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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君之赋 (镜回)


  君宁有些开心,但还没等她开心多久,下一句又让她的心悬了起来。
  无名转过头,脸上带着日光的阴影和一点压抑的疯狂,他说,
  “君宁你记住,不管做什么,我总是为了你的。”
  还没等她再追问,无名几个大步,已消失在灿然绽放的桃花中。
  桃花张扬地开着,既热烈,仿佛隐宗里美好的几乎不真实的岁月,又残酷的仿佛那一晚与鲜血混合的满地乱红。
  怔怔站了半晌,君宁终于移动脚步走出去,坐在桃花下的木台上。
  她把脸慢慢埋在膝盖间。
  无名,其实我今天是想告诉你,等我满十四岁及冠了,我们就成婚吧。
  王姬的后宫并不适合你,它太现实,太功利,太沉重,容不下一丝忤逆和幻想。
  当一个权倾朝野的臣子,我尚可以尽弃前程只为你一人,但若是王位继承者,我便再没有回头路了。
  ================
  无名这些天仿佛消失了似的,任君宁翻遍太女府也找不到他身影。暗地里,她倒总感觉有人在窥视,带着审慎和杀意,让君宁寒毛直竖。
  现在君宁领的是个太女侍书的职位,她现在尚未成年,不能担任实差。所谓侍书近似于太女书童,但现在太女早过了读书的年纪,她便属于智囊班子之类的角色。每天去点个卯,然后在太女私藏的书库里宅上一天,日子过得不要太好。
  太女有时也会叫她,但目前显然在忙什么大事,还是不愿她知道的那种。每次看见太女很愧疚又闪避的眼神,君宁就自动退散了。
  或许她的确该积极些,这样下去怕是要二十年后才能实现无名的愿望。
  在混沌中,桃花飘落,夏日袭来,一转眼五月过了大半。君宁猛然发现,她早已过了十二岁生辰。来到异世九年,前七年闲得像米虫,后两年累得像条狗,忙忙碌碌间,曾经孤儿院孩子们的脸竟都模糊了。
  此刻君宁正帮着太女府掌簿做着齐潘嫁妆的入库登记。就在日前,齐潘作为侧君,安安静静地被迎进府。他的嫁妆从东市到太女府跨过了整个襄原城,但他的步辇也只能以庶人偻侍的规矩,低调地从侧门进入。
  因为新夫是个庶民出身,王公们自矜身份,都送了丰厚的贺礼,但却没有一人前来,而小贵族们又够不上出席太女婚宴的档次。于是齐潘的婚礼异常冷清,只有齐环带着几个娘家的亲族,挨个向太女敬了酒。太女身体不适,也不过是沾沾唇罢了。
  未出嫁前,齐潘是金尊玉贵,不是王孙胜似王孙的齐家子,但从今日起他只是侧君仲齐氏。齐家将他迁出族谱,虽然给了他极其丰厚的嫁妆,但他再也不属于齐家了。
  君宁对着礼单检查嫁妆。这些她做的纯熟,一年多的走商生涯早把她磨成了个这时代的合格商人。然而,检查到首饰时,她却顿住了。
  主簿瞧着稀奇,便伸脖凑过来笑道:
  “侍书却也到了思春的年纪,过不几年,也该给心仪的男子送双鱼簪了。”
  双鱼簪,相濡以沫,百年好合。她忽然想起一年前马车中那个像天上最高洁的云般的少年。
  他头上也带着这样一支簪,式样古朴,如木如玉,与他的黑发仿佛生来相配,但却没能保佑他与妻主共守百年。
  主簿见君宁突然恹恹,活计也做的差不多了,便宽大地摆摆手放她休息。回到寝室,她便拿出白帛,画了那么一支簪子。手伤虽让她失了画花鸟山水的灵动,却贵在精细。
  她对无名或许远谈不上爱,甚至没有对那个陌生公子那样的难忘与悸动,但她相信他们能够百年相守,她一生也可以只拥有无名一个。
  他们有共同的回忆,共同的伤痛,共同的梦想。
  这支簪子成全不了那位公子的姻缘,或许能够成全他们的。
  是夜,君宁洗漱上床,却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有一根神经一直绷着,仿佛在提醒她有什么危险到来。
  月光很暗,透过朦胧的窗纱,在地上落下一个个诡异的暗影。君宁一骨碌坐起身,从瓷枕下取出一把青铜匕首。
  果然,不过半柱香的时间,窗纱被无声割开,一个黑影闪进屋来。她身手敏捷,但腿脚却不甚利落。一个踉跄间,一把锋利刀刃抵上咽喉。
  君宁从背光处走出,忽的一下点起油灯,来人略有狼狈的别过脸。
  “不知府丞大人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女子回过头,正是太女府丞鲍回。
  鲍回眉梢跳动了下,一双鹰似的眼睛灼灼盯着君宁。
  君宁被那双眼盯的反而不自在,仿佛要生扒下她层脸皮,好好研究血肉似的。就在一闪神之间,鲍回突然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洒向君宁的脸。
  君宁大惊——这该不会是什么硫酸化尸水之类的吧!
