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晏安之一直朝着前跑,不知跑了多久,才敢停下脚步。
他气喘吁吁的看了一眼身后,见苏行容没有追过来后,顿时松了一口气。
晏安之很清楚的记得,晏锦说起苏行容的时候,一副唯恐避之的神色。晏锦不喜欢苏行容,那么他对这个苏行容便也没有任何好感。
晏安之伸出手,用袖口将额头上的汗水拭掉之后,才试着慢慢的平复气息。
从眼前的这条路,其实也可以绕去玉堂馆,只是要多走一会罢了。
他刚站稳了身子,准备绕路去玉堂馆。
突然,空中似乎一黑,然后晏安之感觉头上有什么东西飞过。
他抬起头来瞧了瞧四周,却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
可是刚才的那种感觉,让晏安之觉得十分可怕,像是什么猛兽出现在他的眼前一般。
他将颤抖的手放在胸口,安慰自己,“不要怕……晏安之,那是你的错觉,是你的错觉。”
晏安之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绕路。
等走到玉堂馆的时候,他便远远的瞧见,晏锦站在院外,抬头瞧着天空,似乎在瞧什么东西。
他忍不住也抬起头来,瞧了一眼灰色的天空,有些疑惑的走到晏锦身边,“长姐,你在瞧什么?”
难道,又要落雪了吗?
晏安之的出现,让晏锦不得不收回目光,“好像,有鹰……白色的,纯白色的。”
“白色的鹰?那是什么鹰?”晏安之听晏锦说后,不禁开始想,自己曾在书中,是否有看过这样的老鹰。
不过最让晏安之觉得好奇的便是,是哪家贵族饲养的鹰,居然敢放出来在空中让它随意的飞翔。
驯养鹰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而且许多鹰都野性难寻,被放出来会若是伤了不该伤的人,那么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毕竟住在京城中的人。非富即贵,那一个都不是好欺负的。
晏锦低头,没有再继续瞧天空,过了半响又犹豫着说,“又好像是黑色……纯黑色。”
晏安之:“……”
这几日晏宁裕和苏行容都有来拜访她过,但是她如今已有十岁,和苏行容见面便有些男女授受不亲。
虽然晏老太太对此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她却一点也不想见到苏行容。
那个人给她带来的。只有灾难和那些不幸的回忆。
前几日,晏谷殊的手臂被苏七折断,便是最好的证明。
晏宁裕想帮旋氏出气,不止让许嬷嬷那双腿残了。更是借着苏家的手,断了晏谷殊的手臂。
之前,苏行容问她可会模仿别人的笔迹,怕也是在为了晏宁裕试探她。
晏谷兰在祠堂里收到的纸条,估计是出自旋氏之手。晏宁裕知道她不能模仿晏谷殊的字迹后,便也会告诉旋氏。
再加上晏绮宁陷害她的时候,晏谷兰帮着她说了旋氏的不是。
这下,旋氏同季姨娘的仇恨,怕是彻底的结下了。
谁也不会放过谁。
晏锦瞧了瞧自己的这双手。淡淡一笑。
她只要瞧过他人的笔迹,便有信心可以模仿的八分像。
不过这些,她是不打算告诉外人的。
晏安之见晏锦不说话。便试探着问,“长姐,苏公子可有为难你?”
“未曾。”晏锦回过神来,便邀晏安之进了玉堂馆。她让下人上了点心后,才继续问晏安之,“怎么突然会问起这个?”
晏安之露出心有余悸的样子。“方才,我在玉堂馆外。遇见了苏大公子了。”
晏锦捧着茶盏,有些怔住,“他为难你了?”
“也不是。”晏安之想起苏行容刚才那副,像游戏人间的浪荡子的模样,眉头皱了起来,“长姐,苏公子说,让我把他手里的琉璃珠子,带给你。”
晏锦微微一愣,言语里带着疑惑,“琉璃珠子?”
她想起前几日见苏行容的时候,他的手里一直都把玩着一串琉璃珠子做的手链。苏行容似乎很爱那串链子,这会怎么又想起要送给她了。
当真是奇怪。
晏安之点头,有些拘束的坐着,“而且,苏公子说,三少爷的那件事情,并不是他做的。他不会欺负孩子。”
晏锦听了这话后,有些哭笑不得。
他比晏安之更了解苏行容是什么样子的人,那个人总是有办法,达到他的目的。
这件事情,或许真的如苏行容说的那般,不是他动的手,但是却一定和他逃不了关系。苏七没有那个胆量,在没人授意时,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信吗?”晏锦想了一会,才轻声问晏安之,“你信他是无辜的吗?”
