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地,却十分的舒服。
晏锦蹭了蹭小虞氏胳膊,几不可闻地说,“娘,我想同你住。以后,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她害怕那椎心刺骨之痛再来一次,更害怕再失去小虞氏。
睡意渐渐袭来,晏锦也没听到小虞氏的回答的话,更没有看到小虞氏眼眶微红。
屋外,雪越下越大。
轻寒站在屋外,不敢进屋打扰。
不知过了多久,小虞氏才从屋内走了出来,轻寒急着迎了上去,扶住小虞氏,“太太,你没事吧?”
小虞氏轻轻地摇头,整个人木讷的站着。
“太太,小姐她还小,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轻寒心疼小虞氏,便出言安慰,“奴婢打听清楚了,小姐不喜太腥太烫的东西,太太往日勿要再送这些吃食了。”
小虞氏慢慢的回过神来,握住轻寒的手说,“轻寒,你掐掐我,看我疼不疼。”
小虞氏像是失了魂一样喃喃自语,“素素说,要搬去怡蓉院同我一起住,轻寒你说我这是在做梦吗?”
今儿发生的事情,让小虞氏有些难以置信。
她以为自己送错了东西,会让晏锦大发雷霆。从前也是这样,她送了几匹晏锦不喜欢的布料,晏锦便吩咐人扔了出去。
可是,晏锦刚才却和她认错,还说要和她住一起,这是从前小虞氏做梦也不敢想象的事情。
不止轻寒惊讶小虞氏的举动,连窦妈妈也有些好笑,她在傍边安慰:“太太,这是好事,怎会是做梦呢?大小姐,她懂事了。”
小虞氏痴痴的笑了笑,面露尬尴的神色。
轻寒给小虞氏披上大氅道:“太太,回去吧,会冻坏你的。”
入了冬小虞氏便受了风寒,一直在屋子里养病。
若不是晏锦今日想见她,小虞氏也不会从床上爬起来,急匆匆的便来了映月院。
小虞氏点头。
轻寒回怡蓉院拿大氅去了,便没有瞧见晏谷殊咄咄逼人的样子。
听到小虞氏刚才的话,她多少有些疑惑。
“太太,你说……”轻寒指着自己的脑袋,担忧地说,“小姐这里,是不是摔坏了。”
小虞氏:“……”
若不是摔坏了脑子,又怎么会说出这些话。
小虞氏听了尴尬的轻咳了两声,眼里很快便恢复了清明,“轻寒,往日可不能再这样说素素。”
轻寒暗暗叹了一声,然后闭了嘴,不再言语。
她是一直陪在小虞氏身边,同小虞氏是一起长大的。她知道小虞氏自小喜欢护短,现在心更是偏的厉害,从不允许人说半句晏锦的不是。她不过只是怀疑晏锦摔坏了脑子,结果小虞氏便不高兴了。
连虞老爷说晏锦是个小没良心的,小虞氏听了也会反驳几句。
这个时候,小虞氏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压低了嗓音问,“素素已经病了好些时日了,怎么我瞧着依旧没精神。陈大夫那边,是不是没有打点好?”
“怎么会,奴婢一早便让人给陈大夫送了银子,陈大夫已经收下了。”轻寒打开伞,然后扶着小虞氏朝着怡蓉院走去,“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小姐这次摔的可不轻,怕是要等上好几个月才会痊愈。”
小虞氏听了,眉头微蹙。
陈令是个性子随和的大夫,这京城不少人都对他赞誉有加。所以,当初晏老太爷身子不适,他便干脆让陈令住进了晏家,当了晏家的私人大夫。只是这性子和善的陈令,却对大房这边的人,意外的冷淡。
小虞氏对此虽然心生不悦,但却从不在陈令面前动怒。若不是前几个月晏锦受了风寒高热不退,烧的快丢了性命,她也不会当着陈令的面,请了别的大夫入府。
入冬之后她便病好些日子,陈令虽然也照常给她扶脉,但却说是小毛病,养几日便好。
“轻寒,你去写封信交给江成,让父亲将解大夫送来晏府。”小虞氏撰紧了拳头,“我害怕,陈大夫又和上次一样,想要夺素素的性命。”
自从听了晏锦的话,小虞氏总觉得,这个晏家越来越可怕了。
她不得不多想。
“太太……”轻寒惊的差点拿不稳手里的伞,她打量一眼周围,见没有人才道,“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被人听见,又会生不少是非。”
上次晏锦受了风寒,吃了一副又一副陈大夫开的药,但是却依旧高热不退。小虞氏急的快失了理智,执意请了府外的姜大夫。
姜大夫给晏锦扶脉后,开了几副药便离开了晏府。巧的是,姜大夫开的药,让晏锦的热度退了下来。
这件事后,晏府上上下下,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质疑陈大夫的医术,全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轻寒知道,若是她们质疑陈大夫,便是质疑晏老太爷的目光识人不准,于是也只好作罢。
晏锦病好之后,小虞氏也主动晏老太太道了歉,当时晏老太太虽收下小虞氏送的东西,却没有说原谅与否。只是往后晏老太太,对待大房似乎更刻薄了。
现在若是再从虞家送个大夫过来,晏家不知会闹成什么样。
轻寒越想越害怕,她压低了嗓音继续道,“太太,这事暂且搁下,大爷眼看就回京了。等大爷回来后,你再同他商议,好好的想个法子。眼下,咱们可不能轻举妄动,让人拿了把柄。”
小虞氏眉头皱成了一团,她斟酌了半响,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大房如今在晏家的地位,早已岌岌可危。
第007章 :二叔
晏锦醒来时天已放亮。
屋外的大雪不知何时停了,稀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照在了花架子上,上头的那盆素心兰花便显得愈发夺目。
过了一会,向妈妈便带了两个捧着铜盆、面巾的丫鬟进屋,轻声问道,“小姐,您醒了吗?”
