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的毫不犹豫:“是。”
如此,她便知道,查看背部伤口,并没有用。
她收了手中蓝珠子玉佩,凝着脸庞冷清的萧何,这个样子,真的不像何夜,一个人可能伪装成另一个人,但是真的能伪装的了气息,改变的了这种天生的威严?
深吸一口气,她问:“相爷,您是不是何夜?”
她想听他最后一句实话。
心中吊着的一口气令她不安,是与不是,她突然在问自己,是否真的重要?
却是在她极度紧张等待的中,他答了话。
琉璃眸子震惊。
他刚刚说:“不是。”
那样肯定,那样的认真。
直觉告诉她,他没有说谎。
就如刚刚他那句温柔缱绻的一句:为夫哪有骗过你。
她却是问出最后一个问题:“这个锦帕,是否是相爷随身携带?”
他的视线转到桌上的锦帕,上面的金线有被磨损的痕迹,却还是泛着金色的光,让那个‘何’字带了情愫。
“是!”
她只知道自己袖下的手拳紧,控制了自己压在心底欲爆发的澎湃,绷紧唇问道:“相爷哪里得来的?”
她一步步探究,到底是不死心。
凤眸沉冷,“何夜那里拿的。”
自始至终都是一样的语气,她突然就不肯定了前面他所说的话是否是真的,也许全部都是假的。
她不应该忘了萧何的本性,不该忘了他永远都是掌控全局的那一个人。
她只道:“相爷若真是何夜,您真的让我觉得……可怕!”
他说,手段残忍才配得上本相。
他果真对自己,更加残忍!
-
此时书房依然亮着晕黄的盏灯,虽不是尤为亮堂,不过对于不埋头桌案的人而言,已经足够亮。
而原本站在桌案前的白发复始,早已恢复了黑发容颜,此时坐在原本站立的地方,她抬起下巴直视萧何,两人从下午一直到这午夜时分,便是一直对望着。
萧何不开口,她也不吭声。
相对无言,也许并不坏。
但两人却是在暗暗较劲,同样面色沉冷,同样双眸冷清,似是谁都不愿意败下阵来。
然而,被暖黄灯光映照的萧何,俊脸的线条更加紧绷,凤眸下被长睫毛落下的厚重阴影为他染了冷重之色,本就冷情的薄唇缓缓道:“我不明白,你为何非要揪住何夜不放,若是单单因为你欠了他,那你觉得,我承认了自己就是何夜,这样你是不是心里便好受些?”
对面的人冷气加重。
他却是还不知道死活似得,继续道:“还是你觉得,面对我比面对何夜有压力?”
对面的人终于眨了双眼,卷而长的睫毛覆盖这琉璃眸子,挡了一些神色。
“复始,告诉我,你究竟是如何想的?或者。”他叹道:“你告诉我,在你心里,本相处在哪个位置?”
这句话,他提醒了她,他是萧何,是丞相,不是何夜。
冷着神色的她终是开口:“相爷先告诉我,您为何如此宠着我?”
他放在桌案的纤长手指被烛火划分的指关节异常突兀,甚至青筋浮现,他略是垂了眸,再次抬眸凝视靠在椅背不服输的复始,唇角挑柔和,却没有淡化脸上的冷硬:“本相宠人不需要理由。”
“相爷也有很多妾室。”她提醒他,她虽不是唯一靠近他的,但却是呆的最长的。
他收了唇角笑意,眸色更加深沉,直到许久才道:“小复复觉得,爱一个人需要理由?”
“有人因为貌美而吸引,有人因为才华而相交,相爷是位高权重之人,理智永远大于感性,所以相爷做的每一件事,都该是有过多番思量。”
“可是小复复,唯独爱你这件事,本相没有思量过对与错。”
今日的萧何太过感性,哪怕相处有一段时间之后,这种冷情外表下的炽热,简直能把人灼伤。
她立刻回到原来的问题:“之前我因为那蓝珠玉佩的事,还有觉得这丞相之位哪里能说换的了人就换,更何况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奸相,与温润儒雅的何夜哪能搭边,便直接打消了念头。看来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从你一开始对我的宠,我就该开始怀疑的。”
他瞬间冷了脸,“只因为曹玄逸的一句话,你就开始怀疑?”
她摇头,“曹玄逸说这话的时候,我依旧压下了怀疑。”她凝着对面的人,他依旧冷着脸,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直到你捏了我耳垂,相爷,您是否是故意让我怀疑您就是何夜。”
她觉得极有可能的,若是萧何真是何夜,他做事定是小心翼翼不让别人察觉,怎么就突然做了这一个动作,还是何夜对她做过最为亲密的举动,真的很容易让人想歪?
