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儿,靖丰帝便脱口而出,可立刻,他意识到什么,才住了口。
这个梦……怎么能说呢?
“不过是个噩梦,说出来,吓了爱妃,吓了咱们肚中的孩儿,那可就不好了。”靖丰帝敛眉,脑海里方才的梦,却是挥之不去,尤其是那一双盯着他的眼睛,如影随形,让人莫名的不安。
“不说便不说吧。”夏侯音敛眉,转换了话题,“皇上,天就要亮了,不过,你身上有伤,朝中之事,有太子暂代着,你还是好好养些时日伤,再多睡一会儿吧!”
靖丰帝的眉心却是一皱,似乎想到什么,“不了,秦公公呢!”
“秦公公在门外候着。”夏侯音开口。
“让他进来。”靖丰帝沉声道,神色之间更多了一丝急切。
夏侯音看在眼里,朝着门外吩咐了一声,随即,秦公公推门而入,“皇上,可是有事情吩咐奴才?”
“今日百里骞斩首,定在什么时候?”靖丰帝敛眉。
“定在午时,由宣王殿下监斩。”秦公公如是回道,心中想着,皇上莫不是在这个时候,有了什么别的心思?
废太子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毕竟,是皇上的亲生骨肉,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不是吗?
靖丰帝沉吟了片刻,脑海中浮现出父皇当年所说的那句话,他突然明白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确定,这皇位你一辈子坐得安稳么?
安稳?这些年,他在皇位上,没有一刻松懈,那个时候,父皇便看到了他的以后了么?
他自己便是那思君篡位之人,更害怕,别的兄弟,甚至是自己的儿子再做出当年的事情来,所以,一直以来,他都防着,防着太子,防着北王府,防着身边的每一个企图壮大自己实力的人,他害怕他最终也落得父皇的下场!
脑海中浮现出父皇临死之时那诡异的笑容,靖丰帝猛地闭上了眼,他是在嘲讽自己,更是在可怜自己,一辈子,生活在疑心之中,谁又知道,他受这疑心的折磨,是怎样的痛苦?
而这就是他当年弑君篡位的代价!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靖丰帝再次睁开眼之时,他的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老练和深沉。
这条路他既然选择了,他就要走到底,百里骞……他没有当年自己的能耐,成王败寇,罪当伏诛!
“你准备一下,朕今日,要去看看斩首!”靖丰帝开口。
话一落,秦公公也是一惊,“那血腥之地,实在是不吉利。”
“去安排吧!”靖丰帝的声音越发冷了几分,语气不容置喙,血腥之地么?二十二年前,他诛杀齐王,那一次,宫里可是血流成河,他不是踩着这满地的鲜血杀了父皇,登基为帝的么?
他还害怕什么血腥么?
眸中一抹冷意凝聚,就如当年他亲眼杀了父皇一样,他也要亲眼看着废太子人头落地,这样,他才能安心!
呵,父皇的话再次回荡在耳边,靖丰帝却是盛怒的挥开,做不安稳又如何?他左右也坐了二十二年!
他要的是皇位,是众人臣服!
秦公公看了一眼靖丰帝,没有再多说什么,领命退了下去,房间里,夏侯音的嘴角浅浅勾起一抹笑意,重新走到了琴前,敛眉柔声道,“皇上,臣妾再为皇上抚琴一曲,为皇上安神!”
没待靖丰帝回答,那纤纤玉指便拨动了琴弦,琴声悠扬,在房间里回荡开来,听着这琴音,靖丰帝的神色,似有所缓和,形容之间,也多了一丝疲惫……
窗外,天色渐渐亮了,新的一日开始,却也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这一夜里,玉丞相府全数查抄,所有的家眷仆人,无一例外,全数都被御林军抓了,这一大早,就被带到了东市菜市口,高高的露台之上,满满的人,跪了一地,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恐惧。
很快,废太子和废后谋乱夺宫的事情,在京都城内的大街小巷传了开来,许多人都联想到了二十二年前的齐王的那一场叛乱,也是如此,齐王一族,萧氏一族,全数都在这东市菜市口人头落地。
监斩台正对着的酒楼上,雅间里,安九早早的就来到了这里,这个地方,足以将下面所有的角落都一览无遗,想到今日她的目的,安九的眸光微敛,上官怜啊上官怜……你会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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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六章 死不瞑目,背后的真实身份!
雅间的窗前,安九站在这里,望着窗外许久,才缓缓开口,“消息,可都传出去了?”
