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跟在身后,惟恐她出意外的尘逸只是摇了摇头,便跟了上去。
跳下马,冷清悠推开紧闭的大门走进去。这处院落,原本是哥哥按照冷家庄的布局布置的。而现在,已是夏日,院子里的樱花早已开败。找遍了大大小小的房间,却一个人也没有。
白云飞不是没事了吗?他醒来后去了哪里?为什么不等她?还有师傅和丸丸呢?
怎么连一个下人也没有?
“看样子,这屋里的人应该是刚走不久。”
抱着双臂斜靠在门框那儿的尘逸,打量着眼前干净明亮的房间。
屋里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但看得出屋里的人走的时候很匆忙,很多用不着的东西都撇到一边。
“去诸葛府。”
既然白云飞不在,那么丸丸能去的地方便只有那儿了。
赶往诸葛府的时候天色已晚,风尘仆仆的两人被拦在了门外。
“在下是诸葛大少爷的朋友,找你们大少爷有急事。劳烦通传一声?”
门口的守卫一听说是来找大少爷的,立刻脸色一变不耐烦的挥手赶人。
“去去去,咱们诸葛家的大少爷,岂是随便一个人都能见的。”
“就你这副穷酸样,还敢自称是我们大少爷的朋友,我看是在路边乞讨的吧!”
说完手一伸,作势便要将门口的冷清悠推下去。
见状,一旁静立不语的尘逸,漂亮的丹凤眼里凝聚着一缕杀气,冷冽的寒芒在眼中流转。
被这道死亡之气射中的守卫,突然全身动弹不得。如坠冰窖般冷得上下牙关直打颤。
“大师兄,咱们回去吧!”
对这一切毫无察觉的冷清悠,只觉得身心疲惫。泄了气,精神松懈下来,立刻察觉浑身上下酸痛无比。
脸上的伪装还没有卸掉,因为陆婉婉的关系,在这里她也不能用冷家庄的身份。
打算明日再来的冷清悠,正转身离开,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里出来,在小厮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走来。
隔的老远,冷清悠已经闻到了他身那股刺鼻的酒味。
捂着鼻子,暗自皱了皱眉。
她记得诸葛文轩平日里不沾酒的。除去心情极度烦闷的时刻。
可也从未见他喝得这般酩酊大醉。
相对于冷清悠的惊讶,诸葛府的下人显然对诸葛二少爷这个样子,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快去找秦叔。”
见是自家少爷,门内的小厮立刻跑去找管家秦叔。少爷每次喝醉了,便会闹得整个诸葛府鸡犬不宁,也只有秦叔有法子。
“站住。”
一身男装打扮的冷清悠,挡在诸葛文轩的前面。走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的脂粉味儿。
“诸葛文轩,你怎么喝成这样?你去青楼了?”
“你是谁?凭什么管本少爷?”
被小厮左右搀扶着的诸葛文轩闻言,醉意朦胧的双眼眯成一条缝。斜里打量了冷清悠一眼,复又顿觉没意思般的低下头。
“诸葛文……二少爷,在下是诸葛大少爷的朋友,不……不知诸葛大少爷可在府上?”
本想开口质问他为何这般放纵,却没想到………苦涩的抿了抿唇,冷清悠话锋一转,只能扯了诸葛文清身上。
“你找我大哥?他不在。”
不在?“他去哪儿了?”
“嗝!”
打了一个酒嗝,诸葛文轩不耐烦的回道:“去哪儿了啊?本少爷也想知道来着。”
说完,再不看冷清悠一眼。
找不到白云飞,又见不了诸葛文清。暗自焦急的冷清悠被一路沉默的尘逸拉着回去。
“先吃饭,等天黑了再说。”
挑着眉头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就这菜色,居然也敢自称独一无二?见冷清悠捧着瓷碗发呆,尘逸将竹筷塞进她手里,“先吃饭,有什么回去再说。”
“大师兄你有办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事事依赖于对面的人。明知道这样不好,可这一路上,似乎凡事到了那人的手中都能迎刃而解。
“嗯。”
见大师兄不愿细说,冷清悠只得扒着碗里的米饭,食不知味地解决了一餐。
填饱了肚子,两人直接回了城郊的别院。一路沉默不语的尘逸也只吐了两个字,言简意赅,“睡觉”。刚开口打算追问的冷清悠,被尘逸一句话打发回了房间。
回到屋里,浑身疲惫酸软,却没有睡觉休息的心情。冷清悠一会儿走来走去,一会儿又是关窗又是开门。
“飞凌,你在吗?”
