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谁把这个神经病拉走啊!
在场所有人都仿佛听到某潘的哀嚎。
对于这种性子的人齐潘恐怕一点办法都没有吧……说不定,齐环其实很强——君宁默默地想。
“给我滚,给我滚!”齐潘像面对瘟疫一样尖叫着,一边跳下坐舆慌不择路地往屋里跑。
“表弟……”揪住齐潘衣领,齐环凑到他耳边阴阴地说,“你还没把尹氏兄弟还给我呢……”
“尹名他可是我们院……”
“仲郎,咱们一起进屋里谈吧?从你一岁起……”
“好啦你都带走吧!”齐潘简直快疯了,天知道再呆下去这女人还会说出什么来。他十几年的脸都在今天丢尽了。“给我滚!通通给我滚出西苑!!!”
“好好,阿姐这就滚。”举起手,齐潘笑嘻嘻地说道,“那尹名的事就按‘无意误闯’算喽,无心之失只要一百鞭,情节严重也不过两百。弟弟你赚到啦~”
“给·我·滚·出·去!!!”齐潘歇斯底里的叫道。
“宝贝们,咱们走吧!回家吃果子去!”
齐环一招手,莺莺燕燕迅速解开无名绳索,崎桑架起被打得行动不便的君宁,让偻侍们抬起的无名,随着大队一阵风似的飞走了。
“少东家……”白术小心翼翼地凑到少年身边。
“你也给我滚!”抓起一个杯子朝白术砸去,齐潘胳膊朝院里一扫,“你们统统给我滚!”
于是满院子吹冷风的人都兴高采烈地滚了。
扶着门框,齐潘气得浑身乱颤。“这个女人,这个恶心无耻的女人!”
他几日前回老宅向父亲请安,竟无意听见父亲和母亲商量,说外公有意要把他和齐环凑成一对。说什么本是一家人,如此也不会有东西院之争了。
混账!他一个正室嫡子的嫡出子,难道要委身下嫁给一个庶出女生的庶出女?更何况还是齐环那么个风流浪荡,不学无术的女人!
那他这些年的努力算什么?这些年三九天算筹,数伏天查账的辛苦算什么!难到就为了和那些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贱蹄子共事一妻吗!
可恶!阿母也可恶!阿父也可恶!只想着如此便能安享富贵,竟要伙同外公把他卖了,也不问问,他到底是愿不愿意!
少年保养精致的指甲在门框上刮出数道白痕,原本英丽的面孔一片狰狞。
“既如此,那我的出路,便由我自己挣。什么王公贵女,庶民者不得为正君。舍着我齐家子的身份不要,舍着我正夫的身份不要,我也要一步登天,以王族贵君的身份把他们碾压在脚底下!”
齐环,你且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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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宝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崎桑哥哥。”接过青年递来的膏药,君宁仰起脸,安抚的笑了笑。“没事的,小伤而已,涂了药就无妨了。”
崎桑抓起君宁胳膊,把袖子往上一撸,“看看这淤青,这还叫没事?!你是石头做的的不成?”
“真的没事,都是皮外伤而已。”放下袖子,君宁低头看向趴在床上的少年。“倒是我这兄长似是伤了筋骨。还要劳烦哥哥请膳房做些便于吞咽的药粥来。这两天我怕是要照顾兄长,不能为哥哥们分忧了。”
“你就像我亲弟,你我之间还用计较这些?”崎桑一把将她搂进怀,男子的馨香扑鼻而来,让君宁感到一阵莫名的躁热,她不安地动了动,却被崎桑搂得更紧。 “反正离太公寿辰还有大半个月,这些天你就好好在房里歇着,我也会盯紧环环不让她来烦你。至于你兄长的事,反正齐家就是钱多,药材食材尽管用好的,左右这一年,你也早帮着赚回来了,环环要敢叽歪,我就帮你揍她。”
“阿拙谢哥哥怜惜。”君宁俯首道,“我与家兄今日能保得性命,多亏少东家与哥哥们援手。拙感激不尽!”