他却道:“本相饿了。”
烛光微闪,人影晃动。
一眨眼的功夫,复始发现对面的人不见了。
拍案而起!
“这是做贼心虚!”
萧何越是这样,越是肯定她内心的猜测。
“今晚一定要从你口中撬出真相来!”
——
芳华从下午便一直站在这里等着两个人,里面也一直很安静,除了入夜之后里面亮起了盏灯,可就再也没有动作了。直到刚刚门打开,萧何使轻功瞬间消失在自己面前,可她却有种错觉,萧何落荒而逃的错觉。
还不待她从这个错觉中反应过来之时,里面突然传出嘭地声响,回头,便是满身怒气的复始。
“相爷去了哪个方向?!”
芳华暗自想着两人究竟谈的如何了,手不自主地指了一个方向。
复始顺着看过去,一个闪身也是消失在了芳华面前。
她寻着那方向追过去,果真在相府的厨房看到了他,厨房亮着柔和的灯光,暖了一身碧绿的冷色调,金线映着暖光流窜,覆了温暖之感,他背对着自己,双手不知道在捯饬着什么。
他说的饿了,原来是真的来找饭。
“我以为你中午已经吃撑了。”她进入厨房的刹那,刺了一句。
他动作一顿,又继续着,“你中午不是一口都没吃。”
他这句话是肯定的陈述。
看来他吃了几口就去了书房,随后芳华就进来喊醒了自己,自己便立即去了书房,这时间上他算的倒是精准,不过摸摸肚子,好像是有些饿了,“相爷让吩咐一声就是,做什么纡尊降贵。”
这话又是
一刺,可前面的人已经不做任何反应,继续手中的动作。
随即她便觉得不对,他不像是在找吃的,她走到他身边,正好看到他身旁的灶上已经点了火,灶上的大锅已经冒着热气,萧何的话同时响起:“我来时已经烧热了。”
她来时见到了厨娘,那厨娘还一步三回头地朝着厨房看,跟见了鬼似得,不住嘟囔:“相爷果真太可怕了!”
现在看到他刚切好的菜叶子,又见他放下菜刀,一双不沾阳春水的纤长手指裹起旁边的面条,打开锅盖下了锅,在氤氲地热气中拿起筷子搅拌,她这才看到,锅里面是肉汤,然后又是放调料。
她望着他放调料娴熟的动作,连量都把握的到位,没有一点初次下厨的慌乱,看来是经常下厨的。
香味瞬间溢开,她的肚子不住咕咕叫,不好意思地捂着肚子,问道:“厨房的人呢?”
他盖了锅盖,遮住了雾气,“我让他们离开了。”
就见他视线撇在自己手捂着的肚子上,甚为不自在地拿开手,“没想到相爷还会做饭。”
“以前学过,不过就只会做这一样,好多年没做过了,有些生疏了。”他说着又打开锅盖,搅拌了面条又重新盖上。
她看着他的动作,倒是没想到,萧何这金贵之身,竟然不避讳这油污之地,甚至还懂得做一样饭,这样的大奸相,说出来谁信?!
不禁视线在他脸上徘徊,他究竟是不是何夜?
三年相处,何夜从来没有下厨过,要么是她给做的,要么就是在外吃的。
“你这眼神看的我不自在。”他凝眉。
她连忙眨巴眼睛,不与他交流,坐到一旁桌子边。
他便背对着自己把菜放进了锅里,又盖了锅盖,在旁边静静站着,低垂着神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她望着他的背影,意图去寻找何夜的影子。
身高体型都相近,但穿着喜好不同,饮食方面也不同,甚至他还有洁癖,与何夜的随意并不一样。眼前的人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尊贵,也许是这六年来沉淀的结果,她如是想着,想为他是何夜而找一个理由,哪怕是一个借口。
这种怀疑就像扎了根,不住地在心底蔓延,只因为那一个捏耳垂的动作。
那种感觉,她无法去形容,但她浑身的细胞都在告诉着她,那一刻的感觉对面的人就是何夜,万分的肯定。
“有什么能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在她苦思冥想之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内心的话已经脱口而出。
“吃饭吧。”
萧何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眼前是一碗面,里面还有个蛋,闻着很香,她双手捧住碗,灼烫的热气通过手心传递,瞬间暖和了很多,她趴在碗口深吸一口,“好香!”
他因她的动作有丝怔愣,又因为她的夸赞而裂开笑意:“那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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