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忘言缓缓摇头,望着冷月湖水,眉峰紧锁。
萧瑟瑟,你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亥时两刻,玉忘言一人来到萧瑟瑟的院前。
此刻山宗已经去忙,玉忘言见眼前灯火通明,窗纸上映着绿意和萧瑟瑟的身影,举步走了进去。
许是因为心里疑窦太多,让玉忘言忘了开口问话,就直接绕过屏风。结果,当他看见房间的景象时,才恍然一窒,暗自责备自己的失礼。
“王、王爷。”萧瑟瑟的肩背都露着,因在上药,衣衫退得很低,酥胸若隐若现。
这样的□□皆被玉忘言撞见,萧瑟瑟羞窘的错开目光,红了脸。
“本王去屏风后等着。”玉忘言赶紧撤去。
绿意见状,加快了给萧瑟瑟上药的速度,一边抱怨:“小姐也真是,是不是酒喝太多了弄得原来的伤口又有点出血,还有肩膀上这个新伤口是哪里来的,小姐怎么都不告诉绿意!”
萧瑟瑟不语,这会儿哪里听得到绿意的问话,只一个劲的偷看屏风,总觉得玉忘言的视线会穿透过来,落在自己的肌肤上。
一想到这里,萧瑟瑟就觉得浑身都在发烫,不自在极了。
好不容易挨到绿意包扎完,萧瑟瑟忙敛上衣服说:“你退下,去喊王爷过来吧。”
“好吧好吧,那绿意去外面等着了。”绿意吐了吐舌头,提着药箱绕过屏风,见玉忘言还负手默默的等着,不由好笑:“王爷可以进去了,反正都是夫妻,也不至于这样吧。”
玉忘言没理绿意,走出屏风,来到榻前。
“王爷……”萧瑟瑟双颊仍旧绯红,心里却因黄莺的事而忐忑。
自己受伤了,玉忘言是一定会询问原因的。
“是怎么受伤的?”同萧瑟瑟想的一样,玉忘言问了。
“我……不小心弄伤的。”
“旧伤也有些裂开。”
“我会当心的。”
“嗯。”玉忘言若有所思,皱起的眉头像是黛色的山峦,半晌后轻问:“是不是有人背着本王欺负你?你可以告诉本王。”
萧瑟瑟心下一怵,怔怔的说:“没有人欺负我,我很好的。”
“你尽管说,不要受委屈。”
“真的没有……”萧瑟瑟低头,鹅脂般的脸上映着烛火流光,静美温暖。
“王爷,你今夜不舒服,已经这么晚了,快些休息吧。”
玉忘言墨玉色的眸底,有浅浅波澜兴起。虽然萧瑟瑟刻意隐瞒,但他所感受到的却是她的真诚和维护。
思及家宴上她的行为,不惜开罪那些妃妾也要让他去休息。正是她的维护,让他顺理成章的退席而不会被人怀疑到丝毫关于血蜈蚣的事,玉忘言问道:“之前为何要为本王挡酒,坚持让本王去休息?”
“因为……我看到你不舒服,还有,喝酒伤身体。”
“就因为这个原因?”
萧瑟瑟喃喃:“我希望王爷能好好的,不管是身体,还是心情。”
玉忘言怔忡,心底缓缓涌出某种温暖的情绪,像是淡淡的感动。
尽管对萧瑟瑟仍有许多的猜疑,但玉忘言决定还像之前一样照顾她。她的秘密,他不捅破,会慢慢的探查,查清楚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瑟瑟,你好好休息。”
玉忘言扶着萧瑟瑟躺下,时间已晚,他也该离去了。
萧瑟瑟躺在榻上,望着窗外玉忘言的身影消失,心中酸涩。
她不确定他方才是在试探她还是真的关心她,只是,他明明已经知道她不傻,为什么还要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体贴细心,甚至不问她装傻的缘由?
萧瑟瑟想不出。
而更加令她担忧的是,黄莺的尸体迟早会被发现,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风波。史侧妃折了丫鬟,也更不会善罢甘休了。
此刻,王府的后湖,史侧妃心急的小跑而来。
今夜家宴她吃了瘪,回去自己院落后就派了黄莺出来,让黄莺找机会杀萧瑟瑟。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为什么黄莺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史侧妃坐不住了,赶紧跑出来寻找黄莺。浅雪上还有些脚印,她循着脚印乱走,走着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就到了后湖。
黄莺呢?那个丫头到底跑哪里去了!
“史侧妃,您是在找她吗?”
