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就这一点来说,老明王可比自己的儿子要强得多了。齐老太太那会儿用尽手段和心思,哄得老明王是真正对她动了心用了情的,而且,老明王之后虽然还是免不了跟那些妾室在一起,但除了这个,其余的地方,从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情。
齐老太太想到这里,不由得也有些恼恨自己的儿子,若非他这样擅作主张,她原本可以说动齐氏的,也不需要退而求其次了,毕竟这动了感情的夫妻和因利益不得不结合在一起的夫妻,总是要牢固得多的。
齐老太太心中计定,忙开口道:“你的话,我怎会不信呢?我只是一时难以相信罢了,谁能知道鼎儿居然对你做下这种事来呢?蕊儿,真是委屈你了。也难怪你心中有怨,若换作是我,心里也会不舒坦的。可恨我却疏于查探,叫你受委屈了。”
“蕊儿,你只管说,要鼎儿如何补偿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叫他去做,势必是要叫你出了这口气才好的。你只管开口,这件事,我自然是要替你做主的,总要叫你满意才好!”
齐老太太言罢,又劝齐氏道,“不管你要怎样,只要不取了鼎儿的性命,不闹到外头去,我自然都是支持你的。只不过,这件事情,便全是鼎儿的不对,你也不好逼迫得太过了。你好歹也是他的王妃,将来云南回真族中教中的那些事,若有鼎儿开口,自然也都是你的儿子承继的。再有王府的世子之位,也只有鼎儿上折子请封了,才能给你的儿子的。你还是要想好了,不能真就跟鼎儿翻脸了。我虽站在你这一边,但我还是那句话,我是不能眼看着你们内讧的,你也不能闹得太不像话了。知道么?”
齐老太太这话,也就是威胁齐氏了。她的意思很简单,她和凌鼎可以让一步,但齐氏也必须要让一步,不能得寸进尺,不能把他们母子逼迫得太紧了。毕竟这府上的当家人,还是凌鼎和她这个明王之母。
齐老太太的意思,还是要以和为贵。齐氏当然能听明白,也当然懂得齐老太太的意思,可是,她这会儿压根没有将齐老太太的威胁看在眼中,若是以前她听了这些话,自然是要让一步的,但眼下,自那日得了宁王妃的饿准话之后,她就不惧齐老太太和凌鼎了。
这府里他们当家做主是没错,但在府外,却是皇上说了算的,凌鼎这个明王,能大得过皇上吗?如果皇上一意抬举齐氏和她的儿子,她哪里需要去看凌鼎和齐老太太的脸色呢?
更不要说,还有未来的太子妃和太子给她撑腰了。她根本不需要听从齐老太太的指示。
不过,该为自己争取的事情,齐氏还是懂得为自己争取的。
“母亲放心,我就算再是伤心难过,也知道这样的事是不能往外传的,宁王妃自然也是知道的,何况,王爷还是她的父王,她自然更不会将这样的事情说出去了,不过,这件事到底还是让我很难受,母亲为我好,我也是知道的,只是,我和王爷好歹也是夫妻,如今又有了身孕,我也不好为了这件事就绝了夫妻之意了,不然的话,我将来怎么见王爷呢?”
齐老太太正暗自为齐氏的识大体而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听的齐氏话锋一转,又开口道,“不过,就算我说了不计较此事,想来母亲和王爷心里也是不能放心的,毕竟,母亲和王爷到底是对我下了毒的,这事难免会让人心有芥蒂,若是不顺着母亲的意思,让王爷补偿我,想来我们也不可能真正和以前一样亲近。所以,我就想着,还是请王爷将后宅里那些没有生育过的妾室给遣散了吧,而且,还请王爷答应我,日后轻易不要纳妾进府了。方才母亲也说了,这事母亲会替我去说项的,那就请母亲将我的意思转达给王爷知道,若真是这样做了,自然也是王爷真心补偿我,我自然不会再计较了。”
齐氏道,“若母亲真心为我好,又替我劝了王爷,我自然也是感念母亲的。从前那几年,母亲对我做的事情,我自然也就不计较了。只要母亲不再劝我和王爷相亲相爱,我们一家人,也能安安静静的过日子,那也就足够了。将来,我也自会像母亲说的那样,跟王爷和母亲一条心,让明王府重振往日荣光的。”
她早就想遣散后宅那许多的妾室了,这世上的正妻,有几个是看妾室顺眼的?老太太还叫她等凌鼎死后再遣散妾室,她可等不到那个时候去,既然老太太说要替王爷补偿她,那就在这事儿上补偿吧。原本这些,就是他们母子欠她的,合该如此补偿。
何况,她心里也清楚得很,他们三个人早就是绑在一起的了,她就是想要老太太和王爷付出代价也不可能了,不如大家各让一步,互不相扰,她不计较旧事,让老太太和王爷舒坦些,老太太和王爷也该让她出一口积郁了这么多年的恶气的。
