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适应了眼前的光亮,被人押着跪在地上的冷清悠抬眼望过去,硕大的两颗夜明珠镶嵌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两侧,莹白色的光晕浓罩着高台软椅上的绝色美人儿。
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倾城绝色的脸蛋上显露出了丝丝妩媚,举止间勾魂慑魄。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内罩玉色烟萝银丝轻纱衫,衬着月白微粉色睡莲短腰襦。腰间用一条集萃山淡蓝软纱轻轻挽住,略施脂粉,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头绾风流别致飞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紫水晶缺月木兰簪,项上挂着圈玲珑剔透璎珞串。
“白芊芊,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胆,惠妃娘娘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阴阳怪气的腔调和捏起胸前的兰花指,让从未进过皇宫的冷清悠,一眼便猜出眼前就是所谓的太监。
脸上被重重的挨了一巴掌,转过被打偏的头,冷清悠冷冷的盯着眼前的太监,张嘴便将口中的鲜血吐出,溅了那刁奴一脸的血。
“你????”
那奴才扬手便欲再打,却被白芊芊出声止住。
“退下。”
“娘娘,可是她????”
“本宫让你退下。”
“是。”
这些个奴才的心思,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当初,当她答应白云雀,决定入宫为妃的时候,她的心里便只有一个念头。让那些过去让她不好过的人,通通下地狱。而眼前的冷清悠,便是她的头号敌人。所以在他们一进邺安,就已经被她派出去的人盯上了。
这天下的男人没有几个不是喜新厌旧的。在这皇宫里,夜夜等着皇帝宠幸的女人,更是数不胜数。男人都是视觉动物,而她最大的武器,便是她的年轻和美貌。宫里不缺年轻貌美的女子,但“绝色”二字,却不是人人都能担得起的。
她虽然不是官家出身,皇上再怎么宠幸她也不可能立她为后。但正是因为她出身简单,不牵扯朝中的任何一股势力,所以皇帝更能够毫无芥蒂和疑心的宠幸她。而她要的,就是皇上的这份宠幸。
现在她正得盛宠,皇上更是夜夜都宿在她的琉璃殿,这些个平日里见风使舵的奴才自然是想着法儿的讨好她。虽然看不惯,但这不就是人心吗?当初她在白云堡处处讨好那些人,为的,不也是能够在那个地方有立足之地吗?
不过,她的仇人,她要亲手对付。还轮不到这些个下贱的奴才在她面前做戏!
“怎么,看到本宫很惊讶?莫非你以为,本宫现在应该在岭南?”
见她一口一个“本宫”,显然极为享受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见到白芊芊,惊讶自然是有的,但更多的却是不解和纳闷儿。
虽然她不喜欢陆言廷,甚至于带着点恨意。但既然白芊芊和他之间都发生了那样的事,也许随陆言廷离开,对她会是一个很好的归宿。但现在,她不惜入宫为妃,侍奉一个年近六十行将就木的????咳咳,老男人,就为了报复她,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你这样,值得吗?”
眼中不知不觉间流露出的悲悯,让高台上的白芊芊怒火中烧。涂着豆蔻的指甲深深的扎进白嫩的掌心,美目中恨意流转,贝齿咬着殷红的小嘴,厉声说道:“只要能让你死,本宫所做的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白芊芊身上凌厉的气势和滔天的恨意,让冷清悠不由得心里一凛。她从未想过要与谁为敌,但却往往事与愿违。
“放心,本宫不会这般轻易的让你如愿。一刀斩了,实在是太过便宜你。这次,本宫会留着你慢慢的折磨。”
在这皇宫里,想要弄死个人还不简单?更何况,这里是她的地盘。就连不可一世的白云飞,也不可能会追到这里来。所以这次,她有的是时间好好的折磨她的仇人。让她体会一番什么叫生不如死。
“把人带下去,好生伺候着。”
吩咐宫里的奴才将人关进偏殿里好生看管,方才打了冷清悠一巴掌的奴才弓着腰猫着步子走上去,谄媚的问道:“娘娘,您打算如何处置那人?”
“近日本宫夜不能寐,时而头晕泛疼,太医开了个药方子,却一直还缺一味药引子。不过现在,本宫倒是不担忧了。”
“奴才愚昧,不知娘娘口中的药引子,指的是?????”
