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要相信我,不是她们说的那样!”端钟氏委屈的泪珠在眸中打转,这明明是她没有做的事情,她问心无愧!
“哦?”端璟弘眸光一耀,在端钟氏的眼中审视了片刻,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委屈,看到了咽氳的泪水,却看不出丝毫的做作之态。难道真的如同曦儿所说,端钟氏是在祝福翁氏?可是,她既然是祝福翁氏,为什么又要绣个乌鸦,他倒很想听听她的解释。
他不会放过任何居心叵测之人,但也不会扭曲任何人的好意。
端璟弘眼角的余光扫向老夫人,他并非没有察觉到这个娘一向对于端钟氏偏见,所以,娘的话未必全然可信。
虽然在他心里一向持平公正的端田氏并没有替端钟氏说话,可是仔细一想,端田氏也可能被眼前的证据蒙蔽了眼睛。
思忖间,他眸光在老夫人的脸上定了定后,转向了端慕曦,“曦儿,为父想听听你的解释!”
端慕曦收到了母亲递过来的目光,母亲的眼里布满红丝,正说明她内心的忐忑难安。这也难怪,主意是自己想出来的,母亲心里完全没有底。
这刺绣不是母亲送的,如今竟然亲口承认,一旦自己说不出一个足以服众的理由,母亲就变成了有口难辨,即使是受了天大的冤屈也只能打掉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所以,她必须好好把握这个说话的尺度,因她的话是否能让父亲信服是关键!
第二十一章
“爹,虽说这乌鸦是晦气之物,可是爹爹您看看,这只乌鸦却是绣在绸子上的!”端慕曦刻意咬住了绸子二字,这正是所有人都忽略的地方,她也正好拿这个要点大做文章。
端钟氏恍然大悟的看着女儿,紧紧拧着的帕子松了松,怪不得女儿要她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原来真正的用意在此。
端田氏一个眸光瞥向端慕曦,她居然拿绸子说事,自己可真是棋差一招啊!
端甄氏一头雾水,不知道端慕曦提及绸子是意欲何为。
“绸子?”端璟弘似有领悟的看了端慕曦一眼,稍事犹豫。
“管它的底料是什么,你娘绣了只乌鸦是不争的事实,这居心叵测不是明摆着的吗?”老夫人冷眸一抬,说道。这个丫头还真是个人精啊,居然找到这个破绽,她只能尽量抢在弘儿没有领悟其中的意思前先开口,只要不给她任何辩驳的机会就算找到合理的解释又能怎样?
“话不是这样说,这底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端慕曦满是镇定的看了老夫人一眼,随即环视众人,眸底像是无底的深渊,深邃的不可测,“绸子是取多子多孙之意的,母亲既然要诅咒翁姨,自然不会选用绸子来做底料了!”
“啊?”原来是这个理,端甄氏恍然大悟的看着端慕曦后,眸光转向了端田氏和翁氏,这么说钟氏不是要诅咒翁氏的孩子?还是她在诅咒的同时,已经做好了东窗事发的打算,把绸子作为底料?
可是这样也解释不通,若是用绸子作为底料诅咒翁氏的孩子,这不是失去意义了吗?祝福和诅咒根本不可能同时进行。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做刺绣的人居心叵测,一方面想要陷害钟氏,又害怕真的伤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才刻意选用了这绸子作为底料。
端璟弘眸光在老夫人的脸上定了定,却始终没有说出任何话来。以娘这么多年的阅历,怎会看不出这底料是绸子还是缎子?这么说娘是事先知情的,那么这乌鸦刺绣的极有可能是翁氏本人所绣。
不过,他念在翁氏怀有身孕的份上,不想过多的追究。
端田氏斜了翁氏一眼,都是这个愚蠢的东西,原来她拿的是缎子,只因这翁氏提议换成那个罕见的绸子作为底料,说是因着这绸子是她分给钟氏和翁氏的,全府上下就仅仅有这样两块一模一样的绸子,这样才可以让端钟氏无从辩驳。
她之所以把这绸子分给钟氏和翁氏,是因着钟氏已为老爷产下长子,这送不送她有了儿子已是事实,她送给她绸子是做表面功夫给老爷看的。
而翁氏也怀有身孕,她希望翁氏也能生下儿子,她有这样的想法,自然有她接下来的打算,没想到竟然是这绸子,无意间成为她整个计划的败笔。
她原本以为这样的小事没有人会在意,却偏偏被端慕曦这个鬼灵精给找了出来,本来万无一失的计划偏偏就坏在了绸子上了,她懊恼的想要吐血。
所有人的神色都没能逃过端慕曦的眼眸,她淡定一笑,语气温和如春风拂面:“稠取多子多孙之意,乌鸦则是前些时候母亲上武当山进香,听闻乌鸦在武当山是吉兆之物,母亲是特意为父亲求子,希望佛祖赐福,这才绣了一副乌鸦刺绣送给翁姨,母亲此举是在祝福端府百子千孙绵延不绝!”呵,话就这么圆了过来,正合了端璟弘的心意。
“曦儿此话不假,我也略有耳闻,在武当山上乌鸦的确是吉兆之物!”回想起来,前些时候端钟氏的确去过武当山。
端璟弘随声附和着,他眉开眼笑不住的点头,他最希望的自然是儿孙满堂,这女儿还真是说到自己心坎里去了。
他乐不可支的捋了捋浓密的胡须,说道:“曦儿这话,正合我意!”说毕,她眸光转向端钟氏,眸底有欣慰在闪动,这钟氏还真能替自己着想,能娶得这么大度的女子,的确是他前生修来的福份。
老夫人的脸瞬间就如同乌云密布一般,黑若墨斗。还时不时的把埋怨的目光看向那个不争气的侄女,一盘布置的天衣无缝的棋局却因为这个儿媳的一时疏忽满盘皆输。
端田氏手里的帕子紧了紧,脸上却带着一抹僵硬的笑,“二妹,姐姐刚才误会了你,你不要见怪才好!”
