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云摸了眼泪,“天姒哥哥……”
起初一见温雅云跳高阁,君天姒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一理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那一刻肩头被人狠狠箍住,她才恍然明白过来。
原来美人一跳,也不过是为枭雄。
温雅云该是看见了远远而来的闵竺凡罢了。
而自己无疑则是这出戏的一个意外。
可原本这个意外也许不会是个意外,或许还能成为一则佳话。
闵竺凡的功夫师承百越曲洞仙,武林轰动,天下皆知。别说是接一个温雅云,平日里就是接上十七八个温雅云也不在话下。
可如今,肩上先是为了君天姒挨了一窟窿。虽以闵竺凡的能耐,挨了一窟窿也能救人,却只剩得一条好胳膊,可偏偏这一条胳膊却用来揽了硬生生多出来的君天姒,以至于不得不用那受了伤的右肩去接人。高阁之坠,即使小小顽石也能多化三斤,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那力道全部都化在了他肩上,那一窟窿不过刚包好的功夫,血肉之躯,定然承受不了,以至于流了那触目惊心的一片暗红。
想透了这一点,君天姒就瞬间脸黑如墨。
难道说这原本可以流传广去,兴许能成为一段佳话的英雄救美之事就硬生生的被自己给搅黄了?!
陛下心里很不自在!
清雅小居之内,两个人都沉默不语,温雅云坐在床榻之上愁容满面苦苦煎熬,君天姒坐在床榻之外愁容满面苦苦煎熬。
这算是个什么事!
良久,温雅云终于再次开了口,“并非是雅云有意胡闹,天姒哥哥,你可见到这相府里有除我以外的其他女眷吗?”
君天姒默了一刻,“你这是什么意思?”
温雅云苦笑,“天姒哥哥,我绝不敢瞒你。她们去了哪里我不知道,只晓得她们离开相府都是相爷的意思。这些事情一开始我也没有在意,直到几日前劳管家来找我,同我说若是我想离开相府隐姓埋名过寻常人的生活,相爷可以成全……”
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戏,君天姒着着实实的诧异了一番。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对于闵竺凡的家务事……君天姒开始埋怨做下人的不懂事,竟不晓得给主人家的卧房备些茶点,如今听起戏来便少了点什么。
“可是,”温雅云咬了咬唇,看向君天姒道,“可是天姒哥哥,他已经娶了我了呀,隐姓埋名?过寻常人的生活?那根本不是我要的!自从那年桃花令上他替我解围,我便是真的喜欢他了啊!”
“何必闹到这种地步,你既不想走,莫非他还会强撵不成?”
“相爷定然不会强撵我走,可我若是这样不走,又和走有什么区别?”温雅云笑一笑,“我本也没想跳,只不过是想要吓一吓他罢了,我本以为或许他知道我愿意为了他连性命都舍弃,他也许就会看我一眼,重视我一些,可当人在高阁之上,看事情就越发清晰,越发透彻,我明明站得那样高,那样明显,他却连看都没有看我,他的目光始终如一。”说完,温雅云看着君天姒不再言语。
君天姒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却听得温雅云忽然道,“他从来都没有碰过我!”直直的望望着君天姒,她继续道,“我以前也不懂,他为什么……为什么连看都不来看我一眼。直到后来外界的流言越来越多,多到就连我都听闻了……”
低低苦笑,温雅云吸了口气,“所以我才会抱着这样的念头想要见一见天姒哥哥,因为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她忽然道,“这都不是真的,这些都是流言对不对?”
君天姒忽然就明白了,她听闻的流言都是些什么流言。
“难道是她听了什么关于你的流言?”
“陛下怎么知道是流言。”
不知为何,一瞬间,脑子里只闪过了这段话。
“你怎么知道是流言?”君天姒现在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温雅云果然愣了一瞬,原本就略带病色娇容忽的苍白一片,“原来……竟是真的……也是,不然他那样的人,怎么会一直注视着一个人……”
君天姒却忽然站起来,拂了拂衣袖,“你今日也受惊了,好好休息吧。朕明日再来看你。”
*
相府书房之内。
“这么挨一下,可就不是一百天这么简单了。”重新上药,包扎,谢少卿一边整理了药箱,一边道,“不是我说你,眼看陛下已经去救人,你还上前做什么?”
“太危险了。”闵竺凡靠在椅背上,神色泰然。
“危险?”谢少卿气得反而笑了笑,“你这胳膊就不危险?!竺凡,你的胳膊决不能再受伤了!你要是再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需要无力回天发作,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不拿自己的命当命的主!”
