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枪般的男子正是在危急关头及时赶到的司马重。闻声眉峰几不可察地一动,便向马车掠了过去。
“证明?”司马重在离她们两米远的地方站定。
“虫哥哥,我家就在前面,你不用送我啦?”辛韵轻轻推开魁英的手,冲他一笑,虽然面容丑陋难看,但那双清澈双眸中所含的一缕狡黠却是那么的熟悉。
“你终于来了!”
“是,我终于来了!”辛韵知道他已确认了自己的身份,便望向码头上那盘坐的人,余光扫到周遭芦苇的惨况。声音不由一颤,只觉得心跳都快停住了,“他……怎么了?”
竟连自己赶到了,都没有一丝反应……
“他还活着。先上船再说吧。”司马重目光锐利地迅速将马车中的状况扫了一眼。
一股气浪不自觉地从胸腔里透了出来,让人的心为之稍稍一轻,辛韵侧头望向魁英:“魁英,你可愿意暂时你失去行动力?”
魁英知道她这是还在忌讳着自己先前的自作主张,愧疚地低下了头:“但凭姑娘处置。”
司马重目光闪烁了一下,飞指如电。便封住了她的几大穴道,令她虚弱地只有走路和说话的功能。
“车里头那位徐娘子,来历蹊跷,我一时也没空审问,就把她迷昏了,先把她也带上吧。”
说着,辛韵握紧锥子,又往自己身上扎了扎,奋力振起精神,向码头上那人跑去。
“公子他……被火燎了脸……你……”司马重示意手下去办,自己长腿一迈,始终跟她保持半步距离。
什么?被火燎了脸……古岳曦竟然毁容了!
辛韵脚步一顿,随即奔地更急,很快就跑到了古岳曦的身边,一下子掀开了他的脸,却没看到皮开肉绽的狰狞情景,而是见到了一张除了眼睛和嘴巴都被蒙住的脸。
辛韵极是震惊:“他……整张脸都被伤到了?”
“伤在左脸,创面不小……公子他的情绪有些……”司马重不愿意提及古岳曦当时的反应,含糊而过,“现在我点了他的穴道。”
“先上船吧。”辛韵果断地道。
司马重一挥手,护卫们便立时行动起来,两旁的芦苇丛中也闪出两人,十分迅速并专业检查,留下里头可用的物品,放跑拉车的马匹。
等到上了棚顶破陋的小船,辛韵便想动手解开古岳曦脸上的白布。
司马重的手却立时拦在了面前。
“我有好药,你有吗?我好歹也跟兰鬼生混了一阵子,你有吗?而且烧伤的病人是最忌讳这样严密包扎的,你懂吗?”辛韵一个眼神飞了过去。
司马重默默地缩回。
辛韵继续动手,看似毫不客气,其实动作却放的十分轻柔,极其小心地一点点把白布揭开,还好知道这是烧伤,并没有包扎的很紧密,上头还覆着草药,不然就只是揭这一层布都能加重伤势。
等到伤口最终坦露了出来,竟足足伤了小半张脸,而且还延及到了一段脖颈。
辛韵忍不住抽了口冷气。下意识地捂了一下胸口,眼中瞬间泛起了热意。
他竟然伤的这般重!
“不是要给他敷药吗?”司马重低沉的声音适时地想起。
辛韵随手抹了一把眼睛,看了看船篷的两边。
“放心,他们不会看过来。”司马重侧开头。表示他会注意着。
辛韵平了平呼吸,先取出一张小几,再一样样地往上头摆。
感谢姣姣采来了雪冰花,兰鬼生才能用剩余的材料做了套专门用解这类烧伤火毒的药,虽然不多。但此时却正好能救急。
“对了,兰鬼生呢?”辛韵一边给古岳曦清理换药,一边问。
“跑了。”回答她的是其中一个护卫,声音闷闷地,显然因此而深感屈辱。谁都知道兰鬼生的医术确实有几手,此时正是最需要他的时候,可却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借着混乱溜走了。
“我懂得只是皮毛而已,回头还是得尽快寻一个好大夫来。”
辛韵给他擦好药,小心地用两块薄木板分别夹在古岳曦的头两边,再用干净的布在他眼睛下方围了一圈。这样一来。既能让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又不至于被人瞧见。等到处理完毕,将东西收回空间,才道:“把他的穴道解开吧!”
司马重默默地在古岳曦的身上点了几点。
古岳曦那仍幸存的两排浓密长睫微微扇了扇,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的女子。
他的眼睛里立时涌起了庆幸的欢喜,显然是第一时间便认出了她,可目光触及她脸上的那丑陋的易容,眼神迅速便暗淡了下去,苦涩地道:“你不用这样子的。”
“怎样子?这个样子?”辛韵指了指自己的脸。鄙视地看着他,“拜托,别自作多情了好不好?我这张脸可是在见到你之前就被人家给易容了,你以为你现在长得丑了。我就得跟着丑啊?”
