫人生了龃龉的徐三太太处入手,倒还不如先打通和颜家人的关系?到时候再让知府夫人引见那位徐夫人,如此就可顺利成章地搭上安国公府?”
白丹桂眉宇间的倦色去了几分,她自家揉了揉眉头,道:“就是这个理。咱们能和徐三奶奶交好就最好,若是不能,也没甚要紧。咱们和颜府交好了,有事求到颜府,就和求到安国公府是一样的。”
韦德原先在顺天府本是去求学的,没经过甚么大阵仗儿,外边儿的坑蒙拐骗经了不少,他也自凭着不要脸天下无敌着,故而除开骗骗人的钱财,这些事他都不晓得的。如今听到白丹桂说这话儿,心中才暗暗纳罕。原本以为有了银子,又有个功名伴身就算是顶好的了,到今日才深切地体会到,权势这个东西,从来都只嫌少不嫌多的。他要钱,就可求权势,有了权势,当日花掉的钱才了加倍地回来。
两个人在一处说了会子话儿,就有梅溪镇里常日和韦德走在一处的几个举人说办了桌宴席聚一聚,又叫了几个模样好的小唱,就遣人来请他去吃酒听曲儿。韦德就软语安慰了会子白丹桂,让柳绿给他理了理衣裳,就穿着一身锦衣出去了。因着白丹桂在,柳绿心内任是再幽怨也没露出半点行迹。
而韦德一行走一行想道:“原本以为要搭上那小娘子还算是个难事,那小娘子也忒不聪慧了些,明明和我两相有意,愣是碍着面子顾着矜持不快些定下幽期密会之约。眼下来看,经了知府夫人的手倒是容易了。桂娘已经搭上知府夫人,我要想找时机,只消在她回颜府或是出来赴席的时候,倒也不难。且颜知府还是尚书的时候在顺天府颇有名望,我若是把他的嫡长女弄上了手,她必要帮我说话的。到时候飞黄腾达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等我当了官,想必她也爱我得紧,必是要离了徐韶和我走的。唔,虽说我亦尊敬徐状元,只是事关女人,倒是半步都让不得的。”
韦德一行想一行走,心内美滋滋的。又想到颜舜华那里有望,又想到等会子赴的席上有好几个小唱,心里高兴得了不得,只觉着街上的人都忒高兴,走路都走得欢快,说话的声音也个外好听些。路上又认得徐韶的人都管他叫举人老爷,那毕恭毕敬的模样儿,简直是把他当神来膜拜。人生简直不要太美好哇!
韦德这厢一行走一行心里乐呵,徐府里颜舜华亦惦记着白家的事。下人不就前才送了消息进来,故而此时歪在贵妃榻上,一手扶着手炉一手拿着卷书看的颜舜华也难得地一笑。她本就生得极美,又爱点桃花妆,就那么随意地在踏上一躺,就是一段风流。人面更比花面好,一纤一毫尽媗妍。就是山重、柳暗、剪烛、水复等人见了都觉着喉头一紧,忍不住细细打量。若不是晓得颜舜华不喜欢,指不定又要好一番奉承。
徐韶从外边儿逆着光儿走进来时,其“萧萧肃肃,爽朗清举”一紧秒杀了原本就该看惯了的丫鬟婆子们,其风神秀异更是让山重柳暗的心剧烈地跳动着。美啊!那是真美啊!不同于清晨早起在院子里练剑时的杀气凌厉,此时……总之就是,此处无声胜有声,无需再多言。
颜舜华抬了抬眼皮子,见徐韶走进来,她又将目光转回了书上。而水复和剪烛二人自去做事。她们两个自颜舜华小时候起就跟着颜舜华了,在杜氏留下的老人的教导下,颜舜华把上女学时所学的看账管家之类的本事,也分开各自教给了丫鬟。水复看账,剪烛管人情往来,山重管日常膳食,水复管衣物的搭配首饰的佩戴。小事大都是她们自己裁夺着办了,拿不了主意的才问颜舜华。水复和剪烛两个人自来就要格外忠心耿耿些,饶是她们见了徐韶,都有些把持不住,只是她们本就有些识见不愿与人为妾,又处处维护颜舜华,故而都没那心思。
此时此际,山重和柳暗两个的心肝都猛烈地晃动着,若是能做徐韶的姨娘,那是她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呐。且徐韶本来就才名在外,又有显赫家世,要是,要是果真能勾得徐韶,那就是人财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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