室内静了一刻,闵竺凡无奈的揉了下额角。
一遇到病症,谢少卿就有股发不完的怨气,“陛下好手好脚,去救人怎么就危险了?!非你个受了伤往前冲,冲就算了,非用受了伤的胳膊去救人,就算没有伤筋动骨,这下也差不多了,你还真以为你是金刚不坏之身?要不是有我在……”
眼见着谢大神医开始滔滔不绝,闵竺凡掀了掀眼皮,顿了顿,忽然慢条斯理道,“楚嫣和眼睛,你选哪个?”
“你……”谢少卿刚要脱口话就这么给卡在了喉咙里,恍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皱眉道,“你这是什么*喻?!”
闵竺凡瞥了一眼右肩厚厚的纱,淡淡道,“不过是条胳膊罢了。”
室内一时有些发静,半晌,谢少卿忽然苦笑一声,“真想不到你竟是个痴情的,罢了,你好好休息吧。”
闵竺凡点点头,“多谢。”
谢少卿拿过药箱,怔了怔,“不用。”
叹了口气,转身走到门边伸手推开门的一霎,谢少卿抽了抽嘴角,面色越发的古怪,然后极迅速的瞟了一眼仍闭目养神的某人,再然后……他微微颔首,迈开步子离去了。
君天姒看着谢少卿的背影扯了扯嘴角,这才踏步进去,反身轻轻关上门。
此时已属傍晚,屋内光线有些昏黄,闵竺凡就安安静静的坐在椅上,修长的双腿并没有像以往一样交叠,而是端正的微微并拢,双臂也规规矩矩的放在两侧,精致的五官略显出病态的苍白。
不论怎么样,君天姒不得不承认,闵竺凡是一个非常俊逸的男子,这样的一个人,也难怪会叫温雅云牵肠挂肚。
只是,看着这张俊朗的脸,君天姒磨了磨牙,回想今日种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忽然快步冲了过去,伸出手就想去往他那张俊雅的脸上来一拳。
只可惜,对手实在太过狡诈。
就在君天姒冲到他面前的一瞬间,闵竺凡忽的一下睁眼,浓眸幽深,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左手飞快往前一抓,一下将她探出去的手腕牢牢抓在掌心,随后往前一带,迫使她一下坐到他双腿之上。
低沉的男音如一壶醇香的酒,醉人心扉,凑近她耳边,他轻轻地说,“陛下是来安抚臣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下、下、下一章有肉肉><!!!!
(不出意外的话,咳咳~\(≧▽≦)/~啦啦啦,话说*是不是禁肉来着……
美人们、壮士们,快赐予我反抗*の力量!!!
☆、第四十口章
低沉的男音如一壶醇香的酒,醉人心扉,凑近她耳边,他轻轻地说,“陛下是来安抚臣的吗?”
君天姒低低的惊呼一声,来不及后退已经被迫整个人跨坐在他的双腿上,带着她向前的力道太大,以至于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他的右肩上,下午那触目惊心的一幕犹在眼前,吓得她急忙伸出双掌撑在他胸前才不让自己撞过去。
“朕是来跟你算账的!”
想了想,君天姒睁圆了双眸,一边对他怒目而视,一边试图向后退,可闵竺凡修长有力的左臂还圈在她身后,坚固如同堡垒,板着她的身子叫她只得进不得退。
这厢君天姒进退不得,那厢闵竺凡却只是平静的睁开双眸,黝黑的眸色浓到化不开般。感受到怀中的人还在妄图挣扎,他皱了皱眉,缓缓的收了收左臂,果然看见她因为活动方圆的减少而再不敢妄动,生怕伤了他的右肩似的,一双小手微微撑在他胸膛,整个人都紧紧绷起。
闵竺凡平静的看着她,波光粼粼的目光直视着她,沉吟了一会,他道,“算账?陛下说得对。是该好好的算一算账。”
君天姒愣了一下,这语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排除一切杂念,她努力恶狠狠道,“是朕要跟你算账!”
闵竺凡诧异的挑了挑眉,君天姒已经看出来了,越是只有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就越能耍无赖。
果然,闵竺凡勾了下嘴角,瞥了一眼自己的右肩轻声道,“什么账?是这个账吗?”
不可否认,他受伤多多少少都跟她有关,陛下被噎住了。
闵竺凡却忽然叹了口气,声音略微发沉,“温雅云对陛下就那么重要?重要到可以不顾一切的冲过去?”
君天姒愣了一下,抵在他胸口的掌心触摸到他精瘦的胸膛,嗓子不自觉发热,犹豫片刻,她尽量别过眼不去看他的目光,“她虽然是个任性的大小姐,但我一直拿她当妹妹看,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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