对于齐氏的要求,齐老太太虽觉意料之外,但细想之后,却也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遣散后宅没有生育过的妾室,这倒是可以做到的,原本,就是鼎儿做错了事,确实也该让一步,这样做了,也才能让齐氏舒坦一些,不然的话,大家剑拔弩张的各不相让,也不利于明王府的团结,更不利于她今后计划的实施。
所以,齐老太太在沉吟片刻之后,就同意了齐氏的要求:“蕊儿,你放心。我既然说了替你做主,便自然是要替你做主的。这件事你也不必管了,只管安心养胎便是了。我会和鼎儿说清楚的,不出这几日,我就会找鼎儿来,单独跟他说说这事,他就算不愿意,我也定要叫他愿意的。你只管瞧着就是了。到时候,我还会叫鼎儿当面给你道歉的。”
“但只一样,我若是替你做了主,你就得像你说的那样,不能再对我们母子心存芥蒂的,大家到底也是一家人,你就念在我是一片苦心为了你和王府,鼎儿又给你道歉的份上,你千万不要再对我们母子有所芥蒂才好,我们一家人,还像从前那样过日子方好。”
齐氏点点头,微微抿唇道:“母亲放心,我既然说了,自然不会再去计较这些的。我们到底也还是一家人,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齐氏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怕齐老太太这会儿答应得好好的,将来等眼前这件事过去后又会变卦,到时候又给她下毒或者怎样,逼着她非要她跟凌鼎相亲相爱的,她不愿做那任人拿捏的人,总得要齐老太太有个忌惮才好,免得齐老太太还以为,她非得靠着她们母子才有活路似的。
想到这里,齐氏的声音便又带了几分凉意道:“方才母亲说,将来云南族中和教中的那些事,只有王爷开口了,才能让我的儿子承继。还有这世子之位,也是王爷上折子请封了,我的儿子才能得立。我在想,母亲这话说得是不是有些太武断了。母亲久不在京城,可能不知道,如今的局势已不比当年了,就算如今明王府的处境比五年前尚且要好些,但到底还是在皇城里,若是皇上想要插手这些事,恐怕王爷的心思,还是做不得准的。说到底,皇上圣心裁决,想要谁承继这世子之位,自然也就是谁,纵然母亲和王爷会有不喜,这圣心裁决,恐怕也不是母亲和王爷能够插手的了。”
齐老太太拧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这话的意思,难道是在说,这明王府里的事情,我和鼎儿还做不得主了吗?”
齐老太太听了这话,心里不禁有些生气,她已经察觉到齐氏想要说什么了,但齐氏尚未明言,她也不能先说出来,只能耐着性子有意诱引齐氏往下说去,她倒也不是因为齐氏的这些话生气,毕竟齐氏还什么都不知道,自以为还有倚仗可靠,认定他们母子无用也是正常的。
她只是没有想到,齐氏竟公然敢说这样的话给她听,由此可见,齐氏倚仗的那人,也就是宁王妃,让齐氏几乎是深信不疑了。
这也让齐老太太认识到,如今他们母子和齐氏之间,不仅仅是来自于内部的信任问题,还有外部的刺激,她不仅仅要着手解决他们母子和齐氏之间的问题,还要尽快把那件旧事翻出来,让宁王夫妇的地位一落千丈才好。
“府里的这些事情,母亲和王爷当然都是能做主的,但是立世子这样的大事,王爷就算能做主,皇上那里,又岂会不关注呢?”
齐氏微微抿唇,道,“不管怎么说,母亲和王爷还是看重我的,如今我有了身孕,将来若生下儿子,母亲和王爷必然也会看重自己的嫡孙和嫡子的。我自然也不会担心这个。我只是想说,母亲和王爷看重的明王府的这一切,我心里自然也是看重的,但这些,不仅仅是靠着母亲和王爷的努力就能守住的,关键,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看未来主子的意思。”
“所以说,母亲还是不要插手得太多了,以免会错了皇上的意思,或者是未来主子的意思。这些事,有我和王爷在,母亲大可放心,我和王爷都知道该如何去做。您的那些想头,有些已经不适应当前的局势了。所以,还请母亲日后也不要再逼迫我按照您的想法做事,我也不是一定要依靠您的看重,才能为我儿子争取这个世子之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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