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女子冷冷问。
“朋友。”
“朋友?”
“对,朋友。”萧瑟瑟的唇角,轻轻一勾,“我在来北魏前,浔阳王妃把她的发簪借给了我,还告诉我,我可能会碰到一个很可怕的人,这支簪子能从那个人手里救我一命。”
女子用恶毒的口气低吟:“她说的那个可怕的人,除了我,也没别人了。”
她将簪子递还给萧瑟瑟,萧瑟瑟伸手去接的时候,衣服里又掉落出一个东西。不是别的,便是她那暗含玄机的玉佩。
女子的脸上又划过一抹惊讶,这次,她甚至主动捡起了玉佩,仔细盯了半晌,方愕然道:“你是武陵何氏的人?”
“算是吧。”
“这块玉佩,竟然在你手里,你可知道很多人找了它多久。”
萧瑟瑟因着惊讶,找回了些微精神,“这玉佩到底有什么秘密,你知道?”
“你身为它的主人,竟然会不知道。”女子嫌弃的说:“听说,这玉佩关联着一张藏宝图,谁要是看见了那张藏宝图,按着图上去找,就能得到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
萧瑟瑟眼神一沉。
怪不得为了这块玉佩,赵家肯让玉倾扬对张锦瑟设了那么大的一道局。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财富对赵家来说,不仅能收买成千上外的心腹,还能私底下招兵买马,组建军队。
这简直是无上的诱惑。
也怪不得,武陵何氏不敢存留这块玉佩了。
“这玉佩,你收好吧。”女子把玉佩交给了萧致远,转身便走。
“你……”
“放过你们了。”华丽的楼兰头冠,在阳光中飘作七彩。
随着她的离去,声音也渐渐模糊,“我与你们浔阳王妃同属‘花谷七宿’,她的朋友,我杀不得……这是七花谷的守则。”
捡回了这条命,萧瑟瑟软软的瘫靠在一棵树上,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连着头发也像是洗过一样,都沾在衣服上和脸上。
从前也有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经历,可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紧张惧怕的难以再多撑半刻。
她看看左手里的簪子,再看看右手里的,嗓子里忽然飘出两声单薄的笑声。
她自嘲的想着,自己这样屡次的戏弄阎王爷,将来若有一天真的死了,会不会被罚着在地狱干活呢?
重生后的这条命啊,还真是硬的没话说。
“表小姐!表小姐!”
萧瑟瑟听见了两道此起彼伏、间或重叠的喊声。
这喊声由远及近,她半晌都以为是幻觉,当眼前出现了何欢何惧的脸时,萧瑟瑟的心猛地一弹,仿佛是要从胸腔里冲出来了。
“何欢!何惧!”
☆、平城重见
萧瑟瑟的声音颤抖,带着粘稠的哭腔。
发白的嘴唇在喊出两个人的名字后,没有完全合拢,就又颤抖的开启了些,呢喃出细碎的笑声。
“太好了,你们没事,我不是在做梦吧……”
“表小姐,你、你怎么样?脸色看着好差!”何欢担心的打量着萧瑟瑟,越看眼珠子瞪得越大。表小姐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紧接着何欢的胳膊就被萧致远拉住,“何欢大哥,我和姐姐跟其他人走散了,他们在那边的山坡上!”萧致远指了过去。
何欢顺着萧致远的指向,抬头去看,然而萧瑟瑟猛然从地上弹起来,扒住何欢的双肩,冲着他喊道:“王爷呢?王爷怎么样了!”
“表小姐……”
“王爷怎么样了!”
何惧将何欢推开,轻轻扶了萧瑟瑟,“表小姐,请放心,王爷已经护送玉魄帝姬往平城去了。”
“你说什么?”怔怔的萧瑟瑟,迷离的眼底,有什么情绪在酝酿着,亟待爆发。
见她这神情恍惚的样子,何惧觉得心口被锥子锥过,一字字的说:“那天,王爷带我们冲出了包围,后来又遇到几次偷袭,我们都闯出来了。这两天上了平原,就不再害怕那样的袭杀。王爷须护送玉魄帝姬去平城,他让我跟阿欢无论如何要找到你。”
萧瑟瑟迷离的眼底,暗光旋动,“意思就是……王爷没事了,是么?”
“是,表小姐请放心。”
再次得到肯定的答案,狂喜排山倒海的淹没了萧瑟瑟。
她觉得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雀跃过,全身的伤都不疼了,刚才遭遇的恐怖也被抛到九霄云外,连空气都清新无比。
“忘言没事了,忘言没事了……”
她一个劲的喃喃,久久都没有停下。
有何欢何惧的帮忙,萧瑟瑟和萧致远很快就被送回到山坡上。
正好上面的苦战也结束了,连山宗和隐王这样的高手也受了点伤,心里正记挂着萧瑟瑟,见她平安回来,还带来了何欢何惧,众人的心里都暗舒一口气。
“隐王。”萧瑟瑟恢复了冷静,来到他面前,低声道:“那晚上你提到的‘那对夫妻态度不明’,说的可是苍氏的少将军和他的夫人?”
