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有人见晏安之站立了许久,才走上前安慰。“公子,这里太乱了,你进帐篷歇息吧!”
晏安之没有说话,只是问了一句,“晏将军的身体怎么样了?”
“这……”来安慰晏安之的人,其实也并不清楚晏季晟的身体状况。在他们的眼里,其实受伤的人都是一样的。能救的一定拼劲全力。可若是真的没办法了。纵使是帝王,他们也是无能为力的。
晏安之闻言,冷冷的抽了一口气。
他误会了这个人的话语……
他以为。他的义父出了事情。
其实从前的他,对于义父多少有些怨言,可是当一切都真相大白后,他又不觉得自己父母的事情。和义父有太大的关系。
此时,晏安之转身回了帐篷。当所有人都以为晏安之不会再出来的时候,却在下一刻看见晏安之穿上了盔甲,手里拿着晏季晟经常拿的长剑走了出来。
很快,便有人来阻拦晏安之。“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连方才陪着晏安之说话的岳副将都匆匆的跑了过来,“公子。你要去哪里!”
“我要上战场杀敌!”晏安之皱眉,“你们不用拦我!”
岳副将挥了挥手。让身边的人退下后,又道,“公子,你这战场啊,你以为是儿戏呢!”
不管晏安之是否懂武艺,此时的晏安之是不适合上战场的。
晏安之的身子本就有些残缺,那双不轻便的腿,上了战场,说透彻一些,也不过是个累赘。
而且,晏安之现在的情绪显然很不稳定,这样去,也不过是送死。
岳副将很明白这点,所以有些气急,“你这样去战场上,便是送死!这场战役已经牺牲了很多人了,不缺你一个!”
岳副将的话,让晏安之眼眶都红了起来。
刚来边疆的时候,晏安之曾陪在晏季晟身边,看着眼前的军队布阵愁眉不展。在一边的晏季晟也不打扰晏安之,而是轻轻的抚摸长剑,等了许久后,才等到晏安之疑惑的眼神。
晏安之看着晏季晟手里的长剑,半响后才说,“义父,你手里的,是一把好剑!”
“是啊!”晏季晟喃喃地说,“这把剑是兵部的尚书大人亲自送给我的,是皇上的恩赐!”
这是许多人想要得到的东西,这是军人最大的荣耀。
然而晏季晟说这些话的时候,眼角似有泪光闪过,“皇上说,奖赏我跟着世子平定边疆多年。可是……这份奖励,本不该属于我一个人!”
晏安之看着晏季晟的样子,安慰,“义父!你别伤心!”
“再好的剑……”晏季晟将手里的长剑抬起,笑的很苦涩,“也换不回我兄弟们的性命啊!”
晏安之闻言,却再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了。
在晏季晟的心里,没有什么比他带领的士兵的性命更重要的事情了。晏季晟之所以服沈砚山,无非是因为沈砚山是个好将军,无论大小战役,沈砚山永远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一个。
沈砚山用实际的行动,在告诉周围的人,任何人的性命,在战场上都是可贵的。
晏季晟服这样的沈砚山。
只是,在战场的战况瞬息万变,不是靠着勇气和信念就能完胜的,晏季晟纵使身手再好,也没有多少头脑。
今日,晏季晟跟在沈砚山身边,因为精绝的抵抗,在沈砚山的掩护下,退了回来。
对于精绝而言,这是一场关系到国家未来的战役,所以他们的抵抗比从前激烈了不少,纵使沈砚山帮晏季晟掩护,晏季晟身上的伤,却依旧很重。
而沈砚山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再厉害的身手,也抵抗不住,人数的压制。
沈砚山只是吩咐人将晏季晟送回来,而他自己却咬着牙,继续在战场上厮杀。
他是将军,是大燕朝这些士兵的指明灯,若是他都退下了,那么士气会大减。
沈砚山的伤势,其实也不乐观。
在京城里的伤还未痊愈,如今又在战场上有太大的动作,旧伤撕裂,又添新伤。
纵使这样,沈砚山也从未抱怨过半句,似乎这些都是他应该承受的。
晏安之想明白了,又在听了岳副将的解释后,不甘心地说,“我想帮帮他们!”
