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胭心里大喜,忙抹着眼泪一脸痛心疾首的道:“紫雀,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太让我失望了!”
“哼!”文正羽冷笑道,“你这贱婢既然说是本公子指使的,就拿出证据来。”
“你都是口头承诺奴婢的,奴婢哪里有证据,”紫雀道,“但是的确是你指使奴婢的,否则在座三位公子,奴婢为何就独独要指控公子呢!”
“你不提本公子原还不愿意说,”文正羽道,“前天晚上,你这贱婢自荐枕榻,被本公子斥退,此事本公子的侍童可以作证,本公子原本顾忌韩兄的颜面,便没有说出来,没想到你这贱婢竟然心怀怨恨,诬陷本公子!”
“你胡说!奴婢没有!”紫雀惊慌的叫道,“奴婢倾慕少爷,怎么会对你自荐枕塌!”
“你这种趋炎附势的贱婢,本公子见得多了,”文正羽冷冷道,“没想到本公子不愿追究,你竟敢往本公子身上泼脏水,其罪当诛!”
“奴婢……”
“住口!”韩霖猛然喝了一声,“文兄为人光明磊落,岂会做这种事,贱婢谋害主子在前,诬陷客人在后,罪无可恕!来人,把她拖出去掌嘴杖毙!”
立刻有两个婆子上来抓住紫雀往外拖。
紫雀在开口之前就已抱了死志,没有丝毫挣扎的被拖走,嘴上大喊道:“奴婢死不足惜,但小姐真的是冤枉的,求少爷明察,还小姐一个公道啊!”
韩胭拿着手帕拭泪,遮住眼中闪烁的目光,楚楚可怜的说:“哥哥,大嫂,我真的没有害大嫂,求你们相信我。”
韩霖此时脑中一片混乱,不知道该相信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私心是偏向自己妹妹的,但是对文正羽,别说没有证据,就是有证据,也不能对他怎么样。
“岳父,”韩霖权衡一番,对沈万山道,“子婿实在不肖,没有教导好妹妹,妹妹就任由岳父处置了!”
沈万山沉着脸,他觉得这事十有八九是韩胭与文正羽勾结在一起做的,可他现在却一个都不能处置!
“既然这事是紫雀一人做的,与侄女无关,我也就不惩罚她了,”沈万山缓缓的说,“只是侄女与夜夫人有约在先,而且小女要管理商铺,府里又没有同龄女眷与侄女作伴,只怕侄女会感到寂寞,沈府就不多留她了。”
“岳父所言甚是!”韩霖忙点头道,只是把妹妹驱逐出沈家,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子婿立刻就安排人为妹妹收拾行李,明日一早就送她回韩家。”
“不要!我不想回去!”韩胭叫道,韩家不过是普通的小门小户,吃穿用度比沈家差了百倍不止,她才不要回去!
“你给我住口!”韩霖对韩胭到现在还不知进退又恼火又羞耻,妹妹一副想赖在沈家的样子,实在让他大丢颜面,“来人,把小姐送回去,立刻给她收拾行李!”
“不要!”韩胭转向沈冰心道,“大嫂,我、我知错了,是我没管好丫鬟,但是我真的舍不得哥哥和嫂嫂,求求你,让我留下来吧!”
韩霖脸上几乎挂不住,呵斥丫鬟道:“还愣着干嘛,快把小姐带走!”
立刻有韩家的丫鬟过来将不肯离开的韩胭带走了。
沈万山道:“家门不幸,发生了这等丑事,让诸位公子和夜夫人看笑话了。”
“沈老爷言重了,哪门哪户没几个居心叵测的奴婢,”夜凤邪道,“沈老爷事务繁忙,正好趁着现在与沈老爷说一声,明日我与夫人就要离开扬州了,这几日多谢沈老爷的款待了。”
“我也要走了,”卫寒焰也道,“这几日给沈老爷添麻烦了。”
文正羽只好也说要离开,心里恼怒不已,闹成这样,沈家已对他起了芥蒂之心,在待下去也无益,二皇子交待他的任务是彻底搞砸了!
沈万山客套的挽留了几句,便点头答应了,对夜夫妇还好,对文正羽和卫寒焰,他巴不得他们赶快离开。
124 韩胭之死
告别了韩霖和沈冰心,出了院子不远,卫寒焰就对文正羽道:“你提议来扬州,为的就是这个?”
文正羽目光一闪,道:“卫兄怎么这么说,扬州美景甲天下,我当然是来游玩的。”
“我不愿参与政党之争,不代表我就是傻瓜,”卫寒焰冷冷道,“我原先还真当你我志趣相投,没想到你与其他人并没有两样!”
“既然被你看出来,我也就不瞒你了,”文正羽索性承认了,“我的确是奉了二皇子之命来接近沈家的,现在我已经遭了沈家记恨,完成二皇子的使命就靠你了,你……”
“我不会帮你做任何事!”卫寒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今日起就分道扬镳!”说完就要走。
“等等!”文正羽喊住他,“二皇子怎么说都是卫兄的外甥,与卫国公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卫兄不为其他也要为自己考虑一下吧!”
