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以后多使唤苏岂就是了,他娘子肯定最爽快。”
萧何十分不在意,这模样,复始看了,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不亚于苏岂娘子的财迷!
可是,当家的她看着手中账目一下子要去掉一万两……金子,真是肉疼的紧。
“我刚刚命人送予君老板了,已经特嘱咐那人不小心说漏嘴,这是本相花了两万两金子买的,当初为了娘子身体好,下了大工夫的。”
如是,那人确实,也的确是,不小心嘟囔出了嘴。
是在亲自送给君老板之后,转身不禁嘟囔抱怨的口气说的,无非就是:相爷对夫人真好,花了两万两金子买了这无根草,现在竟然这么大方送了人之类的。
而君无忧,无意外的听见了。
他心头第一反应:萧何被坑了。
这无根草虽效果极好,但也不值这价钱,他问过,一千两银子就能轻易得到手,而且,虽然稀少,也不是稀罕。
不过,看来这萧何果真十分宠爱自己的发妻。
君无忧拿到了无根草,又看天色尚早,这便带着小童,向都城西边而去。
繁华街道渐远,远离喧嚣世俗。
拐过长长的街道,这边行人渐少,四周栽有菩提树,风吹过,阴冷至极的错觉。
这是个高墙大院,有两扇小木门,一看便知,是后门。
小童上前敲门,缓慢有规律的敲了五下。
继而有一人打开门,是个守门的大爷,“公子。”
君无忧与小童走入,小木门随即关上。
“公子,小姐身体最近好了很多,但是一直念着您。”
君无忧常来回奔波,回都城也大多在香香楼呆一两日,然后走前才会路过这里。
“嗯,这个,去煎了,一会儿给小姐喝下。”君无忧把无根草递给守门的大爷。
“好。”
小童便是多了嘴,“公子,小姐等了您十年,这日思夜想,也是因您坏了身子,不定公子您娶了小姐,小姐病也就好了。”
“她整日不愿出门,日夜呆在屋内,没病也能闷出病来。若是她愿意出了门,这也不用总是吃药。”
“公子,这不也是小姐挂心您。”
“她要是真挂心我,这大冬日的,又是小日子来,能连热碳都不烧,生生把自己痛的死去活来?!”苏岂面色冷凝。
“谁让公子您回都城,也不来见见小姐,小姐这不也是没法了。”
“你倒是偏袒她。”
“小童不是偏袒谁,只是小童看小姐如此痴心守着公子,公子您就非要等着一个可能永远都不会出现的人,小童也是为您着急啊!”
小童话落,见君无忧面色又冷凝了一度,立刻道:“公子,小姐也为您吃了不少苦,您好坏也收起这一声冷气,别总是让小姐为您操心,不然小姐的病只会愈发重,您更是不安。”
听进了小童的话,君无忧在门前停留一会儿,整理了心情,这才挂着笑意推开了房门。
屋内,已经燃了碳,异常暖和。
而且,还亮了许多盏灯,照亮了布置相当温馨的闺房。
木雕床上,则靠坐着一柔弱的
病美人,在房门被推开刹那,已经漾起了笑容,痴痴望着进入的人,“无忧,你终于来了。”
“今日如何了?”君无忧笑问,声音无比轻柔。
“好多了,就是小腹还有些痛,等过了这两日就无碍了。”万蔓蔓娇弱地说着,声音细细的,与外表极为相像,病美人。
君无忧坐在床侧,细心地为她把被子向上掖,盖住小腹,“别坐的时间过长,不然又得腰酸了。”
“嗯,无忧,你这次,要何时走?”
万蔓蔓有听闻过,君无忧好像是突然不走了,本来那晚说是要来看自己的,哪知突然就不走了。
“先等等吧。”
“莫不是有兰姐姐的消息了?”万蔓蔓激动地问。
却是肚子紧痛,额间又出了不少汗,不禁喃喃:“兰姐姐与我一样,每次小日子都会疼痛,不知现在有没有调理过来?”
君无忧垂头,他现在依旧迷茫。
可这个状态,与君无忧一起长大的万蔓蔓看的明白,依旧了无音讯,安慰道:“没有消息,或许过的很好也不可。”
“不是,找到了,可能过的并不好。”君无忧担忧道。
万蔓蔓紧紧抓着君无忧的手臂,“兰姐姐那么聪明伶俐的人,该是会为自己选择更好的生活的。”
“但愿如此吧。”
君无忧轻叹,他何种想法,都不敢想。
也不敢奢望。
此时,药端进来。
君无忧接过,“我喂你。”
万蔓蔓眼睛明亮,苍白的脸瞬间浮现了红晕,有丝娇羞,“这是什么药?”
