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家小姐?”何氏皱眉,“晏温婉狡诈的很,她一直防备娘,好像我要害她性命似的!”
陆文礼哑口无言。
晏温婉对何氏防备的厉害,她身边的小丫鬟还是特意从府外买进来的,何氏平日里想接近晏温婉特别的困难。晏温婉和何氏交谈的时候,虽然依旧规矩守礼,但是背后却指不定对何氏有多厌恶。
关键是,晏温婉每次推辞的理由都很恰当,他们在表面上抓不住晏温婉半分错处。
久而久之,何氏便讨厌起晏温婉了。
每次提起晏温婉都是咬牙切齿。
陆文礼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我说的是晏家长房的小姐。晏锦!”
“晏锦?”何氏微微眯眼,看着坐在不远处的儿子,试探着说,“你看上她了?”
陆文礼赶紧摆手,“没有,我就是随意说说!”
何氏太清楚儿子的性子了,陆文礼绝对不是随意说说而已。她见过晏锦。不得不说晏锦的确容貌出众,丝毫不比生母大虞氏逊色。只是,太过于漂亮的女人。都是花瓶,尤其是像晏锦这样的……
何氏只要一想到晏锦和晏温婉来往密切,没准晏温婉会突然变了性子,也是晏锦在背后捣鼓。
她皱眉到。“她怎么可能配给你做正妻,妾室还行!”
陆文礼:“……”
这下。陆文礼再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在母亲的心里,他是无所不能的。
何氏不喜欢晏温婉,连带着对晏家的其他人也有些厌恶,此时他同母亲提起晏锦。母亲的态度也是显而易见。
不过,哪怕晏锦和沈砚山退了亲,晏季常也绝对不会让晏锦做妾室吧?
除非。晏家长房落得和晏家三房一样的处境,为保家族。晏季常或许会同意。
陆文礼不再多想,而是起身对何氏又寒暄了一句,便回了马车上。
这一次,陆文礼和何氏兵分两路。
陆文礼带走了所有的护卫继续慢行,而何氏的马车却加了速,朝着京城赶去,两个人特意分了两路。
一切如陆文礼所料,很快他便发现有一队人马跟着他们,而那队人马却佯装成商人,不想被他发现。
陆文礼看着身后的那队人,不禁感叹,“愚蠢!”
彼时,何氏坐在马车内,看着身边一身素衣的妇人,半响后试着唤了一句,“小楼?”
妇人姿态有些苍老,容颜早已不似昔日那般明媚,尽管银丝已经布满她的鬓发,她的气质却依旧和往日一样,仿若高高在上,不染半分尘埃的梨花。
她没有回应何氏,目光依旧无神的盯着指尖,一句话也没有说。
何氏怔了怔,又想了一会,才说,“九娘?”
这一次,陆小楼终于有了动静。
她抬起头来,本来无神的目光里带了几分疑惑,似乎在询问何氏为何唤她。
何氏本来皱着的眉头,也愈来愈深。
她就知道,陆小楼忘记了所有的名字,也唯独不会忘记九娘这个小名。
昔日,陆宿还在世的时候,总是喜欢唤陆小楼的小名,后来取代陆宿唤陆小楼小名的人,是定国公沈承修。
有些事情,何氏从未告诉了过陆小楼。
她也尝试着忘记那一夜的记忆。
譬如,那夜的为何一向沉稳的沈承修为何会动情,为何陆小楼会对沈承修来者不拒。其实,如果那会的她出手带走陆小楼,一切便可以中断。
她没有出手,而是眼睁睁的看着陆小楼和沈承修进了别人的局。
她觉得,很是痛快。
看着那样干干净净的人,变成世上最污秽的东西,心里特别的畅快。只是,也是从那一日起,沈承修对她也有了偏见,连带着对陆家三房的人,也有些冷淡。
何氏紧紧地撰着衣袖,半响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陆小楼的目光渐渐地明亮了起来,宛如清澈的溪水。
纵使过去了多年,她的目光似乎依旧如从前。
她试着唤了一句,“小月?”
何氏听了,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个人明明疯了,为何却还记得她?
何氏有些心慌,却没有和从前一样,应陆小楼的话。
她闭上眼,揉了揉眉心。
只是,何氏刚闭上了眼,便觉得身子有些重心不稳,差点从马车内跌落到外面去,而一边的陆小楼倒是坐的稳稳的,似乎一点也不在意马车为何会颠簸。
她依旧是看着何氏,没有其他的动作。
何氏气急,对外大吼,“怎么回事!”
