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帕子,划过她的脸颊,他的动作轻轻柔柔,恰到好处,很是舒服,有种被小心翼翼呵护的错觉。
仰头,隔着氤氲水汽,清晰地瞧见他眉头微皱,对上他细长地凤眸,那里,有着浓重地担忧。
复始别了脸,错开他捏着碧绿锦帕的手。
萧何握锦帕的手僵在半空。
复始瞬间裹起伪装,声线如常,“妾身是相爷的人,自是不会背叛相爷。”
碧绿锦帕被塞进怀中,复始回头瞬间,只看到了被自己眼泪沁湿的碧绿衣衫,却没注意到,那锦帕被萧何塞进怀中的时候,锦帕上面,金色丝线绣成的“何”字。
“何”字最后的竖钩,缺了一钩,那一道竖被拉的有些过长。
走廊另一头,传来轻微地吵闹声。
“爹,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来的!”宁贵望向楼下,压低了声音,微胖地手试图挣脱宁知之的钳制!
宁知之也不过四十来岁,油光满面,挺着肥胖的肚子,轻松的被宁贵挣脱开。
“大价钱?”宁知之惊讶地挑高了声音,复又一巴掌拍在宁贵头上,吼道:“要让你娘知道了,非剥了你皮不可!”
宁知之不是做官的料,年轻时又是个爱花钱的主,可谓是个小混混,赌场青楼,总有他的身影,后来也不知从哪儿找了个美娇娘,声色场所一夜间不见了宁知之的身影。
听说那美娇娘十分厉害霸道,连花钱都要向她禀报。
“我那东西是从天而降砸到我头上的,娘她再小气也不能插手,再说,我都送给了兰儿。”宁贵一听他爹搬出了他娘,立马申辩。
他娘的小气,可是众所周知的。
宁知之这才注意到宁贵身后一袭红衣,覆着红色面纱的兰姑娘,与宁贵一样的鼠目立刻亮了光芒。
昨日大街上,轿撵上覆的红纱被吹来,他有看见那里侧卧的女子,美的能让人忘记呼吸,亦是记得那未覆有面纱的脸,可真是美极了,还有红的可口的性.感唇,娇.嫩.欲.滴,呼吸不由加重。
要不是自家婆娘管的紧,他早过来了,皇帝都有吩咐过大臣也可以来,但奈何当初娶了个这样霸道的媳妇。
“咳咳!”大总管一旁提醒。
宁知之清醒过来,一巴掌打在宁贵头顶,“把他绑起来!”
带过来的几个家丁直接掏出随身带着的绳子,绑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宁贵。
“大总管,我们就先回去了。”宁知之恭敬道,大总管虽是太监,却是皇上与相爷面前的红人,他可不敢得罪。
又是大总管亲自去请的他,想必也定是皇上在此了,不敢耽搁,招呼家丁赶快带走宁贵。
宁贵见自己老爹要带他从大厅穿过,立马吼道:“爹,有后门!”
宁知之不争气地瞪他一眼,“没胆子的东西!”
宁贵反驳:“这是面子问题,我大张旗鼓地赢得了兰儿的一夜,总不能这么灰溜溜地走吧!唉,爹,你让他们放了我……”
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淹没在一楼的热烈掌声之中。
“相爷也在?”走廊另一头的兰姑娘幽幽开口。
下一刻,兰姑娘身旁开着门的房间里,走出粉色衣裳的霓裳。
霓裳听到兰姑娘说萧何,想着复始应该也在,就走了出去,却是没想到,曹玄逸也在,目光瞬间凝在破裂的青衫上,泛着血红之色,正欲上前,就听兰姑娘焦急开口:“曹大人怎么受伤了?!”
霓裳反应过来时,就见兰姑娘站在曹玄逸身侧,一手捏着香帕不顾血腥轻轻按在流血之处,一边着急地喊道:“春儿,快把我珍藏的那瓶止血药拿过来。”
“兰姑娘,这点伤,不碍事。”曹玄逸忙阻止。
“曹大人可是铁铮铮地汉子,这点伤,有必要小题大做?!”霓裳的话,有浓重的醋酸味。
“郡主娇生惯养,以自己为尊,自是不会把别人看在眼里。”兰姑娘反驳。
“原来你知道我身份。”霓裳怒问。
“是宁公子告诉小女子的,刚刚在台上,是小女子莽撞了。”
兰姑娘大度道歉,霓裳并不领情,瞥了眼曹玄逸,“难道兰姑娘就是大慈大悲的菩萨,容的了污秽之人,救得了孱弱之人?”
霓裳的嘲讽,兰姑娘听的出,她这是嘲讽她收纳了好色的宁贵,又向曹玄逸示好,精致细描的眼角斜挑,眼珠子斜向霓裳瞧去,红唇微挑,“小女子身在青楼,自有自个儿的一套处事方式,郡主看不惯是很平常的事,再者,小女子爱慕曹大人,自是不愿看他受伤。”
“爱慕?”霓裳不由地提了声音。
兰姑娘道:“谁不知,曹大人只娶了一妻,三年间恩爱如初,这样一对佳人,小女子自是羡慕。”描着红色指甲的纤手接过春儿递来的白色药瓶,轻轻剥开衣服破烂之处,白色的粉末随着瓶子倾斜而落在如刀割般的伤口之上。
曹玄逸闷哼一声。
“这药劲大,曹大人忍耐一下。”
“大庭广众之下,兰姑娘就不懂得避嫌吗?!”霓裳很是愤怒,两人竟无视她的存在!