冷不丁一道声音响起,在这冷夜无人的湖畔听来,瘆人的很。
史侧妃“啊”了一声,惊恐的瞅过去,看见的画面令她克制不住,尖叫出来。
“看来史侧妃真的是在找她了。”
山宗眼角带笑,笑意不达眼底,瞳心泛着致命的冷意。
他的手中提着一个湿漉漉的女子,女子心口插着根珠钗,血迹已将衣物染成淡淡的红,糊在身上。
“这是您的随嫁丫鬟黄莺。”山宗把黄莺的尸体扔到史侧妃面前。
史侧妃惊得后退,当看见黄莺因不甘而保持扭曲的嘴角时,再度吓得尖叫出声:“弄走!还不快把她弄走!”
“物归原主,为什么要弄走?”山宗冷冷一笑,“看来是史侧妃不愿意要她了。”
“你弄走啊!”史侧妃再后退,高耸的胸口剧烈起伏。
山宗目光犀利,落在史侧妃血色褪尽的脸上,目光一寸寸变得更为森寒。
“史侧妃,您说在下要是把黄莺的尸体扔到赵左丞相的府门口,他会是什么反应?”
史侧妃惊得打了个激灵,恐惧之下脱口而出:“你敢!”
山宗轻笑了声:“你们主仆还真是赵家派来的。”
“不是!”史侧妃意识到自己露馅了,一颗心一落千丈,惊慌的叫道:“山宗,你一个王府侍卫,还敢污蔑当朝丞相?”
“很明显不是污蔑。”山宗看了黄莺一眼,俯身,将她胸口的发钗□□。
“算了,赵左丞相年迈,就不去吓唬他了,挑个年轻的吓唬吧。”山宗用一张白布包裹起发钗,冷笑着看了史侧妃一眼,喝道:“弟兄们出来,把史侧妃关进偏院,严加看管!”
“是!”
两名侍卫突然现身,钳制住史侧妃,在她的惊叫声中,一起冷冷看着她。
史侧妃面色发狠,叫道:“山宗,我是瑾王府的侧妃,你居然这样对我!”
山宗冷道:“侧妃派人刺杀王妃,在下身为王府的管事,怎还能袖手旁观?”
“你——”史侧妃喊道:“是萧瑟瑟先惹我的!”
“在下记着的可是史侧妃先挑衅王妃。”山宗挥挥手,让侍卫们将史侧妃押走,似是又想起什么,冷冷笑道:“史侧妃是湖阳人吧。”
史侧妃倒抽一口凉气。
山宗道:“赵家从前也是出身湖阳,怪不得把您安□□瑾王府,都是乡亲,用起来好沟通。”
史侧妃惊得双手发颤,瞳孔颤抖的大张。
“可惜老乡也不是那么可靠。”山宗嘴角一扬,狠厉的笑容浮出,“赵家怕是会后悔,竟派了个这么笨的老乡来。”
☆、只是野种
很快,黄莺的死讯就在王府里传开。
第二日萧瑟瑟梦醒时,就已经听见外面路过的家丁婢女在讨论黄莺的死。
这让萧瑟瑟心中紧张。
但事情的发展有些超乎萧瑟瑟的预料,因绿意告诉她,府里人都议论说,黄莺是被史侧妃杀害、推下后湖的。王爷因此责罚了史侧妃,将她打发到偏院去了。
“小姐小姐,那个史侧妃怎么这样啊!”绿意在往炭火盆子里添炭,边添边道:“黄莺是伺候她的人,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能杀了人家呢,真是个坏人!”
萧瑟瑟没说话,心中明白玉忘言是清楚真凶是谁的,昨晚他来探望她所说的那些话,就很像试探。
她只是没想到,玉忘言会借着此事贬谪史侧妃。从黄莺昨夜的话来看,之前的几场刺杀事件就是史侧妃和黄莺从中传递消息,而更令萧瑟瑟介怀的,是那个使用杏花无影针的高手。
后湖的八角亭下,肃杀寂寥,烟水迷蒙而清冷。
玉忘言长身玉立,眉梢染着些晨间的薄雾,濯玉般的眸中倒映水色天光。偶有一两只不畏寒的水鸟划过,湖水翻起涟漪,瞳底浅浅波澜。
“王爷,一切和您预料的一样。”
山宗来了,星眸含笑,给玉忘言拱手施礼。
“昨夜管史侧妃套话,又将她关押到偏院,她果真按捺不住跟外头联络。我让弟兄去跟踪了,最后真是追到赵家。这下她和黄莺的来历确定无疑,我们也算是握住赵家一个把柄。”
“没那么容易。”玉忘言平静的说:“湖阳赵氏入朝为官多少年,积累下的势力盘根错节,更甚于塘城萧氏。要扳倒赵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那就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的来。”山宗想了想,道:“等羽翼都被拔除了,哪怕是凤凰也会不如鸡。”
玉忘言缓缓摇头,“山宗,有句话叫: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山宗星眸变深。
“但也有句话叫: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玉忘言轻拂袖,袖上一片残叶打着旋悠悠坠落,“只要天英帝决心收拾赵家,剩下的赵家党,多半会为了自保而与赵家切断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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