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原来大师兄睡着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别说,还挺好看的。
呸!现在是犯花痴的时候吗?忍着给自己一个耳刮子的冲动,冷清悠头皮发麻的盯着她的小蛮腰。
谁来告诉她,搁在她腰间的那只多出来的手,又是怎么回事?
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刚从昏睡中清醒过来,又被眼前这一幕雷得里焦外透的冷清悠,顾不得一身的伤势,立刻叫醒身旁的人。
“大师兄,大师兄你醒醒!”
手刚碰到尘逸,那双紧闭的丹凤眼立刻睁开,霎那间光华流转,仿佛世间万物的都被吸引进去。潋滟流芳的黑色眼眸呆滞了一秒,下一刻:
“别碰我。”
清隽秀美的俊颜上带着厌恶,漂亮的丹凤眼冷冽阴寒。看着冷清悠尴尬的举在半空中的手,意识到失态的尘逸不自然的坐起身。
“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碰我。”
只是一瞬间,眼中的神色又恢复了平静。
尼玛!不喜欢别人碰你,那你抱着我睡整夜这事儿又怎么算?咳咳!虽然他们是师兄妹,可难不成别人碰不得你,你碰别人就没障碍?
要不是眼前的人是她大师兄,她真想一拳揍死这个混蛋。
冷清悠的吐槽模式默默开启。
“方才的事……小师妹不要放在心上。”
见冷清悠收回手低着头,尘逸自然不知道,她已经在内心默默的将其吐槽无数遍了。
“放心吧!我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
再抬起头,已然又是一片晴天。为了避免尴尬,冷清悠也只好转移话题。
“大师兄,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彻底昏过去之前,她明明记得自己中了紫弋的暗算,掉进了一个开着巨大花朵的奇怪地方。原本一直担心大师兄会被那群毒虫所伤,现在见他安然无恙,她心里的大石也算是落下了。
“我原本打算引开那群毒虫后,便去峡谷口找你。谁知半路遇到了暗夜的追兵,领头的是一个紫衣女子………”
“难道你也被她暗算了?”
见大师兄点头,冷清悠立刻恨得咬牙切齿。太过分了,暗算她一个不够,居然连大师兄都不放过。
注意到了冷清悠话中的那个“也”字,尘逸的眼中划过一丝了然。试探性的询问道:“小师妹,莫非你这一身的鞭伤,是被她打的?”
“哼!还不是那个冷血男的错。”
咧着小嘴,握着小拳头,冷清悠脸上的表情让尘逸毫不怀疑,若是她口中的那个冷血男站在她面前,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扑上去,然后将他撕碎。
当然,前提是她得有兽牙。
“要不是他非要弄个幺蛾子的侍寝,我至于被人家盯上往死里抽吗?”
侍寝?冷血男?咳咳!莫非指的是……
“那个祸害最好不要落入我手里,不然我非得把他扔妓院去,脱光了专找一堆大妈来抽他。”
“大师兄你冷吗?没事抖什么?”
嘴角抽搐的尘逸,双手紧握成拳,颤抖的身子更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我,没,事。”
一字一句,若是仔细听,更像是咬牙切齿。
“哦!”
“为什么是他?而不是她?”
两个他她,冷清悠倒是无障碍的听懂了。
“废话,冷血男那张脸一看就是个祸水。若是他早点收了紫弋,保不成咱俩现在都逃出去了。”
“嘶!”
嘴上动作太大,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得冷清悠呲牙咧嘴。
“噗!”
看到她疼得扭曲着小脸的可怜样,尘逸反倒被她逗乐了,忍不住笑出声。也许是太久没笑的缘故,清隽的俊颜上,笑容有些僵硬。两边的肌肉不自然的拉扯着。
听到自己发自内心的笑声,尘逸脊背瞬间僵直。脸上的笑意立刻顿住,似乎这个笑出乎他的意料。
但是这一声不经意的轻笑,却打破了之前的尴尬,木屋中的气氛趋于平缓。
“你脸上有鞭伤,伤口过长又破了皮,这段时间说话面部别太剧烈。“
“哦!”
她说怎么这么疼,敢情儿还有这茬!
唉!造孽啊!这要是毁容了,以后还能嫁得出去吗?
不过,貌似她好像横竖都嫁不了了。包办婚姻害死人啊!老哥闲着没事干嘛那么早把她嫁出去?害得她现在连做个少女梦都没资格了。
岁月催人老!不认也不得行啊!