“这是应尽之事,不必谢的。但你也莫要放心的太早。你兄长今日虽得了脱,但身契终究是在齐潘那里,保不准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是,阿拙会小心的。拙虽年幼,却也晓得太公大寿将近,应避免事端。此次是拙让哥哥和少东家难做了。”
君宁自然知道齐环这次出手,更多的是看崎桑的面子。齐环是个地道的商人,虽有些不着调,但利益得失却算得清楚。她为齐环卖命赚钱,齐环则给她东苑里绝对的自由,任她查阅手下历年卷宗。两人固然有些情谊,但绝对不到牺牲自身利益的程度。反倒是崎桑一年来对她极尽照拂,只要有时间就指点她商行各种事务。以至于齐环背地甚至还和她掐了几架。
享受着男子无来由的善意,君宁在感激的同时,常常难免疑惑。
“你就是想得太多,哪还像个小儿样子?这本是齐家内部事,活该环环多伤些脑筋。我也就罢了,横竖一辈子跟着那死人,倒是拖累你们兄弟俩受这无妄之灾。”崎桑疲惫的叹了口气,“乱世里,谁都求存不易。若在十年前,怕我自己都想不到会成为商人侍,跟着那不着调的妻主和一大群弟弟们东奔西走。可笑的是,如今我竟还甘之如饴。”
摇了摇头,崎桑斜睥着怀中小儿,“从第一次见你,我便知你是个与我有过相似经历的人。但你比我幸运,因为你还年轻,而且,身边还有能让你回忆过去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齐环环是不靠谱的腹黑~写这一段时想起了自己的表弟,不顾他如今多么英俊潇洒,我永远记得他光屁/股时的黑历史╮(╯▽╰)╭
☆、当年事
君宁沉默的笑了,手轻轻覆上男子袖口,她知道此时自己什么都不必说。
因为对方不过想找个能缅怀过去的机会罢了。
乱世求存大不易,或许他曾是富绅家的掌上明珠,或许他曾是贵族公子。更甚者,他曾食封邑,位列王家。但此时,他只是一个商人偻侍,为着数不清的柴米油盐烦恼,每天不是追打不成器的妻主,便是与隔壁的侍儿们对骂。
市侩吗?或许。
幸福吗?那便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说起来……”崎桑忽然神秘兮兮地凑到君宁耳边。以长年的经验,八成没什么好话。“你和床上的这位,真的不是‘这个’?”
男子两指成圈,另一只手做了一个“插”的动作。
“你说什么啊!”君宁当时就跳起来,这么些年,还是她第一次闹个大红脸。“他是我兄长,怎么会想这些龌龊事!”
“好啦好啦,我就是这么一说。”崎桑把炸毛的小家伙拉回来,捂在怀里一顿揉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我原来……咳,也不是没听说过这些事。我看你为他连命都不要了,反正就是一个洞一根棍的事情,何况就你俩这长相非说是亲兄弟……”
崎桑咂咂嘴,一副鄙视的样子。
“反正不是。”君宁脸都快黑成锅底了,“您就别瞎想了。”
“好好,不是。”男人耸耸肩,站起身,拍了拍君宁脸蛋。“小孩子家就是嘴硬。”
“不是!”君宁有把瓷枕呼他脑袋上的冲动。
男人挥挥手,扶着腰带,一摇一晃地走出门去。
“腐男!”
垮下肩,君宁疲惫地呼出一口气,感觉不会再爱了。
木门吱嘎一声关上,房间里恢复静谧。君宁坐在床边,默默想着心事。
这一年君宁抢了西苑不少生意,齐潘对她的忍耐已到极限,在这样下去难保不会做出更过激的事来。趁他没动手,还是尽早把长工契约解除才好。
至于和无名在齐家的身份,她现在已坐到管事,短期内齐环应该还用的上她。
“……拙?”
听见虚弱的低喃声,君宁回过头,正对上少年微微湿润的眼。
他的眼睛有些充血,不复以往的黑白分明。或许因为疼痛和发烧,少年眼底泛出一层水雾,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伸出手指,君宁轻轻拨开他额间碎发。“可是醒了?我还想趁你晕着把碎布挑出来,这样你也能少受些罪。没成想耽误了些时间,抱歉啊……”
刮在额间的手指触感粗粝,像是陈年的老树皮。无名皱皱眉,下意识往后缩了下,但立刻反应过来,又往前凑了凑。
不知是不是意识到什么,少女很快收回手,姿态自然地放在膝盖上。
“既然醒了,便多少吃些东西。”拿过一旁的陶碗,君宁吹了吹,将勺子递到他嘴边。“山参和肉糜炖的粥,刚刚送来,小心烫。”
无名含了半口,入嘴馨香。这还是他一年来第一次吃到肉味。
原来她就每天住在这好地方,吃着这些好东西,自己却……
刚冒出这些念头,无名忽然想起摸自己额头的手。
粗糙,丑陋,和她以前相比……无名忽然吃不下了。
“又闹什么别扭?”把碗一放,少女有些生气地说道,“这碗粥来得不容易。你既病着,就乖乖给我喝进去。不然这么饿着,难道病还能自己好了吗?”
“你别管我了,反正我总拖你后腿,半点用也没有。”扭过头,无名闷闷地说,“既然你那么爱喝粥,就都自己喝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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