兰姑娘帮他包扎好伤口,这才盈盈笑道:“曹大人铁铮铮地汉子,小女子自是爱慕他。”
“你……”
“兰姑娘好胆色!”微生洲渚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打断了霓裳的话。
霓裳暗自咬牙,恨恨地瞪着笑的灿烂的兰姑娘。
“公子过奖。”兰姑娘望向微生洲渚,依旧一身绛色,“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昨日小女子失礼了。”
微生洲渚哈哈大笑,“无妨,昨日之事,兰姑娘做的真漂……”
话突然顿住,转了弯道:“在下周,单字一个而。”
“周而复始的周而?”兰姑娘问道。
微生洲渚瞬间觉得后背发凉,僵硬点头,“称我周公子便可。”又忙指向身旁的复始,道:“这是我义妹,复始。”
兰姑娘左右一瞧,咦了一声,“复姑娘与周公子倒是有些相像。”
微生洲渚亦是“咦?”
瞧向复始,似是没看出哪里有相像之处,脸部越靠越近,却突然被一双手覆在脸上,被推开,身体踉跄后退两步,被大总管扶稳。
“兰姑娘看错了,内人怎会与一个陌生人长的相像,还是个男人。”
萧何睨了眼兰姑娘,伸手整理了复始脸颊凌乱的散发,不温不火道:“本相倒是觉得,兰姑娘与内人挺像。”
霓裳左边嘴角上翘,心里嘲讽着,果真相同,一个卑贱到依靠男人生存,卖笑卖艺,妖娆勾人的妖红,一个无耻地攀上高枝,意图麻雀变凤凰的猩红,卑贱无耻,是挺像。
“相爷谬赞了。”兰姑娘谦虚道。
“所以,兰姑娘以后不要穿红衣了,免得被别人误会!”萧何淡漠开口。
场中气氛凝重。
兰姑娘怔住,随即盈盈一笑,开口,“听闻相爷爱妻如命,小女子见识了。昨日的事情小女子亦有不对,以后小女子不再穿红衣为条件,就当做对相爷的赔罪吧。”
“兰姑娘大度。”微生洲渚再次赞叹。
“不如众位先去小女子厢房之内?”兰姑娘淡然瞥了眼凌乱的厢房,提议道。
萧何揽着复始率先走去。
“曹大人也快过去吧,受了伤,站着太过劳累,小女子换了衣服,去去就来。”兰姑娘领着春儿错过曹玄逸离开。
曹玄逸望着远去的身影,眸光晦涩,转头,恰好遇上霓裳愤怒的神色。
走到她旁边停住,恭敬解释道:“郡主不要多心,微臣没有拒绝,只是因为她可能与许家有关。”
这种在人前的恭敬,霓裳早就习以为常,听他解释,脸色转好,视线定在他受伤的地方,关心询问:“还很痛吗?”
刚刚可是见他皱眉,又闷哼了一声。
曹玄逸摇头,“已经不流血了。”
“美人面前,还装柔弱。”霓裳喃喃自语。
曹玄逸不语。
“丞相为何伤你?复始又为什么哭了?”霓裳继续追问。
曹玄逸不耐烦,催促道:“赶快进去,别让皇上等久了。”
霓裳转好的脸色兀地阴沉,每次提到复始,都是这样!
香松阁,兰姑娘接客的地方,与刚刚的厢房不一样,这里更宽广一些,进门的右侧,红色的沙发围绕着精雕细琢的矮桌,赫然就是昨日曹玄逸与微生洲渚来过的厢房。
而其它地方,显然又被重新装了一番,昨日还是挂着的粉色隔帘,现在已换成了淡雅的浅绿,一侧钩挂隔门之上,一侧散开自然垂落,遮了一半雕花大床。
隔帘前,竖立着四折屏风,边框是精雕的黑色实木,屏风之下,分别雕刻着镂空的梅兰松菊,而其上,洁白素雅,微微透亮,在灯光下,泛着亮泽,希落点缀着如黄豆般大小的玫红,边缘晕开。
微生洲渚甚为好奇,第一个冲过去,伸手抚上屏风,光滑细腻,隐隐还有些熟悉的纹理,不由赞叹:“这是什么料子,竟如女人的肌肤,雪白无暇,如婴儿般细腻嫩滑,还有这点点梅红,啧啧,一点都不像晕上去的,就像长在一块似的。”
复始亦是站在屏风前,黒木,白布,黑白相错,甚是好看。
这屏风,她记得昨日是个红木的。
身后传来霓裳愉悦地声音:“刚刚听兰姑娘说,这是丞相送予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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