发散思维无限延伸,已经不知神游到何处的冷清悠,被尘逸一个巴掌拍了回来。当然,此巴掌非彼巴掌。
双手合十,清脆的巴掌声让冷清悠瞬间回神儿。
“我出去找点吃的,你别乱跑。在屋子里等我回来。”
破旧的木门被打开又合上,靠坐在木板床上的冷清悠见尘逸一走,立刻一骨碌的下了床。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她居然只穿了里衣。而那件抢来的粉色衣衫,则被人嫌弃的丢在床头。
莫非,她昏睡期间都是这般衣衫不整的?
耳根子发烫,脸上一阵燥热的冷清悠暗暗发誓,绝不容许再出现这种状况。虽然一直将大师兄当作亲人,但她现在毕竟是有夫君的人,该避讳的还是要注意。
她,她,她方才居然用了“夫君”这两个字?我的天!莫非她是被那顿鞭子抽傻了?
而且,脑子里第一时间闪过的,居然是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那张连女人都嫉妒的谪仙般容颜,再次占据了她的大脑。
耳边似乎有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饱含着浓浓的宠溺,轻声说道:“娘子,你又调皮了。”
甩了甩胡思乱想的脑袋,冷清悠慌忙套上衣衫,动作太大又扯到身上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身上那件破破烂烂的衣衫,穿了当没穿。好好的一件衣服,已经被抽了几块破布条子。换做她自己见了,也会嫌弃的丢到一边。
不过就当自我安慰吧!总比就穿着件里衣到处乱跑,带来的刺激小点。
打量着这间,不足六尺宽,方寸之间就能走完的小木屋。这屋子看上去已有些年岁,墙角和四壁因为气候潮湿,已经开始发霉腐烂。
反倒是她身后这张木板床,非但没有发霉腐烂,被他们抚去上面的灰尘后,反倒显露出了最初的形貌。
屈起两指敲上去,木质极硬,居然是一块深紫黑的紫檀木。
这可真是一个不得了的发现。
紫檀木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就算富甲一方,也不会用这紫檀木做家具。不是用不起,而是不敢用。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紫檀木作为皇家专用的木材,没有皇帝特设的特权,私自使用,可是要掉脑袋的。
别问她为什么识得这玩意儿。因为这世上总有几个不畏惧皇权的人存在。比如她那个不正经的师父。
只是在这区区一个偏僻山野,居然有人用它来做床。而且,态度还是相当的不屑一顾。从紫檀木未经过打蜡磨光的粗糙外表,就能看得出来。
宝贝般围着这块木板床摸来摸去,冷清悠恨不得将它搬走。又唯恐出去后摊上大事儿!正左右为难,手指突然摸到一块凹槽。拨开积攒的灰尘凑过去仔细一瞧,原来是刻在上面的两个字。
字体虽稚嫩,却刚劲有力。
手指一寸寸的摸上去,熟悉的笔画让冷清悠不由得瞪大眼睛。相依相伴的两个字一大一小,并排挨着。就像两个小人儿般。
一个“景”字,一个“悠”字。居然和她名字里面的一个字相同。是巧合吗?
还有挨着木板床的那面墙壁上,那一道道竖直的划痕不像是随手涂鸦,更像是在计算着什么。划痕所处的位置不高,看得出使力的人个子也不高。估计身高不足五尺,莫非还是个孩子?这怎么可能?
这里是“暗夜”,即使她从上面掉下来,应该也还没出了浮云岭。而这个破旧的小木屋看上去也有数十年,最少也有二十个年头了。暗夜成立于二十年前,便一直扎根在这浮云岭上。若真的有小孩儿,那必定是被抓到山里来训练成杀手的。
只是不知,后来又为何将此处抛弃了。
从牛皮袋里找了两颗药丸吃下,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包扎的手法很漂亮,完全不影响她正常行动。不愿意在屋里待下去的冷清悠,也决定出去瞧瞧。
她没打算走远,毕竟大师兄回来若是找不到她会很麻烦。只是,她心里一直惦记着那时候看到的那朵巨大的花朵。若不出去亲眼看看,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推开陈旧的木门,风雨过后的阳光异常刺眼。冷清悠手搭凉棚,挡住了明媚的晨光。透过指缝,却看到了一个令她无比惊奇的世界。
高耸如云的古树,依伴着树木生长的巨大花朵,色彩绚丽的花瓣像是开在了半空中。潮湿的陈年老树旁,生长着一朵朵如雨伞般硕大的蘑菇。成人手臂般粗细的藤条,正将她身后的整个木屋缠绕成一个绿色的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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