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离一笑,摇头道:“六哥无需记挂在新,我们是亲兄弟,你是我的兄长,在危险来临之际,换做是你,你也会像我一样的。”
“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像你说的这样舍身相救,但今日总归还是要谢谢你。”凝思片刻,慕景旭忽然问道:“方才那个谷枫是弄月假扮的?”
景离神秘一笑,“这个稍后六哥自己去问她,不过我可以明确与你说,当日当擂台赢的人确实是我的小师弟谷枫,所以映月还是要嫁与别人为妻。”
“方才还说打虎亲兄弟,怎地现在翻脸如此之快,还没到过河拆桥的地步呢,你就开始幸灾乐祸,谷枫虽然是你的师弟,但如你所说,我们才是亲兄弟,亲疏有别,站在哪一边,你自己掂量着看。”慕景旭不乐意地哼哼。
景离停下脚步,正色道:“六哥,我不会这么轻易放弃映月的,所以说,我们现在既是兄弟又是情敌,我如何能与你站在同一边。”
“你不会说认真的吧?”慕景旭愣愣问。
又抬脚,继续往山下走着,景离从容淡定道:“我从不说假话,映月与我之间的情意只有我们自己懂,我不会放弃,于我而言,我现在也只有她这么个盼头。”
慕景旭被他话语怔住,慢了两步走在后面,垂眸沉思,这个七弟从来都是一个以大局为重的人,感情内敛不外露,但心思极其细腻,他说的话也不像说笑。
要夺取映月的心,他们兄弟俩还有一番角逐。
慕吟风在一个时辰后醒来的,除了有些茫然外,他并不觉得有哪里不适,反而多了几分轻盈,他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些,而是那个在他昏倒前,似梦似幻站在他眼前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他肯定那就是弄月,是他等了太久太久的人。
他的妻子终于回来了。
“哥,你醒了?”慕乘风抱着慕梓寻在营帐中玩耍,听见榻上的响动,他惊喜异常。
慕吟风看了眼他,又看了眼挣扎要他抱的慕梓寻,并未如他所愿娶接,而是着急揪着慕乘风的衣袖问:“她去哪儿了?”
“她?”慕乘风不知他口中的她是指谁,忽然想到什么,他才恍然大悟,“你问的谷枫啊,她出去了。”
慕吟风面色微变,掀开被子下榻。
慕乘风单手抱着慕梓寻,一手腾出紧抓住慕吟风的胳膊,“哥,御医说你需要歇息,你别出去了。”
“我要去找她,你替我照看好寻儿。”慕吟风拂开他的手,只着一身单衣便要不管不顾地跑出去,他等了太久,再也无法看着她一次又一次从他面前消失。
他快被折磨疯了。
慕乘风跺脚喊道:“哥,他没……”
“哟,这么快就醒啦。”弄月掀开帐帘走了进来,还是顶着谷枫的面貌,声音却是换成自己的了,她不赞同地慕吟风摇摇头,端着手上的碗越过他走到了慕乘风跟前。
慕吟风站在原地,目光一直锁在她身上,慕乘风却是被她忽然变化的声音吓了一跳,而后试探着这唤道:“嫂子?”
“可不就是我吗?你这傻小子。”弄月将碗放到榻前的小几上,走过去不客气地了慕乘风一个爆栗。
慕乘风吃痛,却是惊喜地望着她。
“我不是做梦,嫂子真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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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温柔缱绻
弄月再一次给了他一个不是做梦的真是触感,伸出手,使劲在他青涩而俊脸的脸颊上一拧,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嘶……疼、疼、疼。”慕乘风抱着慕梓寻一时无法抽手去解救自己的脸,只能痛呼,惹得慕梓寻咯咯直笑。
弄月放过他,又在儿子伸过来的小手上轻轻一拍,对慕乘风说道:“乘风,你先带着寻儿出去玩耍,我给你哥好好瞧瞧,身子有没有大碍。”
“好的,嫂子。”慕乘风面露喜色,抱着慕梓寻就往外走。
慕梓寻却是不乐意了,使劲扭动着身子,瘪嘴又快哭出声来,慕乘风轻轻捂住他的小嘴,回头对着弄月嘿嘿一笑。
“嫂子,你回来的事要瞒着父王和陛下是吗?”他笑嘻嘻问着,但看到弄月将目光放到他捂住慕梓寻小嘴的手上时,心下一颤,赶忙松开,“哦哦,我懂了,我这就带寻儿去骑马,他最喜欢我带他骑马。”