车夫立即回答,“三太太,我……不是,轮子陷阱坑里了!”
车夫的话说的吞吞吐吐地,何氏有些不耐烦,便亲自探出头,却觉得脖子上一凉。
何氏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只见那个人长的黑漆漆的,手里握着的是一柄锋利的长剑。
何氏有些错愕,“你……谁!”
“三太太,下马车吧!”那人却不回答何氏,而是动了动手里的长剑,“若你再不下来,那么你估计便再也回不了京城了!”
何氏不甘地问,“你是沈家的人?”
车内本来安静的陆小楼在听见沈家后,不安地动了动身子,也想探出头去。
结果,何氏的身子太臃肿,她根本没有机会。
本来握剑的人,也注意到了车内的动静,他皱眉问,“还有谁在里面?”(未完待续。)
第610章 :掌握之中
何氏愣住了。
这个人显然不是沈家的人,不然也不会知道马车内的人是谁。
她看着那个人,又试着问,“你是谁?”
下一刻何氏便觉得脖颈微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味在她的鼻翼间逐渐地蔓延开来。
何氏立即大喊,“别……别动手!”
她从马车内立即跳了下来,因为动作匆忙,内心也很慌乱。她的脖颈划过剑端时,惊的从马车上摔了下去。
何氏的脸落地时,感觉到一阵疼痛。
脖颈上一股热流让何氏吓的差点哭了起来。
出血了。
她是不是要死了,她还没有活够。
面容上传来的疼痛,让她更是不安,血腥味也越来越浓,她清楚的感受到了粘稠的气息。
本来华贵的衣衫,也沾染上了血液。
“血……”何氏大喊,“我流血了!”
然而,她唤的再可怜,却没有人去多看她一眼。
此时,何氏离开了马车,陆小楼终于从马车内探出了身子,看着外面有些薄弱的光线,微微皱眉。
那个人看了一眼陆小楼,然后对身边的人说,“带走!”
何氏抬起头来,急着看着那个人的身型,却不敢去阻止。
他们所有人似乎都无视了何氏的存在,哪怕此时的何氏狼狈极了,模样更是可怜宛如路边的野狗。没人有顾及她的死活。
在众人离开的时候,有人压低了声音说,“她估计不行了,就不动手了吧!”
“也好!”黑人点了点头,“会脏了我的剑!”
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浑身黑漆漆的人,带走了陆小楼,没有任何阻止的办法。
等马车和众人消失后,何氏才惊醒。
黑色如墨汁染过的人。
是晏锦的人?
她确切的记得,晏锦的身边,有两个黑色如墨的人,是昆仑奴。而且。不止她知道。京城内不少人都知道。
物以稀为贵,不少人都羡慕晏锦,身边的两个昆仑奴十分的忠心。而他们买来的那些下人。无论是波斯人、还是新罗婢……每一个在他们身边伺候了一段日子后都尝试着逃离,根本不想在他们身边多留。连一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的薄家,似乎也买了几个昆仑奴和新罗婢,养在宅子里。
何氏坐在冰冷的地上。念叨着不可能。
车夫被婢女都被带走了,唯独留下她一个人在原地。
过了许久。何氏才起身朝着京城内走去,这个地方离开京城还有一些距离,她这些年来一直养的娇气,走几步便有些腿脚发软。浑身更是没有力气。
何氏害怕……自己会死在这里。
若是她死在这里,来日必定会成为笑话。
何氏无可奈何,只能从袖口里拿出锦帕。捂住了脖颈慢慢地朝着京城内走去。
何氏的运气不好,她走了大半夜。直到天微微亮,头晕眼花才走到了京城附近。
结果,刚进京城内,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后来,还是陆希显亲自来将她接了回去,陆希显平日里甚少出门,尤其是这样寒冷的冬季,更是不愿意出现在众人面前。如今何氏出了事,最先出现的不是何氏的儿子陆文礼,而是如今陆家的当家人陆希显。
所有人都在好奇,何氏遇见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如此狼狈,浑身是血。
陆希显接了何氏回陆家后,当夜何氏便病了。
冬日寒风刺骨,何氏失血过多,又走了不少的路程,会病也是正常的。
等何氏醒来后,已经过了快三日了。
晏温婉吩咐下人将药碗拿过来,准备亲自喂喝药的时候,何氏才用着沙哑的嗓音说,“走开!”
“三婶你醒了?”晏温婉将药碗放下,“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何氏看着晏温婉,半响后才道,“不用你猫哭耗子!”
晏温婉微微一愣,然后起身摇头,“三婶这话,我不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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