  连忙用袖子擦了擦,虽然有些刺痛,但幸好脸皮还在。君宁顾不上和她纠缠,张嘴就想喊人。
  如今她住在场院,一嗓子保准几百门客没一个落下。鲍回夜闯她房间,总不是自己没理。
  “别!”
  那黑岩般的女子声音都在发颤,她伸出手,做出一个似乎想捂住她的嘴,又像要把她一刀砍死的姿势。君宁根本没理她,电光火石间,那女子突然扑通一声跪下,砰砰地对她磕起头来。
  血肉之躯砸在石板地上,不一会就染上殷红的颜色。
  君宁转过头,看向没几下就磕得满脸是血的女子。
  鲍回见她暂时不打算喊人了才停下。抬起头,花白的发上染上血迹和泥泞,鲜血顺着女子宽阔而坚毅的前额流下来,布满她沧桑的脸。
  她说:
  “姬上,您真的打算用这张脸重见世人吗?”
  君宁怔愣一下,连忙拿手擦拭脸庞,果然看见落下来的易容残留。之前就因脸而惹祸,君宁格外小心,连睡觉都不卸妆,一般的清水也洗不掉这层假面,但不知鲍回用的是什么东西,竟轻易抹去了。
  该庆幸这时代只有卸妆水没有硫酸吗?
  既然连暗袭的招数都使出来,再隐瞒也没有意义,君宁的心反倒平静下来。
  “如你所想,我就是樊国不为人知的王女,姬上最小的姊妹,王位另一名继承者。我乳名一个拙字,你也可以叫我阿拙。”
  鲍回像被当头打了一棒,她晃了晃,好不容易稳住身形。
  “……所以呢,你回来是要与我们殿下,争王位吗?”
  她微扎着双臂,像个随时准备护住鸡雏的老母鸡。君宁看着,有些好笑,又有些羡艳。不论怎样,仲谦姬还是有人守护的。且不论樊王,至少鲍回是真心实意,在用生命和尊严捍卫着那名女子。
  然而,她的隐宗,她的家,她的外公和天权长老,却再也无法将她护在身后了。
  “我没想和姬上争王位,不如说,我对那个位置避之不及。”君宁微微歪着头,感到意兴阑珊,这就像一个人拿着你非常喜欢却得不到的东西整天在面前晃悠,偏要说你看重的是另一样。“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件事。与姬上相见只是巧合,并没有对她不利的意图。若非你当初拿着那块裂月玉出现,恐怕我还要被蒙在鼓里几年呢。”
  想起在乌林城的相遇,鲍回的脸色更差了。
  “没想到,竟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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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盟友

  “大人不必自责,这件事我来到姬上身边,便早晚会知道。”君宁叹了口气,“王者不易,我看得明白,更无意参合到里面。虽然来到北樊就是为了出人头地,但绝不想以这种方式。不然,我早就光明正大地与姬上认亲了。”
  “的确……您这张脸,还有眸子,就算没有玉佩也……”
  “玉佩?”君宁敏感地问道:“你找到我当了的玉佩了?”
  听到“当”字,鲍回嘴角便抽了抽。“王女独一无二的信物,您竟然说当就当了。姬上真是好魄力。”
  “都要饿死了,还管什么玉佩?能活下来最重要。”
  君宁说的轻巧,但落在鲍回耳朵里却无比沉重。
  想起打探到的“尹氏兄妹”这一年多的经历,颠沛流离,为奴为婢,几经生死。她的姬上虽然也每日举步维艰,但和他们相比,就显得强说愁了。
  面前的少女异于常人的早熟,或许也源自这份磨难。
  “多说无益,姬上现在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君宁笑道,“我现在就是个普通士族孤女,难得得殿下爱重,自然要好好把握机会有番作为了。殿下现在境况艰难,某虽不才,但总能帮她出份力的。”
  “我查过你在齐氏的经历,的确是有些有本事。但你要知道走商和从政并不相同。而且,我又怎么知道你不会投到其他人帐下。”
  鲍回一直处在高度防备的状态,对面的少女几乎还是个孩子,但谈话间似乎并不比那些常年混迹官场的老油条好对付。她总是眯着眼睛对你笑,雾蒙蒙的眸子偶尔闪过琥珀色的光,让鲍回想起当年偶然一见的那名男子。
  多智近妖,她当年就因王上对她父君的过分宠爱而心生警惕。听到他们父女丧生火海,虽然唏嘘,但也暗自欣喜了许久。现如今,那个男人的女儿竟又从地府里爬出来,还在这时来到姬上面前,她怎能不提起一百二十分精神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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