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点头,道:“既然不愿委身与本相,还有另一种方法。”
“什么?”
“曹大人也不是无情之人,再者,你与他已有夫妻之实,若重新回到他身边,再辅以苏岂的药,这容颜,自会恢复。”
她摇头。
萧何以为她担心曹玄逸不接纳她,道:“本相帮你下道圣旨,曹大人自是不敢违抗。”
“奴婢不愿亏欠了相爷。”她拒绝。
一生只亏欠一人,就已经补偿不起了,更何况,眼前这个人,是臭名昭彰的奸相萧何。
“你最好考虑清楚,这是唯一一次机会,明日这个时间,告诉本相你的决定!”
起身离开。
只是,若无相欠,怎会相遇?
既是相遇,又哪能撇的清?
凝着他离去的背影,原本在心头愈发坚定的心,慢慢动摇。
他,真的不是何夜?
可是,为何还有一个与义沙长的相像的小安子?
头愈发沉重,缓缓睡了过去。
太阳穿过窗户,光影相交,进入空荡的殿内,缓缓探向床上安睡的人,照在白色的长发之上,照亮了爬满枯藤的苍老容颜。
眼前刺亮,复始幽幽转醒,外面太阳早已日上三竿。
“笃笃笃——”
“姑娘,您醒了吗?”画棋敲门。
“进来吧。”复始起身靠在床头。
画棋走来,望向坐在床上的复始,花白的长发,枯老的容颜,已是习以为常,:“姑娘,奴婢唤作画棋,以后伺候您,这里有几套衣服,您喜欢哪件?”
见画棋又忙着给她端水,连忙阻止:“画棋,我也是奴婢。”
“姑娘说笑了,相爷吩咐过,让奴婢伺候好您。”
“可我,不想出去。”垂眸,看着满是褶皱的双手,使不上多少力气。
画棋停了手中的动作,“姑娘,人有生老病死,终究要渐渐老去,您在人生最美丽的时候,容颜衰老,自是无法接受,但姑娘可以想想,若您是在岁月中逐渐变老,是不是就没有如此痛苦厌恶。”
复始这才细望画棋,约摸二十左右,周身浮着淡淡地柔和,不禁让人亲近。
“谢谢你。”
“姑娘千万别,这是奴婢该做的,奴婢伺候您更衣吧,相爷等着与您一起吃饭呢。”
“等我?”
☆、013.记住,自己是个公的!
“等我?”
画棋点头。
“你刚说,这里是丞相府?”
这才反应过来画棋刚才的话,凝向床侧斜勾的红色账幔,覆了一层金色,顺着光亮看过去,格盘格窗紧闭,射.入道道阳光,斑影交错,刺了双眼,别开,才发现,这个卧房太过空荡,除了一张梨花圆桌,梳妆台,什么都没有。
“姑娘昏迷有一个月了。”
一个月?
复始神情一滞。
听说,他每月必纳一妾,均由朝臣轮流奉上。
问道:“今天,又是百官献上女子的日子?”
“是。”画棋应道。
复始所在的院子是东苑,位于丞相府的东边,现在要去的,是正厅,在相府前院,萧何用饭的地方。
丞相府已存在百年,有些许陈旧之感,脚下的青石板路已覆了些许青苔,蔓延在悠长小径上,前方不时有路口出现,错综复杂,石子漫成甬路,再经过曲折游廊,左手边的门敞开着。
约摸一盏茶功夫,两人才到。
萧何已经坐在了主位上,而他身前,宽大的长桌子上,一只火红的小狐狸呲牙咧嘴对着他。
“相爷。”复始喊道。
就见火狐转了头,往向她。
复始一惊,那双眸,沁水含泪,莹莹望向她,甚为可怜的样子。
心念一动。
听闻,萧何的第一个妾被挖了双眸,听说当时他的爱宠是个盲的,就把那双漂亮的眸移给了爱宠,难道就是这火狐?
越看,这双眸越像人的眼睛,似是会说话。
下一刻,肩头一重,只见这火狐落在她肩膀,鼻子在她身上嗅来嗅去。
“下来!”萧何冷冽命令。
火狐一顿,嗷呜一声,不舍地离开复始肩头,落在地上又围着她转了两圈,这才依依不舍地缓缓走向萧何。
萧何抱起它,重又放在桌上,一掌拍在它头,“记住,自个是个公的!”