“在的话出来一下,我有事要拜托你。”
喊了半天却无人应答,最后折腾累了的冷清悠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
屋里的烛火被一阵劲风挥灭,一道黑影利落的从窗口跳进来,悄无声息的站在桌前。
静默片刻,终于弯下腰伸出手,动作轻柔的将趴在桌上睡熟的人抱起,放在床榻上。为她脱去脚上的鞋子,盖好薄被,才转身离开。
一觉醒来已是正午时分,床上的冷清悠套上鞋子便往外面冲去。
双脚还没出院门,就被刚从外面回来的尘逸面色不改的伸手拎住衣领,一把拉回来。
“你要去哪儿?”
“当然是诸葛府。”
看着头不梳脸不洗,一副蓬头垢面小挫样的小师妹,尘逸嫌弃的瘪了瘪嘴。
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对她另眼相看?突然有些怀疑自己的眼光。
“不用去了。他不在建州城。”
“我知道,所以才要去问清楚啊!”
“苗疆。”
“什么苗疆?………你是说诸葛文清去了苗疆?他没事去那儿干嘛?”
苗疆是苗人的聚居地,更是蛊苗的地盘。外人擅自闯入,一向有去无回。因为,他们不受当今圣上的统治,那里的人随便杀掉一个人,不会被追究罪责。在苗疆,祭司的话便是律法。
“他还带了一个孩子。小名,丸丸。”
丸丸?
诸葛文清居然带着丸丸去了苗疆?李大嫂是苗疆人,诸葛文清此番带着丸丸前去,又是为了什么?
不过丸丸身上流着蛊苗一半的血,他们应该不会为难他才是。
难怪整个诸葛府里的人,一提到诸葛文清便是那般反应。看来,他此番前去,是铁了心的不回来了。
“肚子不饿吗?去洗把脸吃饭。”
吃饭?这一天中,从大师兄嘴巴里吐出来的词,最多的便是这个。她怎么觉得,自己这些天除了吃就是睡,跟猪简直没啥分别了。大师兄最近,莫不是迷上了什么喂养游戏吧?
惊悚的抖了抖,冷清悠低头摸了一把平坦的小腹,她是不是又长了?
用药水卸掉脸上的妆容,眉目清秀的男子立刻变成了清丽美人儿。短短几日,脸上的鞭痕已经消失。一张小脸更显得白皙清透,不见一丝痕迹。
“大师兄,你近日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去找师傅?”
“怎么,想赶我走?”
自昨晚尝了一口外面的饭菜后,对于吃食一向挑剔的尘逸便决定亲自动手。靠他那个只要肉就能喂饱的吃货师妹是不行的了。想起她的十全大补汤,整蛊这一点,倒是多半受他的影响。
“不是,就是随便问问。”
“你不是想学轻功吗?”
想是想,可这学轻功又不是一天两天能成的事儿。她总不能将大师兄绑在身边吧!
“从这儿去云州,至少要十日的路程。这段时间刚好够你学点皮毛。”
“你,你要跟我去云州?”
手中的竹筷险些握不住。
“我不陪你去,难道以你那点本事能把龙吟珠抢回来?”
好笑的伸手捏了一把冷清悠惊呆的小脸,触感光滑细腻,恢复得不错。
果然,有她在身边,日子也没那般无趣。至少闲时可以逗逗她,欣赏欣赏她多变的表情,也比对着一堆折子有趣些。
诸葛府。
吐了一晚上,清晨才睡着的诸葛文轩。幽然的从睡梦中惊醒。
已是午时。窗外的阳光正烈,屋里的四角因震着冰块的缘故,反倒清清凉凉的不显炎热。
诸葛文轩撑着头痛欲裂的脑袋坐起身。整个人仿佛还犹在梦中。他方才,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阿仇了!
不,或者该叫她冷清悠。
她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却在认识的第一天起,便对他说谎,这段看似坚固的友谊,从头到尾充斥的却全是谎言和欺骗。
可,他却恨不起来,也不想去责怪她。
那人,依旧是初识的一身男装打扮,只是在梦里他看不清她的脸。说话的语气还是那般的横,照样不把他这个诸葛二少爷放在眼里。
迎面走上来,劈头就是质问他去了哪儿?是不是青楼?
重逢带来的惊喜和喜悦,在她这番质问下立刻荡然无存。他是什么身份?什么脾气?岂容一个骗子对他评头论足?所以他当场就火了,反唇相讥的问道:她是谁?凭什么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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