这话顿时引得几个护卫怒目而视,一旁的司马重却像是没听见似的。
古岳曦苦笑:“你……你安慰人的方式就非得这么特别吗?”
“这是安慰吗?”辛韵撇撇嘴,掀开白布的一角,轻捏他的下巴,“张嘴?”
“做什么?”古岳曦还从未想到过自己居然有朝一日会被人,尤其是被一个女子这样轻佻地捏下巴。一时不由错愕地张嘴。
辛韵懒得跟他废话,手指一弹,就将一粒药丸弹进了他的口中。
古岳曦下意识地咽了下去,食道中顿时感到一片清凉,想到她曾经得过雪冰花,眼睛不由一亮:“这是……”
“没错!我刚才也已经给你换了药了,所以,你给我收起这套自怨自艾地表情来,你想要从此当个丑如无盐的丑皇子,老天还不一定愿意答应呢?”
她这话太有疗效了,古岳曦眼中的神采果真瞬间亮了许多,挣扎着就要坐起:“你没事吧?”说着就去抓她的手腕。
“不要乌鸦嘴啊,我像是有事的人吗?”辛韵甩开他的爪子,掏了个杯子塞到他手里,“喝了。”
接着,又拿了一大包的伤药出来丢给司马重。
古岳曦将杯中的糖水一饮而尽,眼中泛起满满的笑意:“你没事,真好!”
辛韵回给他一个大大的哈欠,困得眼泪都泛了出来,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把徐娘子的异常跟他简单地说了一遍:“接下来怎么办,你就自己决定吧,我要睡一会了,别吵我。”
说着,扭头看了看,却发现小船狭窄的很,没有地方可以让她趴。
“躺这里吧!”古岳曦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眼神却是格外的纯净。
辛韵实在困极,也懒得多想,调整了一下姿势,几乎一挨到他的腿就睡着了。
当地一声清响,她手中的锥子滚落在了船板上。
司马重俯身拾起,低低地道:“她下马车时,就一直在用这个刺自己的腿。”
古岳曦摸了摸那层间隔着伤口的白布,鼻子一酸,感觉自己的心瞬间就变得柔软无比,轻颤着抬手轻轻地抚了抚她的秀发后,终究还是忍不住低头在她紧闭的眼睛上烙下温柔之极的一吻,仿佛丝毫都未瞧见她此时的丑陋面容。
“难为你了……”
他近乎呓语地低语完,再抬眼时眸中已是一片冷静,淡淡地道:“把魁英带过来。”
魁英一进篷舱就看见辛韵在躺在古岳曦的腿上睡得正香,不由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是严颖派人做的?”古岳曦却理也不理她的眼神,一只手仍轻抚在辛韵的肩上,露在白布之外的目光沉若深邃的井水。
魁英急忙拨浪鼓似地摇头:“不是不是,和公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公子临行前,还嘱咐我们,除了保护辛姑娘,还要保护你,又怎么可能会派人来刺杀呢?那些人的身法,我一个都不认识的。”
“让我相信的证据呢?”古岳曦冷漠地道,“这个地方,我只告诉过你们,可我等来的是什么?”
魁英自然也早已看到那些芦苇和血迹,忙急声道:“我可以发誓,我绝对没有把这消息告诉任何人。”
“你没有,那她呢?”古岳曦瞟了一眼被随意仍在一旁的徐娘子。
“徐姐姐她……”魁英的脸上露出茫然之色,“我也不知道……”
“搜她的身。”
魁英屈辱地闭上了眼睛,却没有感觉到任何人向自己伸手,诧异地睁眼一看,却见司马重正犹如翻死尸一般地在翻转徐娘子,而且不时地从徐娘子的身上找出了各种小玩意,匕首,瓷瓶,特殊的针包,三角勾……
翻的越多,魁英越傻眼:“徐……徐姐姐她明明只是个家道中落的大家闺秀……她……”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一看便能明白那些东西都是代表着什么。
见司马重隔着一块布捏起了一根细针对着日光察看,上头还发出了幽幽的蓝光,魁英不由地再也她不下去了。
“你跟她认识这么久,竟然都不知道她还是个练家子?”古岳曦讥讽道,“看,嘴里居然还藏着毒药,哪一个大家闺秀会如此?”
魁英的眼中一下子涌出被背叛的湿意。
“接下来你来吧,仔细再找找。”古岳曦道。司马重毕竟是个男子,而且很不愿意占女人便宜的男子,有些地方,还真不好让他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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