“无根草,补气养血的,听大夫说,服用了之后,你这不孕之症或许也会好。”
万蔓蔓惊喜,“那太好了,谢谢你,无忧。”
“这本就是我欠你的。”
君无忧不知,万蔓蔓最讨厌他这句话。
“无忧,你别这么说,当年是我心甘情愿代替了兰姐姐的,是我心甘情愿的。”
“可若不是最后有人救了你,怕是你早就一命呜呼了!”
“这也是,不晓得当时谁那么大胆?”
君无忧食指弹她额头,“行了,快把药喝了,别乱想了,你这身体好了,就出去走走,若真觉得无聊,就去香香楼走动。”
万蔓蔓更是惊喜了,“好啊,我明日就去。”
“等你身体舒服了再过去。”
“好吧,明日天气若是好,我就出门走走,或许,走着走着,我就碰到兰姐姐了。”
☆、172.相遇
“好吧,明日天气若是好,我就出门走走,或许,走着走着,我就碰到兰姐姐了。”
她一直不出门,折腾自己,无非就是因为君无忧,她想让他回来看自己,可君无忧总是在外面折腾,她知道他其实是为了找兰姐姐窒。
这次君无忧在都城要呆几日,她一定要抓紧时间,与他多呆在一起。
万蔓蔓睡着了之后,君无忧与小童这才离开。
小童还是问道:“公子,当年小姐身体烙下的病根,这一颗草,真的就能治愈了?”
“不知道,大夫说是有希望,当年是我欠了她的。”
“唉,公子,您要真是觉得亏欠了,不如就娶了小姐吧,您也看得出来,小姐这是等您呢?”
君无忧又是一叹,不做声。
小童提议:“公子,为何不找苏神医过来看看?”
“他是萧何的人。戛”
君无忧只回了这么几个字。
小童很迷茫,丞相的人怎么了,公子不是还向丞相讨要了这根草吗?
当年的事情,小童不知,君无忧也从未提及过。
——
翌日,阳光普照。
复始独自坐在苑内,拿着针线绣着手帕,手帕依旧是碧绿之色,之前她给萧何绣的那个帕子,上面金色绣的何字已有破损,她再多绣几个备用。
恰是这时,芳华走来:“夫人,郡主来了。”
复始停了手中动作,“她如何来了?”
“说是上次来,您与相爷都不在家,皇上让她过来与您们道歉。”
“这道哪门子的歉?”
复始还是停下了手中动作,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椅子上,走出暗祥苑。
“夫人,您不想见她,不去就是了。”芳华跟在她身后,继续道:“相爷肯定也不想您见她。”
复始与曹玄逸的事情,芳华也是知道的,这曹玄逸与郡主在一起时间又不短,其中的关系她想想也能猜出个明白,再者,复始又是以那样的方式送给的相爷,这与郡主的关系,定是不好的。
“无事,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霓裳她既然敢进入相府,就一定会懂得收敛。”
“夫人您还是要小心为好。”芳华还是担忧。
复始点头,“放心,我吃过的亏,不会再有下一次。”
也的确,复始出现在前院大堂时,本坐着的霓裳,赶紧乖巧站起,还行了十分标准的礼仪,是女子对长辈的礼仪,“丞相夫人。”
这礼,复始自是承了,她走过去,坐在大堂正位,端着丞相夫人架势,笑问:“郡主来,是为何事?”
霓裳赶紧上前一步,面对复始,微垂了头,“昨日本就想来道歉,结果夫人不在,裳儿便今日又过来了。”
“道歉?”复始很是疑惑。
“是的,那晚是裳儿不对,被曹玄逸给蒙蔽了,不该相信他的话,不该对夫人如此,也不该打小公子的主意,夫人,您原谅裳儿吧?”
霓裳说的很诚恳,态度也很卑谦,与之前当着微生洲渚的面道歉相比,这次真的很像改过自新了。
“我并没有放在心上,那晚若不是你说服了曹玄逸,不定我的孩子就真被她杀了,倒是要谢谢你。”
霓裳赶紧截了她话:“当晚我其实也只是为了曹玄逸着想,才说了那番话,真的很对不起。”
复始挑眉,这话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望向芳华,见芳华也是凝着眉,看来也是觉得其中有诈。
“无事,我本就没放在心上,再说,曹玄逸我已经亲手杀了,你能忘记他,是你的福气。”
她凝着霓裳的表情,未曾在她脸上看到任何表情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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