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风尚流表示危机已除,她简直都要快虚脱了。
不过,哪怕再累,只要能平安地将芳儿救出去,那也是心甘情愿的。
“折腾了一晚,你也累了,放心地睡一会吧,有我们守着,不会有事的。”见她满脸疲惫,风尚流劝道。
辛韵垂首,看看芳儿那睡梦中犹自带着悲戚的睡容,默默地躺在了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
这一夜,她只能将自己和芳儿的安危都交付于这两个还不能算朋友的人手上,希望将有朝一日,她再不会这样无能为力,不仅能自保,还可以强大地足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这里头也忒窄了些,连手脚都撑不开。”
“嫌窄你可以去外面骑马。”
“不要,你让我穿成这样子,要是被我的那些爱慕者看到了,岂不是要跌碎片片芳心为了她们着想,我还是将就一下算了。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换回来的好,我穿女装兼职就是浪费吗,你的扮相可比我好多了。”
“妇人生的丑些无所谓,关键是若是比自家男人还高,不觉得不顺眼么”
“喂喂喂,不要这么人身攻击,你不就是只比我高那么一点点吗”
“是半个头。”
“哪有差这么远。”
辛韵从昏昏然中醒来,听到的就是两人一来一往的斗嘴声,感觉他们既如此轻松,事情应该很顺利,嘴角不由先行翘了起来。
还未开眼,耳畔已响起一道惊喜声:“啊,小辛子醒了。”
是芳儿的声音,辛韵嘴角扬的更高,想要睁开眼睛,始觉身体沉重,而且还一摇一晃地有些昏眩:“我这是怎么了我们离开无名园了吗”
“你发烧了,昏睡了整整一天两夜,差点没把芳儿这丫头给吓死。”风尚流嘴快地先道。
辛韵勉强地撑开一条眼缝,只觉得一位面容妖娆,头上插翠带珠的头脸不停地在眼前晃动,不由迷迷糊糊:“你是谁”
“这是风公子,为了避人耳目,他扮了女装”比起昨日,芳儿的声音明显地透着一股松快,“小辛子,我们已经离开无名园了,还出了铜洲城。”
一绢冰冷的丝帕落在额上,随即整个脸面都被轻轻擦拭,被这凉意一激,辛韵感觉稍稍精神了些,总算能顺利地睁开眼了。
头顶一晃一晃的,四壁狭窄,看起来是在马车上。
严颖还是一身男装,英俊却又不打眼,他旁边那个娇媚的女子却是盯了好几秒才从那灵活的眼神中辨出应该是风尚流,至于芳儿,还是蜡黄着脸的样子,只是眼睛更肿了。
第八十七章 秘密暴露
辛韵先投给芳儿一个安抚的眼神,而后犹带虚弱地问:“我怎么会发烧的”怎么她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觉得只是睡了一场不太舒服的觉而已。既然要扮女人,自然要扮倾国倾城的,若是含个小胸,岂非是暴殄天物。”严颖淡淡地道,许是见辛韵终于醒了,眼里有一丝笑意。
“谁教你不肯把”风尚流愤愤地道,语音忽然收受到什么威胁似得顿住,随即悻悻地道,“你们这是不懂欣赏,不跟你们这群没有审美观的人说了。”
辛韵笑笑,没有再附和着调侃,只因她非常清楚这样的和谐时光注定是短暂的,如今既已脱困,接下来要摆到台面上来的,就是她那个不能见光的身份了。
不知道是否是看在她生了病的份上,预料的“审讯”并未马上发生,相反,有风尚流这个十分有表演欲兼口才超棒的女装版插科打诨的专家在,气氛出奇的轻松,就连芳儿最后也屡屡被逗笑。展现了重逢以来,甚至以往在威国府都没表现出来过的生气活泼。
对此,辛韵第一次对风尚流生起了真挚的感激,同时,也因芳儿脸上那不断浮现的红晕而感到隐隐的担忧,唯恐这个命运多桀的女孩子从此将一颗心寄托在花花公子的身上。只是,这种事情她也没法控制,更不可能阻止,至少不管将来如何,这一段的时光都能像阳光一样温暖着一个小小年纪已经饱受沧桑的心。
不过。虽然有心多陪陪芳儿。可终究是在病中,精神难免不济,不觉中辛韵又在马车时不时的颠簸中打起了瞌睡,浑然不知其他三人间或投向她的目光中藏有怎样的不同情绪。
再次醒来。是感觉到先前的颠簸换成了另一种更为平稳的节奏。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清爽中又含有一丝奇怪却又有些好闻味道的气息。
辛韵睁开眼,看到了侧上方线条坚毅的下颚。
她在严颖的怀里。
他的怀抱很宽阔,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在一个真男人的怀中,下意识地抬手,想要去抚那被厚厚衣领遮挡的喉部。
只是,一道目光很快就垂了下来:“醒了”
