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立即递过一杯水,笑道:“这么惊讶?”
缓平气息,复始瞪他,不可思议道:“人家御膳房的,你也挖?”
“谁让本相缺个好车夫。”
“嗷呜!”
火狐抬头叫了一声,又埋下头吃着。
“看看,红颜也是非常赞同。”萧何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复始决定不理这一人一狐,节奏完全不在一个谱上。
萧何见复始吃的香,也是胃口大开,埋头吃饭,不时给她夹菜。
从始至终,凤眸里的笑意都没有消失。
——
夜晚又下起了大雪,一出屋子,就感觉特别的冷,有些潮湿的刺骨。
萧何披着碧绿绣金线的披风,手执一把油纸伞,凤眸望向天空,又转头望向揣着暖炉的复始,凝着恢复青春的容颜,唇角含笑,视线划过她冻的微红的鼻子,眉目微皱,伸手为她覆上披风上带的唯帽。
复始回头望着他,却见他望着手中的伞,缓慢打开。
重又看向自己身上这一件红色披风,刚刚,他非要自己换下之前那身紫色衣衫,换上这大红之色,好像……他很喜欢自己穿红色。
“走吧。”萧何撑起描有翠竹的油纸伞,护着右侧的她拾阶而下。
她这才望向远处,是延绵不断的山,被云雾缭绕,空旷寂静。
而这里,除了这座精致的竹屋,一侧有个竹子搭建的亭子,上面覆了稻草,挡了雨水,亭下,是一块倒立呈倒三角的大石块,上面被磨平,做了桌子,远望着,好像刻着什么东西。四周,是石头打磨成的圆凳。
亭子旁,有一颗硕大的菩提树,在这个季节里,尤为茂盛,被落雪压着。
月光照射,在地上落了斑驳的影子。
“这是哪里?”
“菩提寺的后山。”萧何答道。
菩提寺……原来他们来了菩提寺。
菩提寺离都城很远,又建在山上,少说也有一天的路程。
“相爷为何来菩提寺?”
难道,这里有什么人在?
“小复复,本相怎么觉得,你心思不单纯。”
耳畔传来他轻问的音色,有些低沉,她却听出了戏谑之音。
复始顿住脚步,琉璃眸子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一番,道:“怕是相爷的心思不单纯。”
萧何随之停下脚步,薄唇轻抽,凤眸盯着狡黠的琉璃眸子,开了口:“难道小复复如今是深知本相的心了?”
“相爷的心,海底针。”复始又向前走去。
萧何望着走出油纸伞的身影,红色被血色月光照亮,却是暗红至极,映衬着上面的雪花,晶莹剔透,走上前,为其遮了伞,挡了飘落的雪花。
“也是,不然,本相怎么就来了菩提寺。”萧何接了话。
复始皱了眉,这话答的,可真是……题不答话。
浑厚的钟声从远处传来,落在大山中,余音缭绕,响了三声,久久才停。
“这钟声,就是来自菩提寺钟楼的钟鼎吗?”
听闻鼓楼有八米之高,共两层,灰色简瓦屋顶,屋面脊上施龙虎都走兽,正中施六层宝瓶,二层无墙,柱间没有栅栏,钟鼎悬挂于楼顶,每次敲响,百米之内都能听到。
且这钟声,夹着菩提寺的梵唱,荡在山间,一种让人放下凡尘世俗,忘却欢喜惆怅,平静心房的魔力。
“夫人若喜欢,为夫带你去。”萧何嚣张道。
复始连忙阻止:“不用。”
这人,嚣张的无法无天,皇宫的钟,他随意敲也罢了,反正是他的地盘。
这菩提寺,可是人人朝拜祈福之地,怎能由他随意乱来。
况且,这佛神之说,自她来到这个朝代,亦是心底有些畏敬。
“这菩提寺的修建,当年相府可是出了三分之二的银子。”萧何解释道。
复始错愕,这菩提寺,竟也算是他的地盘,可真是,让她说什么才能表达此刻的心情。
“在为夫的记忆力,记得第一件事,就是敲了菩提寺钟楼的钟鼎。”
复始嘴角一抽!
原来,这是敲上了瘾!
“果然,投胎也是门技术活。”复始不由感叹。
萧何得意的唇角僵住,忽的一笑:“夫人要努力,如此,为夫的孩子,也能天生有此技术。”
这话。
太过旖旎。
复始只觉心头一阵荡漾,画面不敢想下去,忽而反问道:“相爷难道是至尊受?”
“受?”萧何不解。
复始一本正经解释道:“受,是受人之托的受,也是那啥啥的时候,在下面的被蹂躏的一方。而至尊受,乃是受中至尊,腹黑并实力强悍,且不需要对方心甘情愿。”
可见萧何陷入思索,皱了眉,片刻,木愣地问道:“那啥啥的时候,是何意?”
