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靠岸!”古岳曦毫不犹豫地下了命令。
过了一会回来,探子回报:“前方三里。两拨弓箭手,相隔一里,各十人,穿着雨衣,无法辨认其貌,箭头上绑有火簇。”
他这一确认,满船的人都带着震惊的眼神看向辛韵。尤其是徐娘子目光更是灼热。反倒是已经有所见识过辛韵“奇能”的魁英不是那么讶异。
辛韵抿着唇,接受众人的注视,却一句话都不解释。
“是你的人?”古岳曦看向徐娘子。
“不可能。”徐娘子断然道。“我们这次只出动了三十人,在镇上被你们杀了十六个,在渡口又被你杀了八个,顶多只剩下六人。而且我反复交代过他们,绝不许误伤了辛姑娘。”
“杀了!”古岳曦露在白布外的眼睛。清冽的没有感情。
司马重点了点头,只留了两个护卫,便亲自带了其他人打算前去。
“等一下!”辛韵跳下船,拉着司马重就往林子里走。
司马重眉头一皱。回头看古岳曦,古岳曦却冲他点了点头。
辛韵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中,只几步就沾满了泥泞。司马重反手一握她的手臂。直接带她奔出数十米,才将她提到一棵枯树上。
“给你。”辛韵直接掏出好几包迷药。又掏出一筒带机关的毒针,还拿出了一大把飞镖飞刀。古岳曦这边的人加起来才只有九人,有绝大部分都带着伤,硬拼的话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司马重似是有些没想到,但目光却有些发亮,爽快地就收了下来。
“你们几个,都要活着回来。”
司马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等送她回到船上之后,便和其他五人消失在雨雾之中。
“姣姣,你也去,危急之时,帮帮他们。”
姣姣顿时兴奋了:“好的姐姐,让他们也尝尝姣姣的厉害。”
辛韵有些黑线,不得不再嘱咐一句,让它必须要到危急关头才能出手,以免暴露,这可是她最大的底牌。
司马重等人一走,船上防备顿弱,古岳曦便带着辛韵跳到一颗常青树上,至于徐娘子和魁英,还无法放心到解开她们穴道的地步,暂时就只能留在船上了。
细雨飘飞,一会功夫就湿透了兜帽和散落出来的发丝。
辛韵却顾不上这些,极尽目力地望弓箭手埋伏的方向望去。只是雨雾太大,距离又远,根本就听不到什么动静。
“没有声音就代表有好消息,”古岳曦安慰她,“有你给他们的那些东西,只要能顺利地解决掉第一批,第二批便不足为据。”
希望吧,辛韵强忍着困倦感,继续等待。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迷雾之中忽然有了动静。
司马重回来了!
六个人一个都不少,而且还扛了一个回来。
辛韵顿时情不自禁地展开颜,拍打着古岳曦让他快点带自己下去。
古岳曦也心情甚好,抱着她纵身而下:“如何?”
“辛姑娘的东西很好用,还抓了一个活口!”司马重言简意赅地道,看向辛韵的目光中还难得的有一丝笑意。
对待这一个活口,古岳曦就没有对待徐娘子那般温和了。先点了对方的穴道,卸了对方的下颌,根本不理对方的眼神,连番上了四五个酷刑,才问他愿不愿招。
可怜的俘虏疼的全身上下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却偏生一动也不能动,早就快要崩溃了,闻声竟连连的点头。
答案很出乎意外,却又不是在情理之中,这批埋伏果然不是徐娘子的人,而是来自于古岳曦的某位哥哥,得知了他的行踪,便想杀了他,换个人和燕国联姻。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尽管燕国是康朝的手下败将,可毕竟拥有一国之力,足够让人眼红。可那些人,却是谁也不会想到,堂堂的“长公主”竟然其实是个西贝货,除了古岳曦这个“冤大头”,还真没人能消受得了。
博弈到一定程度,有时候并不是有人证就能占上风的,尤其是在这种当口。因此问话完毕后,司马重很利落地给了最后一个活口一刀。就把他扔到林子里去了。
接下来的一路,也许还会发生类似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事情。杀人的时候,司马重没有刻意地避着辛韵,辛韵也没有刻意地别开眼。
不管她内心见到这种场景有多不适应,可至少,表面上她已经镇定了。
两国联姻,显然是触动了不少人的神经。当众人借着水利之便。终于在数天之后赶上了送亲队伍时,却发现遭遇袭击的可不仅仅是他们。
就在两国交界之处,送亲队伍被一股蒙面骑兵冲击。目标直指公主车驾。
“长公主”不幸遇刺身亡!