“????人血。”
樱唇微启,声音极为清浅的吐出两个字。美目扫过小太监惊骇的双眼,白芊芊的眼里满是嘲讽。
装模作样的东西,这皇宫暗地里,比这血腥肮脏的勾当多了去了。她不过是与他人各取所需罢了。
听闻凤鸣珠素有奇效,能“活死人,肉白骨”,只是传闻归传闻,她还至今没有见过。不过这次,她倒是要好好看看,一个被放干了鲜血的人,还能不能活过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设计
丞相府。
已是深夜,翰墨轩里里却没有点灯。敞开的窗柩前,一身黑色袍服的北辰逸躺在竹椅上,手边摆着棋盘,上面黑白棋子交错。白皙如玉的指尖把玩着一枚黑色的棋子。漂亮的丹凤眼眺望着窗外繁星点点的夜空。
夜已经深了,整个人却没有一丝睡意。这几日被自家老娘看得紧,原本是打算亲自去一趟的。
沉思间,一道修长的白色身影悄无声息的落在他身后。不用回头,也能猜出身后之人是谁。
“来了。”
“过来陪我下盘棋。”
站在原地的身影却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窗边的人。久久,才听见那人低沉的嗓音说道:“如果,我求你,你能放她一条生路吗?”
“我不想让她死。你知道的,如果没有凤鸣珠,她活不了。”
但有了凤鸣珠,她依然活不了多久了。
“如果让你从中做出选择,你希望死的那个人,是我,还是她?”
“我????”
惊讶于北辰逸居然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他一直以为,对方从来不会在意他的感受。明明可以不用选,为什么非要做出选择?
只要有了龙吟珠,辰逸体内的毒不一样能解吗?难道一开始他就想错了,辰逸他对清悠,真的没有半点其他的感情?
如果可以,他希望死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早在十八年前,他就该死了。
“既然没心情陪我下棋,就先退下吧!”
手中的棋子被内力碎成了粉末,扬手扔掉手中的碎末,北辰逸站起身,看了一眼方才那人所站的位置。
“主上。”
房门被神色焦急的青弋推开,北辰逸见他空手而归,眼中的神色立刻冷了两分。
“人呢?”
“属下赶到的时候,已经被人劫走了。”
“是什么人?”
“这个,对方做得隐秘,属下尚未查出。”
接到司徒止传来的消息,主上便命他前去接应。但是等他赶到的时候,地上除了一堆尸体和烧毁的马车,却唯独不见冷清悠的身影。
“查,翻遍整个皇城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是。”
难道是白弋做的?但以他的性子,如果将人劫走,应该立刻带着走得远远的才是。不还会多此一举的来求他放过冷清悠。但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到底是什么地方走漏了风声?而且,冷清悠从未来过邺安,这皇城中见过她的人屈指可数,到底是谁会将她劫走?
冷冽的丹凤眼瞥过案头上的那幅画卷,北辰逸立刻召来屋外的下人,让他们去把玉禾叫来。
***
漫无边际的黑暗中,躺在石床上的冷清悠身体越来越冰冷。体内的热度逐渐消失,耳鸣目眩。既看不见也听不见。
黑暗带来的恐惧让她只能无力的躺在那里,任由旁人在她身上动刀。
空寂的暗室里,只有一阵“滴答滴答”的响声。空气中飘散着浓烈的血腥味。
无数次昏过去又醒过来,恍惚间似乎经历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却又仿佛才过了几个时辰般,意识已经越来越不清醒,但那个“滴答滴答”的声音却一直还在。从一开始的模糊难辨,到现在的越发清晰。
冰冷的身体就像被千斤重物压着一般,疲惫得无法动弹。
眼皮沉重的聋拉着,好想就这样睡过去,再也不醒来。
干裂的唇瓣无力的张了张,想要求救,想要问一声有人吗?但却只是颓然的张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是不是快要死了?
“公公,在这样放下去,人会死的。”
“闭嘴,你以为洒家不知道?娘娘可是交待了,只要留她一口气,怎么折腾都行。”
“行了,就先到这里吧!赶紧把东西送去太医院。”
“是。”
虽然嫌麻烦,不过这人要是就这么死了,他可是要被娘娘怪罪的。招来宫女将床上冷清悠割开的手腕随便包扎了一下,便让人捧着碗里的鲜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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