表情一脸无辜。
复始红唇噙笑,演,继续演!
却还是开口笑眯眯道:“就是洞房花烛夜,你情我侬时。”
却又听萧何认真问道:“若本相是至尊受,那小复复就是……女王攻。”
复始一听,差点吐血。
这人是真不知,还是假不懂,一句话就命中要害。
可她要怎么说,这是……同.性之间的……事。
“如此,以后为夫让让夫人就是。”萧何豪爽道。
“现在我们去哪里?”复始连忙转移话题。
“去菩提寺佛堂。”
竹屋出来,一直向前走,前面雨雾遮挡,复始自是不知前面怎么走,只管随着他身旁,走地小心翼翼,又下着雪,路面湿滑,偶尔一不小心,就会滑倒,被他扶住。
最后,许是萧何也看她比较笨,就直接换了左手撑伞,右手揽着她腰,一步步缓缓向前走去。
直至走到尽头,“悬崖?”
“恩,菩提寺后山的悬崖,曾有痴男怨女在这跳崖轻生。”萧何凝向崖下。
复始这才看向悬崖,只觉一片眩晕,崖底亦是云雾缭绕,望不到底,但可以想象,这崖有多深。
“没死成?”复始问道。
“你倒想这清静之地埋骨灰?”萧何笑着反问。
“相爷说轻生,又没说亡。”复始望着崖底悠哉反驳。
萧何望着她越来越放松的神色,眸中笑意化了水,满是柔和之色。
“夫人说的是。”萧何赞同。
“那现在,我们要过崖?”复始望着崖对面,那坐立在云雾中的菩提寺,微弱的灯光穿透浓雾,散发着温和之感。
只是,这距离如此之远,怕是过不去吧?
却见萧何神色讶异,自责道:“都怪今晚雾气大,害的本相迷了路。”
复始瞥他一眼,问道:“敢问丞相大人,现在向左还是右?”
“夫人喜欢哪个方向。”
“那不如,相爷捡起个石子,向上抛,看它什么方向?”复始白了一眼。
“好啊。”
结果,真的就见萧何松开了她,弯腰捡起一粒石子,然后向上一抛,就见石子窜的没了踪影。
萧何呵呵一笑:“夫人,失误,手重了。”
然后又捡起一粒,轻轻一抛,只见石子向上半米,失重落下,掉在脚边,滚到崖底。
“原来是向下啊!”萧何恍然大悟,“走吧。”
复始呆住,走?
下一刻,身子失重,被萧何抱起,跳下了崖。
复始睁眼向上望去,恰好看到萧何眼底的笑意。
这奸相,果真是奸的!
真想给生煎了!
正烙反烙,侧烙按着烙!
“夫人,为夫听到你骂我了。”
头顶,萧何的笑声传出。
“没有,我只是觉得相爷真本事,我们在下坠,竟感不到风速,相爷手中的伞也是握的轻巧。”复始恭维着。
“能得夫人一声夸奖,为夫真是高兴。”
萧何突然转了方向,不再下坠,向崖对面飞去。
离的近了,复始才看清,他们现在背对菩提寺。
周围被高墙围着,灰色的墙瓦,被雪浸湿,染重了颜色。
萧何带她落在高墙上。
复始望下去,大大小小的院子规整地排列,全部陷入黑暗之中,只有远处有一座较大的佛堂,亮着晕黄的灯光,木鱼之声,亦是从那处传来。
整个菩提寺如水墨泼洒而成,院落被重色勾勒,盛开的菩提树被浓重的墨绿染成,却被唯一的晕黄之色点亮,打破幽寂。
此时,已是亥时。
“他们在诵经。”复始道。
“走,我们去听听。”不给她答话机会,再次拦腰带起,掠过座座院落,最后轻轻落在敞开的佛堂之前。
佛堂两侧,火红的长蜡烛错落两排,蜡烛如婴孩拳头般粗,微焦的烛芯上,火苗窜动,照亮了整个大堂。
大堂十分空旷简雅,并没有多余缀饰,除了两侧排列的长桌,就是前面靠墙的佛像,散发着柔和的金光,映的大堂金光闪闪。
佛像前,桌案上的佛香点燃,烟雾霭霭,散发着寺庙独有的檀香之气。
身着红色袈裟的大师坐在蒲团上,身后,是身着统一黄色僧袍的僧人,敲木鱼的声音平稳而有节奏,口中诵着听不懂的经。
两人缓步走过去,坐在僧人身后空着的蒲团之上。
萧何不知从哪里拿了两个木鱼过来,放在了她身前一个。
复始望过去,却见萧何坐着极其规范的打坐姿势,一手执着小木槌,一手放在胸前,五指张开,一本正经地跟着轻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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