火狐又是嗷呜一声,垂头撕咬着面前盘子里的肉,异常凶狠。
复始差点笑出来,被口水一呛,咳了两声。
萧何抬头,凝着他身上的紫色貂毛披风,语气温和:“坐这边。”
是他的右侧。
复始乖巧落座,许是躺了一个月,这一点的路程,竟然浑身乏力。
画棋端了药汤放在她面前,“姑娘,这是治嗓子的药。”
复始端起一口喝完。
萧何望着空了的药碗一怔,片刻讶异后,端起桌上的水杯递过去,不带感情道:“漱口。”
复始因他亲自端水而失神,又在他催促下慢慢伸手,双手捧住,水温刚刚好,放在唇边,有股淡淡的蜂蜜味。口中含了一会儿,才吐在了画棋端的盆中。
口中药味淡了许多,“谢谢。”
又听萧何开口:“一会儿,你陪我去宫中。”
手一松,筷子掉落在地,画棋上前换了双新的筷子,捡起地上的筷子退了出去。
萧何只是淡然一撇,继续优雅吃饭。
☆、014.把她下巴给本相卸了!
而自吃完饭,火狐就围着她不愿离开,复始无奈看向萧何,见他视若无睹离开,便抱起它来到了凉亭,坐在画棋为她准备的软垫之上。
寒冷的冬日异常萧索,万物似停止生长。唯有绵延至另一院子的绿长青,点缀了生机,这天变幻莫测,刚刚还是太阳当空照,这会儿竟下起了雪,片刻功夫,地上就被覆着一层薄薄的雪花。
火狐似乎很高兴,挣脱了怀抱,在地上乱蹦跶,不时转头看向复始,嗷呜两声,似在讨好,只是那双含着泪水的狐狸眼,总会有种可怜兮兮的感觉,很是错乱,又特别搞笑。
“红颜,我们该回去了!”复始喊道。
明明是个公的,却取了个母的名字。
火狐看看复始,再仰头看着飘雪的天空,耷拉着耳朵,走向复始。
复始弯腰抱起它,刚转身,就见萧何撑着一把翠竹描绘的油纸伞站在凉亭之外。
“走吧。”
他的声音异常好听。
翠竹点缀的油纸伞下,熟悉地容颜让她想起了何夜,每逢下雨下雪,总是会静静站在一侧,等着她转身发现她。
而凉亭下,早已没了画棋的身影。
一把油纸伞下,一紫一碧,双双离去,留下两行平行的脚印。
前方走来一个头扎两圆髻的小丫环,停在两人前方,福身道:“相爷,老夫人,马车备好了。”
复始因她的称呼别开了脸,试图挡住自己苍老的容颜。
“你说什么?!”萧何冷声质问,语气缓慢。
丫环砰地跪在雪地,牙齿打颤,她说错话了吗?
远处的管家察觉到这边的动静,跑了过来,“相爷?”
见萧何脸色阴沉,身旁的复始又垂头侧脸,脸色极差,急忙问丫环,“做什么惹怒主子了?”
丫环眼含泪光,只摇头,哽咽道:“奴婢只是说,相爷,老夫人……”
话还没说完,被萧何打断:“风!”
话刚落,一个穿黑衣的男子兀地出现在萧何面前,他是萧何的暗影风!。
“把她下巴给本相卸了?”
丫环极为恐惧,进来之前就听说相爷冷清残暴,可她却抱着一份希望,小心做事就没事的,毕竟这里的工钱极为可观的。而刚刚,她真的没走说错什么,能得到相爷亲自撑伞,又是年迈的老妪,穿着华贵,气质又佳,应是老夫人无疑……不!
她突然惊恐摇头,磕头饶命:“相爷,奴婢初入太初,又是刚开相府,请相爷饶奴婢一命!”
她怎么就忘了太初的诅咒,这个女人,怕是相爷的女人!
“卸!”萧何不为所动,命令道。
复始刚要说话,就被萧何揽在怀里,脸被埋在他温热的胸膛。
“啊!”
凄厉惨叫传入她耳朵。
萧何放开她,丫环总管还有暗影已经不见,地上杂乱的脚印也已被雪覆盖。
原来,关于萧何残暴的传言不假。
☆、015.相爷进宫,还带了个老妪
马车内,白色毛毯铺盖,空间很大,萧何侧卧,从中间矮桌的抽屉里拿了本书看起来。
复始抱着火狐安静坐在一侧。
马车缓慢驶入皇宫,继续前行,许久才停下,萧何只留了一句话“在这等会儿”下车离开。
复始望去,前方高阶上去,是座挂着金色‘御书房’牌匾的宫殿,原来是去见皇上。
百无聊赖,复始披上披风,抱着火狐下马车,车帘刚掀开,火狐就挣脱她的怀抱,跳下马车,瞬间窜的没了踪影,复始连忙跳下马车,追了过去。
“你是谁?竟敢在御花园随意走动!”
低头寻找火狐的复始抬头,是身着宫女服饰,头扎两个圆髻的宫女。
“请问,你有没有见到一只红色的狐狸?”复始问道。
“那是相爷的爱宠,你找它做什么?”宫女看着眼前的老妪,防备问道。
复始低眉顺眼道:“相爷刚来宫中,让我看着它,但它突然跑了,若是找不回来,怕是相爷知道该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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