死的当然不可能是严颖,可是这样一来,亲事就成不了了,而且公主遇刺之地太过敏感。到底是谁的责任更大,估计后头很长一段时间内。双方都少不了相互扯皮。
曾经在大蓟京都驻扎了一段时间,和辛韵已经相当熟稔的黎叔,从出发开始便一直隐在送亲队伍里头,对于这次袭击。他最为清楚其中细节,古岳曦一到便将他暗中招来。
看到古岳曦头部那古怪的造型,黎叔不由关心地往前几步:“公子。你的脸……”
古岳曦抬手摸了摸面前的白布,淡然地道:“不小心被火燎了。无妨,你先说正事。”
公子素来都是极自恋的,便是易容,也往往不愿意做大修改,只巧妙地运用细节将自己变化。还记得有一次他的眉角被伤到,都郁闷了很久,直至那几根眉毛重新长出来才恢复如常,如今被遮成这个样子,伤势显然绝对不轻,怎么还会如此淡定?这也太过反常了。
黎叔心中又是担心又是疑惑,但此时确实也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便定了定神,将这几日来发生的事情都一一说来。
已然摆脱嗜睡状态彻底痊愈的辛韵一脸红润地坐在古岳曦的旁边,认真的旁听着。
等到黎叔报告完,古岳曦侧头问她:“你有什么看法?”
辛韵知道他这是想慢慢地培养自己的分析能力,便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挑了几处小细节又问了一遍黎叔,才发表自己的看法:“我觉得,与其说这是一场单纯的袭击,倒是更像有人早已算到了这一场袭击,而且还暗中引导敌人将时间和地点都顺着他的计划走。也就是说,这一场袭击的结果,你和他,应该都有预料。”
古岳曦的眼中浮出笑意,微微地点了点头:“确实是如你所说的一般。”
黎叔却有些惊讶:“辛姑娘真是冰雪聪明,竟是一语中的。”
辛韵却淡淡地一笑,她早知这一场联姻背后的真相,公主既然是假的,婚礼当然就不可能真的举行,早晚也要用借口中断而已,如今猜出真相又有什么好值得夸耀的。
何况这大人物之间的博弈,席卷了多少条无辜的生命!就如同珍儿珠儿,任凭再鲜活青春的人生,最后都不过被当了一场戏局的布景,留给亲人的却是深深的悲痛。
“你们聊吧,我出去走走。”看到黎叔跟古岳曦商讨起接下来的事宜,辛韵忍不住站了起来。
古岳曦知她理智上虽然明白世事的残酷,但情感上要接受却也需要一定时间,便点了点头:“也好,记得带上小安。”
小安是此番一起同生共死的中的其中一个护卫,虽然只有十六岁,却耳聪目明地担负了哨子之责,而且性情十分活泼,倒是这几天来,和辛韵最能说的上话的一个小护卫。
辛韵现在身边没有一个贴心的人,正戴罪立功的魁英虽然还勉强留在身边服侍,但出门的时候却是不放心让她陪伴的,就只能带个男护卫了。司马重倒是熟人,可惜面瘫的很,天生容易让人不自在,而且现在有些事也需要他去办,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等到了街上,辛韵便发现那场刺杀的后遗症还在延续着,路人行人稀少,偶见小摊,也无人敢像平时一样高声吆喝着揽生意,官兵却时不时一拨拨地走过,随时都会抓住几个行人盘查。
辛韵这点倒是没有准备,好在旁边有小安,轻轻松松地就打发了一队盘查。
但是这样一来,辛韵也没兴趣再逛了,决定还是回去练功的好。
正准备折返,忽然听到前面的小胡同里传来了咕噜噜的一阵声响,随即有个稚嫩的童声可怜兮兮地喊着:“大姐,我好饿。”
“吱吱……”
“喊什么喊啊,喊喊就不饿了吗?我和大姐什么都没吃都没喊饿,你早上还吃过一块饼呢!还有你这只笨猴子,你跟着喊什么?主人都没的吃,难道要先喂你吗?”
“二姐,吱吱不是笨猴子,吱吱很聪明的。”
“二妹,你莫要骂小弟,小弟是男孩子,身子长得快,那一小点饼怎么顶得住。”只听一个温柔的女声道,“小弟乖,今天我们又没挣到钱,这剩下的半块饼得留到晚上才能吃,不然夜里就睡不着觉了。喏,大姐给你再扎一下腰带好不好,扎一下就不饿了。”
小男孩弱弱地应了声,接着便传来扎衣服的窸窣声:“姐姐,吱吱也饿了,给吱吱也扎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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