身后,凛峰轻摇着折扇,慵懒的靠在榻上,随意拿了杯茶,浅浅的抿了一口,“你吩咐的事情,我哪一件,不是仔仔细细的,最终可都没让你失望啊!”
安九蹙眉,没有说话,可浑身散发的气势,却是让凛峰瞬间收敛了那不羁的姿态,不敢有丝毫怠慢,“消息都放出去了,只要那上官怜还在京都城内,就一定能知道消息,不过,至于那上官怜听到了消息,来不来……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凛峰看着安九的背影,这个女人有时候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上官怜?太子都伏诛了,那上官怜不过是一个太子侧妃,即便是逃窜了出去,那也兴不起什么风浪不是?
可看安九对那上官怜的态度,却是比对百里骞还要谨慎许多啊!
一个上官怜,她的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是安九感兴趣的?
凛峰下意识的望向站在一旁的南溟,也正对上南溟看过来的视线,凛峰使了个眼色,似在询问上官怜对安九,到底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可南溟却只是翻了一个白眼,随即别开眼,丝毫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你……”凛峰一把收好手中的折扇,狠狠的瞪了南溟一眼,这南溟,以前可不是这德行,现在跟在安九的身边久了,当真只听她一个人的吩咐行事了么?
南溟余光瞥见凛峰的反应,嘴角轻笑。
没有理会身后的两人,安九的目光一直落在不远处的高台上,一片哀嚎声中,依稀可以看见百里骞和废后玉氏沉默的跪在那里,许是早已接受这个现实,废后玉氏的面容之上,没有了丝毫挣扎反抗的痕迹,而百里骞,目光四处看着,似在搜寻着高台之下,好似在等着谁的到来一般。
安九敛眉,百里骞啊百里骞,但愿你最后的用处,能够将那上官怜引出来。
倾城楼。
还是晌午,一夜的灯红酒绿之后,这倾城楼中,狼藉之后,一片宁静。
后院里,虽依旧是满地白雪,可那一袭蓝衣的女子,挥舞着广袖,身姿婀娜,步履生辉,犹如这寒冬的一株梅花,让人看了,心旷神怡。
就在那空地之上的阁楼里,白衣女子居高临下的看着院子里那摇曳生姿的身影,温婉的眸中,浅浅浮出一抹笑意,似是对那女子的舞姿,甚是满意。
“惜姑娘,这蓝玥果真是个好苗子,这支舞,不过是才学了两天,就已经能跳出如此的效果,实在是有些天赋。”
被唤作惜姑娘的白衣女子的身旁,红衣女子,相较于惜姑娘的温婉娴雅,更是显得风情万种,那人正是这倾城楼的主人,绯玉!
可这倾城楼的主人,在这惜姑娘的面前,却依旧似一个属下仆人一般,那神色之间,尽是讨好敬重之意。
“确实是不错,其他的东西,她学得怎么样了?”惜姑娘开口,轻缓的语气,虽然淡淡的,可是,却有些让人不容忽视的气势。
“回惜姑娘的话,其他的东西,她也学得不错,倒是那丫头采香……”绯玉想到什么,眉心倏然皱了起来,沉吟了片刻,继续道,“那丫头,总是游说着蓝玥离开倾城楼,呵,说这里污秽不堪,可她也不想想,倾城楼每日管她吃管她喝,她还嫌弃这里脏污,哼,实在是个不知好歹的丫头。”
惜姑娘眉心皱了皱,可仅仅是一瞬,那脸上却又绽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倾城楼中,调教女子,你最是擅长,那丫头既然嫌东嫌西,咱们可不白养活一个白眼儿狼,你如何对付其他楼中女子的手段,怎么就独独对她另眼相待呢?”
绯玉一愣,恍然明白惜姑娘的意思,看了惜姑娘一眼,呵呵的笑了起来,“我本还顾虑她是蓝玥的丫头,看来,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不过是一个丫鬟罢了,以后,我再安排一个听话懂事的,来伺候蓝玥姑娘就是了。”
惜姑娘笑而不语,目光依旧停留在雪地里那跳舞的身影上,眸中的颜色,内敛而深沉。
房间里,沉默之中,敲门声传来,绯玉亲自去开了门,外面的人在绯玉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什么,绯玉神色微怔,关上门,立即匆匆走到惜姑娘的身后,恭敬的道,“惜姑娘,废太子一党,连同着玉氏一族,今日午时,在东市菜市口斩首示众。”
惜姑娘眸中的神色微动,可仅仅是一瞬,你嘴角的浅笑镀上了一层冰冷,“这消息,昨晚不就知道了么?”
没有任何悬念,一切都在预料,甚至是掌控之中,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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