边说着就抱着慕梓寻从一直言语站在营帐中央的慕吟风身旁跑过,健步如飞,他真害怕弄月砍了他的手。
帐中安静下来,弄月抬眼望去,站着一动不动的男子,一袭单衣依然不能削减半分他的风华,消瘦的身子好像又回到了初识时,被毒折磨的骨瘦如柴的样子,此刻他就这样站在那里,黑眸夺人心魄,却是一言不发。
这一年多以来,他想必过得很辛苦。
弄月对慕吟风招手道:“过来将药喝了。”
慕吟风不为所动,像是与她怄气,垂下的手紧握成拳后又松开,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固执得像个别扭的孩童。
弄月无奈,这个人在她面前永远是这样的孩子气,而偏偏她就是拿这样的他毫无办法,对待别人她能狠心,但他是独一无二的例外。
没法子了,他不愿过来,就只能她过去。
“你恼我,我知道,但你别老拿自己的身子出气,受罪的又不是我,你要是心有不甘的话,待你身子痊愈后,与我打上三天三夜,你看如何?”弄月上前,笑眯眯地与他着打商量。
慕吟风忽然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进怀中,不发一言就去揭她面上的假皮,甚是用力,恨不能连她也一起撕了一样。
弄月痛呼:“嘶……你温柔点儿会死啊,心里有气就想毁我的容啊。”
“你也会痛吗?”慕吟风咬牙问,手上力道却是放轻了许多,不像初时暴怒之下的粗鲁。
片刻后,面皮揭下,露出弄月本来的面貌,尖细的下巴看得慕吟风的心一阵泛疼,眼前的人还是她,但消瘦了许多,本就纤瘦的身姿,现在只能用消瘦来形容,想到她一次又一次在生死边缘徘徊,他心底的怒气渐渐被自责取代。
他抚上她的面颊,目光深情,温柔缱绻。
弄月对上他的眼,就知道他心中所想,她握住他的手,笑道:“我没事,就是吃了一年多的斋饭,没油水才瘦了一些,往后大鱼大肉,几个月就能补回来。”
“你胡说。”慕吟风只吐出三个字便大力将她拉进怀中,双臂上的力道像是要将她嵌入身体里一样,再也不分开。
弄月随他抱着,抬手环上他劲瘦的腰,手下触感告诉她,这个人比她好不到哪儿去,只剩下了皮包骨头。
“弄月。”
“嗯。”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他哑声问。
“你先将药喝了,我就告诉你原因。”弄月从他怀中出来,牵着他来到榻上坐下,又将药碗端起递到他面前,“先将药喝了,待会儿凉了会更苦。”
慕吟风盯着她看,也不伸手接。
弄月瞪眼道:“看我也没用,不喝光就不要与我说话,一个字也不准说。”
她的威胁起了作用,慕吟风接过后,仰着头一饮而尽。
弄月见他苦得皱眉,想要在帐中找到一些果脯类的东西,却连糕点都没见到,难道这人平日都这样带孩子的?
“你平日里都给寻儿吃什么?”弄月指着光光的桌案问道:“你该不会是让他就这么饿着吧,难道在王府里,你也是这么照顾他的?”
慕吟风被问得哑口无言,看着她的目光闪了闪,不敢搭话。
瞧他的样子就知道被自己猜中了,弄月气不打一处来,猛然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到在榻上,气呼呼地往营帐外走去。
慕吟风见她气恼离去,心下着急,翻起身,快速闪到她跟前堵着不让她离去,他慌忙解释道:“白日里都是母妃在照看寻儿,你知道的,母妃定是无微不至对他。”
“好啊,你还有借口了,那我问你,你是寻儿的父亲,你可有好生照看过他一日,是不是自打寻儿回到王府开始,就只是母妃在照看,你就一直对他不闻不问?”弄月气恼质问他。
慕吟风一噎,而后又反驳道:“对他不闻不问的是你,你才是最狠心之人,你抛夫弃子,就连回来也不肯来见我们,你是天底下最心狠的女子,我们父子的死活你都不在乎。”
慕吟风心中也很委屈,压在心里的话无意识地说了出来。
话才出口,他就后悔了。
“弄月,我……”他暗暗自责,去握她的手。
弄月将他挥开,厉声道:“你别碰我,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么狠心,我不仅心狠,我的心也毒,既然我们两看相厌,还不如好聚好散,你就当我死了
聚好散,你就当我死了,一年前就死了。”
她气急,红着眼吼完就推开他,往帐门而去,脚抬起还没落下只觉腰间一紧就被慕吟风自身后懒腰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