“向妈妈。”晏锦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揉眼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向妈妈走到榻前,扶起晏锦,“回小姐话,已经巳时了。”
晏锦垂眸,不再言语。
前世,自从无意间瞧见父亲面具下的容颜,她便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尤其是父亲去世后,二叔继了世子之位,她的睡眠便更差了。
小虞氏心疼她,便特意回了一趟虞家,带回一位名叫解十三的大夫,希望能治好她总是梦魇的毛病。
解十三不止医术精湛,更是通晓天文地理。她失眠的时,解十三便拿了不少史书给她看,偶还会同她讲一些兵法,陪她对弈几局。
因为睡不好,她的身子骨越来越差。晏锦知道,自己这是心病,普通的草药是根本无法根治的。
十三先生无奈地摇头道,“世人大多眼孔浅显,只见皮相,未见骨相。孰美孰丑,又岂是一张面皮就能定论的?小姐,你要记得,世上最可怕的,是眼瞧不见的东西,譬如人心。”
那会她听了,便一直落泪。
从前睡不好,是总梦见父亲骇人的容颜。后来睡不好,是因为心里悔恨。
昨儿,一夜无梦。
她睡的很踏实。
上苍既然让她重活一世,她便一定要护住父母,且要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知道,善恶终有报。
“夏茗。”晏锦敛了心神,瞧着刚进屋不就的人,伸出手指着桌上的青花瓷瓶道,“这些梅花已经没了香味,你去西院重新折几枝回来。”
夏茗握住拧干的面巾,微怔。
晏家西院是二房的地盘,离映月院极近。
晏家二爷自小喜欢奇花异草,所以晏家西院内,常年繁花似锦。只是,晏二爷向来视花如命,有一次二太太无意碰倒了一盆晏二爷养的牡丹,晏二爷气的一个月没去二太太的屋里。
若是她去折了晏二爷的红梅,铁定会被卖出晏家。
夏茗惊的一身冷汗,忙道,“小姐,东院的梅花开的比西院的好。”
“胡说。”晏锦打了个哈欠,随即道,“爹院子里的梅花,哪里能和二叔院里的比?喏,这些红梅,便是阿宁在西院给我折来的,阿宁的目光,不会有错的。”
说完之后,晏锦对着夏茗,调皮的炸了眨眼,笑道,“我听阿宁说,二叔这几日一直在宋家,你偷偷地去折几枝,不会撞见他的。”
夏茗听了,差点哭了起来。
此刻,她恨透了向妈妈。
若不是向妈妈故意跟二小姐提起,西院的梅花开的极好,二小姐也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
二小姐在东院折了梅花,却告诉大小姐是从西院折来的。大小姐感动之余,便也信了二小姐的话。夏茗知道,若是大小姐真的去西院折了梅,必定会被二爷狠狠的训斥。
因为季姨娘的事情,老太太对大小姐已经有些偏见了,若是再出了这样的事情,老太太肯定不会让大小姐去参加沈家的花宴。
晏锦不能在沈家花宴露面,便不会抢了二小姐的风头。
大虞氏从前便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美人,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浅蓝里带了一些灰色,夺目极了。而晏锦又和大虞氏长的极像,连虞家那一双标志性的眼睛,也分毫不差的长在她脸上。
若是晏锦参加沈家的花宴,那么晏绮宁的那张清纯的脸,在众人看来,也就淡了。
夏茗没有应下晏锦的话,而是磨蹭着想找个借口婉拒。
就在这个时候,屋外传来了春卉的嗓音,“小姐,二爷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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