“世子猜到公子想这样做!”岳副将赶紧将晏安之又拉回帐篷里,“所以世子方才派人来告诉属下,说有事拜托公子。世子说,精绝的水源在一百里外,只是这水源很难找。若是没了水源,精绝就再也不能多抵抗了!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此时双方交战,自然没有人再去注意水源那边的动静。
而没了水源的精绝,便是沙漠上最无助的存在。
只是这个水源,却不是那么好找的。
晏安之闻言,惊讶沈砚山给他的信任,而同时,他又想好好的完成,沈砚山给他的任务。(未完待续。)
第677章 尘埃落定
精绝是位于沙漠中心的一个国家,它的繁华都是因为来往在沙漠和其他国家的人们,会在这里进行贸易。
有人要用羊皮换取食盐和大米,而也有人要用金银换取香料丝绸等等。
这些年来,精绝积攒下来的东西,已经能和大燕朝堪比。
所以,大燕对于精绝的战力从未小窥。
而且,若不是几十年前,现在的精绝皇室谋逆推翻前皇室,那么精绝现在的情况,肯定比当时更要繁荣。
战乱,永远是影响民生的存在。
既是位于沙漠里的国度,那么和众多沙漠里的小国一样,精绝最怕的,不是人们不再来这里贸易,而是没有水源。
在沙漠里没有水源,那么等于坐以待毙。
只是,精绝皇室的人也不是傻子,这样重要的存在,自然不会泄露太多。
晏安之想要找到这个存在,得费不少力气。
然而现在这个状况,却是不给他太多的时间。
他浪费一点时间,沈砚山和大燕朝的士兵,便面临多一份的危险。
岳副将说完之后,其实自己也没底,但是怕晏安之看出来,又道,“公子,这些年来世子也查过水源,他留的东西或许能帮到你!”
说完岳副将便转身从不远处的箱子里拿出一些东西。
他的动作利索,而晏安之也没有犹豫得接了过来。
晏安之和岳副将忙碌了起来,而远方的沈砚山却没有半点能歇息的时间。
晏四爷的离开,等于砍掉了沈砚山一只胳膊。
晏四爷虽然头脑和谋略不算厉害,但是他的武艺却很超群,如今他离开后。沈砚山明显有些吃力。
跟在沈砚山身边的人尽量想要跟上沈砚山的脚步,却显得十分的困难。沈砚山在战场的前列,硬是活生生的杀了一条血路出来,从远处看,像是在沙漠里蔓延的一条红色的血河,宛如黄泉路上被染的鲜红的彼岸花,妖艳且又诡异。
相反。精绝皇室那边的显然有些后继无力。
站在城墙上的将领。面孔僵硬,神色急躁,看着下方络绎不绝的士兵。像是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将周围的一切都焚烧了起来。
他看着,身子微微颤抖。
他早就见过了不少风浪,却不想今日在看见这样的场景。竟有些手足无措。
沈砚山是真的生气了,这个人。是真的想要精绝这个国家在世上消失。
他想起从前,沈砚山对精绝的国王说,“若有下次,不。应该不会有下次!”
那时所有的人,都不明白沈砚山那句话里的含义。
毕竟那时的沈砚山,年纪尚小。虽然在战场上骁勇,也不过是个孩子。
他们没有多想他的话语。
如今想来。沈砚山在那个时候其实就说的很清楚了,不会再给精绝任何机会。
那个人,相当记仇。
此时,他明白了大势已去,却不想就这样战败。
想到这里,他对身边的人大吼,“死也要守住,为了你们的父母兄弟,也要守住城门!”
他的咆哮声,像是给精绝的士兵们吃了刺激的药物一般。本来有些颓废的军心,此刻又重新振作了起来。
然而——
这样的优势没有维持太久,因为在沈砚山的带领下,城门很快便被击破了。
这场战役关系到精绝的存亡,又何尝不是关系到大燕朝的以后呢?
双方都是拼劲了全力。
乱军之中沈砚山骑着战马第一个人冲进了精绝的内城,他身上的盔甲早已被染红,血液凝固后又被融化,又再次凝固,留下乌黑的一片。
不知是谁在人群里喊了一句,“不要撤开!”
却很快没了声音。
沈砚山身后的骑兵带着弓箭手走了进来,骑兵开道,而弓箭手们也迅速的占领了高地,开始向下射箭。
顿时,军心大乱。
精绝的兵队节节败退,在接近宫殿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从城门到精绝的宫殿,鲜血染了一路,尸首堆的高高的,此时的宫殿更是像人间地狱。
精绝国王最后选择了逃亡,却依旧没能走出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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