卫寒焰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
“这个顽固不化的东西!”文正羽愤愤的骂了一句,心里越发恼怒,出发前信心满满的对二皇子保证会完成使命,结果却弄成这个样子,让他怎么向二皇子交待!
“都怪姓夜的两夫妇!”文正羽眸子闪过一抹怨恨,他们一定是大皇子的人,才这么与他作对,他饶不了他们!
因为早晨发生的事,一整天沈家的气氛都阴沉沉的。
千歌与夜凤邪自然也不宜出去游玩了。房间里,千歌坐在绣架前往一条马面裙上绣百子图,夜凤邪倚在描金石斛兰摇椅上,手握一本异志野书,却没有看,而是一手枕在脑后望着专心刺绣的千歌。
“娘子,你总为别人做衣绣图,什么时候也为我做一件衣袍啊。”夜凤邪语气酸溜溜的说。
千歌头也没抬,这件裙子她赶了两个夜晚,如今百子还剩下许多没绣,“你的衣料绣线都是极品,我做了普通的衣袍你也看不上。”
夜凤邪双眼一亮,身体立刻坐直了:“只要是你做的,便是粗布麻线我也喜欢!等回丹阳我立刻把布匹绣线给你,你定要为我做一整套衣物,我才甘心!”
千歌脸微烫,装作低头捻线,道:“不要,那么好的东西出现在我房里,被别人看到了我怎么说的清。”
“不管,”夜凤邪又耍赖道,“反正你不给我做我决不罢休。”
“无赖!”千歌轻声嗔骂一声,没再继续说拒绝的话。
夜凤邪顿时心情大好,几乎想立刻带着千歌回丹阳了,不过看看她手中未完成的裙子,只得无奈的倚回躺椅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正是满室温馨的时候,青枝突然急匆匆的走进来,道:“小姐、公子,不好了,韩小姐自缢了!”
千歌手中动作一顿,而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刺绣:“怎么回事,慢慢说。”
韩胭死了也好,她今日不顾脸面和自尊也想留在沈家,可见她对沈家富贵的执着,留着总是个隐患,说不定哪日又会对沈姐姐下手,凶手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青枝见千歌神色淡然,也就不着急了,道:“据韩家的丫鬟说,韩小姐被带回住处后,就伤心的倒在床上哭泣,还大发雷霆的把所有下人都赶了出去,下人们忙着收拾行李,就没有太在意,马上要到午膳时间了,下人敲门许久没人应,连忙把门撞开,就看见韩小姐吊在房梁上,尸体都快冷了。”
“说她是自缢,可是发现遗书了?”千歌问。
“正是,”青枝道,“遗书上写着她承认是她指使紫雀下药害少夫人的,因为逃不过良心的谴责,又被赶出沈家,以后再难见到兄嫂,伤心欲绝,生无可恋,所以唯有以死谢罪了,韩公子现在伤心的不得了,沈老爷和少奶奶也很难过。”
“这一招倒是高明。”夜凤邪懒洋洋的道。
“可不是么,”千歌道,“只是可怜沈姐姐刚成亲就遭遇这些,与韩公子的夫妻感情,只怕也要受影响了。”
千歌把最好一针绣完,一名栩栩如生的持扇孩童跃然锦上,将绣线剪断,收好裙子,千歌站起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也该去看看。”
千歌和夜凤邪当即都换上颜色稍暗的衣服出了门。
韩胭殁了,沈家虽然不至于全府缟素,但是喜红灯笼都撤下了,下人也都换上了素色的衣服,前几日的喜气洋洋一分都不见了,满府笼罩着一层沉沉的阴郁。
千歌和夜凤邪到了地方,就见韩家的奴婢全部在头上系上白布,正在准备将韩胭收殓,运回韩家发丧。
沈老爷只在韩胭被发现自缢的时候过来看了一眼,就离开了,沈冰心虽然在场,但明显被韩家人排斥在外,就连韩霖也离她远远的站着。
千歌冷笑一声,韩胭一死,韩霖对她的怒气立刻就没了,现在只怕要认为是沈家把韩胭逼死的,对沈家心存记恨了。
夜凤邪应付向这边走过来的文正羽,千歌走到沈冰心身边,轻唤道:“沈姐姐。”
沈冰心转头见到千歌,一直忍着的眼泪立刻就掉下来了,她不明白为何前一刻还沉浸在新婚的喜悦甜蜜中,后一刻就接连发生这样的事,她明明没做错任何事,却先是被人下药,后是夫君对她冷眼相对、不理不睬。
千歌拿出手帕给她拭泪,道:“姐姐别哭,妹妹来给你讨回公道。”
沈冰心止住眼泪,道:“妹妹的意思是?”
“姐姐相信韩胭会自缢吗?”千歌问。
沈冰心一惊,急忙道:“妹妹也觉得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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