隐王一记微明的目光扫来,“瑾王妃见到他们了?”
“我如果说的没错,那位苍氏少将军的夫人,是个穿着楼兰服饰的汉人,能够驭蛇,是江湖上的花谷七宿之一。”
隐王缓缓点了点头,“是她。七花谷能人辈出,即便是我们这些修习了阴阳术的高手,也不见得就能敌过他们。”
萧瑟瑟的语调结了淡淡的冷霜,“七花谷也好,阴阳圣宗也好,你们江湖上的事我不想过问。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打得什么主意,又要利用我们做什么。”
“你想要和平么?”隐王再度问出这句话。
“自然。”萧瑟瑟答得坦荡荡。
隐王一笑:“那就当成是……在下利用你们,助我名正言顺的回到平城。”
萧瑟瑟不能不存疑,“名正言顺的回到平城,你就有把握斗败皇后?”
“机会千载难逢啊……”隐王笑着,缓缓展平了广袖,“所以,不成也得成。”
乙巳年的初秋,萧瑟瑟一行随着隐王抵达了平城。
萧瑟瑟不会忘记那个日子,乙巳年九月初二,也是距离重阳节还有七天的日子。
隐王的回归,就像是“不速之客”的突然造访,在北魏皇廷引起了轩然大波。在这场震惊之下,很多变化就像是冰面下的暗涌一样,表面上看不清,其实已经涌动的十分激烈了。
北魏在列国中地处西北,再加上毗邻楼兰,风土人情上和大尧差得很多。就比如皇宫里招待贵客用的酒,都是混合了羊奶和葡萄汁的果奶酒。
大殿中,很多人都端着盛有果奶酒的杯子。而萧瑟瑟随着隐王进去的时候,余光里也看见那些人端着杯子的手,有的抽搐、有的使劲的恨不得掐碎杯子,还有的手一抖,杯子摇摇晃晃的差点就要掉下来。
而这些,萧瑟瑟只是用余光扫过。平素绝不失了礼节的她,这会儿,连上座的皇帝都没有正眼去看。她的视线从进来的一刻起,就完全缠绕在一个人的身上了。
她和玉忘言,明明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没见,可萧瑟瑟却产生了错觉,仿佛他们上次见面是很多年前。
一颗心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猛烈的撞开了萧瑟瑟的胸膛,飞了出去,像是一只扑火的飞蛾,竭力的扑向那双濯玉般的眸子,投入那眸底的激动和痴情中。
她的心很热很热,炽烈的燃烧着,可是身体却好像很冷,冷的巴不得能立刻被他抱在怀里,让他抚一抚,亲一亲。
座上的北魏皇帝脸色不好,尤其是看到隐王突然回来,想着自己那不贞的淑妃,再想着他疼爱器重的儿子说不定是别人的种……心里就矛盾的七上八下。
他勉强扯了抹笑,“在玉魄帝姬的面前,先谈正事,你的账之后在跟你算。”
隐王目无焦距,唇角有一道浅不可查的笑,“儿臣遵旨。”
倒是玉魄,从看见隐王进殿起,眸子便瞪得比鹌鹑蛋还要大。
她可是记得清楚,端午节的时候,在顺京街巷里看见的那个敲磬的盲人乐师,受到了听者的侮辱,唯有她欣赏他的音律,出口帮他说了几句话。
她那时候想破脑壳也不会猜到,这盲人乐师竟是北魏的隐王,她未来的小叔。
隐王像是感受到玉魄的视线一直徘徊在他身上,浅勾唇角,将脸转向玉魄的方向。
玉魄的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明知他看不见东西,可还是觉得自己被人看穿了似的,脖颈上也染了淡淡的红晕。
这会儿萧瑟瑟早按捺不住了,让她多在殿上站一会儿,比酷刑还难受,她知道玉忘言也和她一样的心情。
好在北魏皇帝也明白,给了这个人情,笑道:“瑾王妃和各位贵客都请入座吧。”
“多谢陛下。”萧瑟瑟颤抖的福了福身,眼神示意了大家,便快步朝着玉忘言走去。
“瑟瑟。”这声唤,听在萧瑟瑟的耳中,忽然就热泪盈眶。
玉忘言早已站起,走出宾客席,和萧瑟瑟相会,然后猛地拉过她的手,胳膊在她的腰间一横,转身就将她带回到席位上。
“瑟瑟,让我看看你。”玉忘言的喉结滚动。这些日子真是煎熬,像一场醒不来的噩梦,梦里只有厮杀、鲜血、死亡、逃奔,却没有她的一点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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