晏安之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晏锦,想了很久才摇头,“长姐,我不信他。”
晏安之隐隐约约觉得,苏行容十分的危险。
苏行容的行为举止,一点也没有世家公子的儒雅,倒是有一身邪气。
那个人,不像是什么好人。
晏锦点了点头,“看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不要眼孔浅显。他是什么样子的人,等以后你便能瞧出来。有句话不是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吗?说的,便是这个意思。”
“嗯,长姐,我都听你的。”晏安之乖巧的点了点头,又道,“不过,我瞧着苏公子倒是真的想把那串琉璃珠子送你,也不知他会不会用别的办法。”
晏安之的话,让晏锦忍不住眉头一挑。
下一刻,便见春卉慌慌张张打起帘子,对着晏锦紧张地说,“小姐,不好了不好了……窦妈妈……窦妈妈她不小心得罪了苏少爷。”(未完待续)
第057章 :他已定亲
晏安之微微翕唇,刚到了嘴边的话,又不得不咽了下去。
他方才想说,其实苏行容也不差……
至少,苏行容在苏家那群少爷里,是最拔尖的。
可春卉的话,好比给了他一个耳光,让他顿时清醒了。
他突然明白了,为何方才晏锦同他讲,想要识人,必定不能眼孔浅显。
晏锦倒是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依旧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问道,“嗯?他们在哪里?”
春卉微微一怔,伸出手指着屋外道,“窦妈妈在玉堂馆外跪着呢。”
晏锦点了点头,从软榻上起身后,又让春卉将自己那件白底绿萼梅披风取来,穿好之后便朝着玉堂馆外走去。
晏安之瞧见晏锦镇定的样子,便知方才晏锦为何没有问春卉,窦妈妈到底是怎么得罪苏大公子的。
苏行容想要找她们的麻烦,随随便便找个借口便好。因为,晏家想要巴结苏家,所以只要苏行容不做的太过分,晏老太爷和晏老太太,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完全没有发生来对待。
但晏安之完全想不透,苏行容那样高高在上的人,为何还要玩这些小孩子的把戏。像是在和谁赌气一样,十足的幼稚。
他虽然想不明白,但是还是跟在晏锦身后,陪着晏锦朝着院外走去。
玉堂馆里种了不少白玉兰树,周围的景色布置的十分别致。因为小虞氏着手添了不少东西进来,玉堂馆内瞧着竟比其他院子,奢华不少。
晏锦走的极慢,颇为照顾晏安之。等走到玉堂馆院外的时候。便瞧见窦妈妈跪在地上,垂着眼。
苏行容依在傍边的玉兰树上,姿势慵懒。他的手里把玩着一串琉璃珠做成的手链,目光如融融春水,不似平日里那般强势,整个人瞧着姿容挺拔。
此时他似乎瞧见晏锦走了过来,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的人。等他看到晏安之的时候。目光一变。刚才的笑意,慢慢地淡了下来。
“我还以为,大小姐会继续避而不见呢。”苏行容的言语里。带了几分得意,“你身子可好些了?”
晏锦沉静地眸子里,依旧是平淡的神色,“苏公子既知我在病中。又何苦再为难我呢?”
“我可没有为难你,我答应过你。不会做为难你的事情。但是……”苏行容将手里的珠子握紧,笑容有些冷,“今夜我就要归家了,临行之前。想同大小姐辞行,这也叫为难吗?”
晏锦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再说话。
在她的眼里。这个的确就算为难。
五日后便是除夕,苏行容这个时候要离开晏家回苏家。也是人之常情。可是,为何苏行容走之前,偏偏要跑来跟她辞行。
晏锦越来越想不透,这个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从前,他便问自己可否记得他,她想了许久,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未在年幼的记忆里,找到这个人。
那么,是否是苏行容记错了人?
苏行容见晏锦不说话,神色间有些疑惑,“你在害怕?你怕我?”
“怎么会。”晏锦摇头,淡淡一笑。
苏行容愈发不解晏锦为何一直要避着他,他垂眸瞧了瞧手上的珠子,认真地说,“年后我会去刑部任职。不过,以后外面说我的那些事情,你不用信,我其实……”
说到这里,苏行容又无奈的笑了起来,“我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反正也听不懂。”
“你拿着……”苏行容将手里的琉璃珠子递给晏锦,“这件首饰很适合你。”
晏锦的心里顿时有些发毛,她退后一步,摇头。
她不喜欢苏行容身上的那种侵略者的气息,更不喜欢苏行容与生俱来的邪气。虽然眼前这个人,脸上还未褪去稚嫩,给人的感觉还不是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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