“嗯”辛韵有点尴尬地放下手,侧开眼去望四周,才发觉他们已然下了马车在登一座小山坡,山坡的的,原本差点点头,口中吐出的却是:“我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应该不知道吧,我遇见他的时候就已经是乔装打扮的了,而且若是他知道我的身份,总不会还把我留在身边吧”
见她似乎自己也疑惑,严颖点点头,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但是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原来妹妹是为了离开威国府才诈死的,难怪当时你极力劝我们赎身脱籍。”芳儿也是这时才明白她当初的良苦用心,若是自己母女不离开,小姐想要带她们一起走必定是难上加难,可是她们若是没离开,说不定后面的一切也不会发生,这只能说是天意弄人。
“好了,小辛子的身世我知道了,你继续说,为何你父是燕国人,你母亲却选择了康朝的威国府做庇护这其中有何故事”
“是。”芳儿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才继续道,“我娘说,我家是爷爷那一辈才因故从燕国来到康朝的,具体原因我娘也不知道。原来只在两国边界处谋生,后来我爷爷因病去世,留下我爹孤独一人,后来无意中认识了我娘,成亲后为了谋生,就想去铜州城找个差事,就在这个时候,我爹认识了那个人,相谈之下,自觉一见如故。”
说到那个人的时候,芳儿的脸上明显地露出了强烈的恨意,“一见如故”这个词更是含着浓浓的讥讽。
她停了一停,似在等众人反问,严颖却道:“你继续说吧。”
“是。”
面对着严颖的垂询,芳儿连语带恭敬地应了三个是,让辛韵忍不住望了芳儿一眼,却也知之所以会这样,一来是芳儿在不知情中当了人家十多年的奴婢,二更是严颖此刻即便女装动人,可依然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严在身,芳儿这样的小姑娘自然不容易抵御她的气势。
“后来我爹才知道,那个人之所以和我爹聊的十分投机,完全是因为发现我爹十分擅长堪舆寻脉,而当时的铜州城的铜矿脉已日一稀薄,他为了自己的前程,就想方设法地给我爹在府衙的工房谋了个差。我爹不知就里,还十分感激。”芳儿深吸了一口气,“我爹为了报答知遇之恩,亦想给我娘更好的生活,常年在外奔波,那人那人却借着帮我爹照顾我娘的名头,时不时地就前去骚扰我娘。”
不知怎地,芳儿说到这里的时候,辛韵的脑海中忽然恍恍惚惚地浮现出这具身体幼时的几幅模糊画面,那时候的朱氏,好像确实很有几分姿色。
“那个人十分狡猾,虽然市场言语暧昧眼神异常,却鲜少真的动手动脚,我娘十分厌恶,却又拿不出确切的证据,只能拐弯抹角地劝我爹离他远点,我爹只以为我娘是看不过那人素日里的花花做派,还反过来劝我娘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我娘无奈,只有自己处处小心。不久之后,我娘就怀上了我,偏偏那时,我爹发现了一些线索,几乎日日都在外头,偶尔回来也是来去匆匆,只说很可能发现了一条大脉,若是确切,一家人可从此再也衣食无忧。我爹这一勘察,便是数月,那人心中惦念着我爹的矿脉,倒也没有再来欺辱我娘。谁知”
说到这里,芳儿蓦然哽住,辛韵忙安慰地轻拍她的肩,并递过去一盏热茶。
芳儿喝了两口,缓了缓神:“谁知,我爹费劲辛苦,却发现那并不是条铜矿脉,而且还是条金矿脉。”
“金矿脉”风尚流率先失声道,“你是说,你爹在铜州府找到了一座金矿”
严颖虽未发问,眼神却也微微闪动,显然震动不轻。
芳儿重重地点头:“我爹确定自己找到的条金脉,但是不确定规模有多大,而且那地方是已经开采过并废弃的矿中之矿,埋得极深,若是贸然行事,恐怕一不小心就会矿塌人亡。我爹确认之后,立马赶回城中告诉我娘,还要连夜去找那个人。我娘觉得事情太过重大,担心那人会吞功,终于将那个人曾欺辱我娘的行径告诉了我爹。我爹大怒,便欲找那人算账,我娘怕出意外,死死拉住我爹,劝我爹为了未出世的我着想,不要再生枝节,还是早日离开算了。我爹忍下了这口气,可是放不下日夜勘察的矿脉,更希望能藉此立功,好压过那人一头,使那人以后再不敢觊觎我娘,便趁我娘歇下之后,带着所绘的堪舆草图,偷偷前往府衙,想要面见府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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