端钟氏回给端田氏一个礼貌的笑,她会不知道就奇了,她到现在才算是看明白了她的真面目,在这个端府之中,她们同样都是端璟弘的妻妾,每个人都会有各自的打算,是没有谁会真心待谁的。
端璟弘满意的向端田氏点了一个头,这个田氏是个识大体的主母,到底还是个担的起贤良名声的。他眸光转向老夫人,恭敬的说道,“娘,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这会儿您也该释怀了吧!”
老夫人怎会真的在意他的儿女?不过是面上功夫不可缺罢了。
“你这分明是心存歹意,看不得我这个身孕,如今东窗事发了,就凭你那个三寸不烂之舌,硬要把黑的说成是白的?”翁氏忽然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脸上的眼泪鼻涕混合在了一起。
从端璟弘回来那一刻,她就静默的观看眼前的一切,如今见端慕曦成功的扭转了局面,不仅没有让端璟弘休了端钟氏,反而让端璟弘对端钟氏越发的疼爱,这分明就与她和端田氏的初衷背道而驰!
她没有娘家的靠山,也没有真正的姨娘身份,更没有端璟弘的疼惜,不用说也知道,若不是老爷怜惜自己腹中的骨肉,怕是所有的不是都会落在自己身上。
原本还以为自己聪明,才特意向大夫人提议,把拿来的缎子换成绸子,谁知聪明反被聪明误,她如何也没有想到一个仅仅及笄的丫头能够找出这个破绽,这会儿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无处诉了。
在这个关键时刻,她只有拿孩子做文章,拼死做最后一搏。
这个翁氏想要狗急跳墙?端慕曦怎么会给她这样的机会?不过,她也想的太多了,现在收拾她的时机还未到。
“翁姨不愿意您的孩子得到我娘的祝福吗?”端慕曦眨巴眨巴大眼,一副不解风情的模样:“翁姨怀上爹爹的骨肉不会是出于无奈吧!”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把翁氏置于两难境地,她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正为难的不知所措。
“老爷,我,我……”翁氏哑口无言,只是不满的瞪着端慕曦。
“我什么?”端慕曦浅浅一笑,双眸轻轻一抬,眸底有冷意闪过,“您怎么突然就成了结巴了?虽说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可是您这报应也未免来的太快了些!”
“噗嗤!”端甄氏忍不住噗嗤一笑后,大厅内传来了阵阵轻蔑的笑声。
“咳咳!”端璟弘轻咳几声,大厅里的笑声才止住了。
“好了,都不要说了!”老夫人威严的声音钻入耳中,她突然站起身,轻轻的揉了揉前额,“以后可得把事情弄清楚了再来找我,总是说这些有的没的,听的我头疼!”
老夫人在贴身侍婢云秀的搀扶下离开了大厅,回如眠阁休息去了。如今是她们理亏,这个翁氏都有些语不着调了,还是先结束了为好,免得再说下去,这翁氏一紧张把事情抖了出来,那她在这个府里还有何威严可言?
看到了老夫人前脚离去,端田氏急忙跟了上去。
端慕曦从心底暗暗一笑,这老祖母还算识趣。
老夫人与端田氏走后,端璟弘眸光在几个姨娘的脸上停一停,也离开了静安居向书房走去,众人也各自散去。
端慕曦飞速的向自己身边和母亲身边的嬷嬷丫鬟们扫了一眼,显然,她内心已经有了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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