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等孙延龄有什么反应,就歉然笑道:“离开桂林的时候,走得急,格格她有许多事情不大清楚,还请延龄少爷见谅。”
这番话听着恭敬,也透露出一些四贞不知道的信息。
她狐疑地看着白彦松。
依表哥的性子,若是换个人对她这般无礼,只怕表哥第一个就不肯依,怎么看表哥的态度,倒像是真把孙延龄当成孔家的贵客在看待。
难不成,那婚约之事是真的?
要不然,孙延龄怎么会屡次三番的挑衅,还这样的肆意妄为?
不要,她才不要和这个魔头有什么牵连。
四贞听得心惊胆战,忍不住冲白彦松连连使眼色,恨不得赶紧回宫里去。
孙延龄见她如此,脸上的讥讽之色更浓:“怎么,你就这么怕我?亦或者是,你怕听见什么不愿意听的消息?你如果实在不愿意就算了,把我孙家送过去的信物还过来,这桩亲事,就做罢了,你就进宫去做你的娘娘,我呢,绝不再相扰。”
“什么信物,你胡说什么?”四贞哀求地看着白彦松,“表哥,他这么胡说,你也不管吗?”
这会儿是在大街上,就她下来这会儿,已经有行人纷纷看过来,虽然四周都有侍卫们挡着,可她不可能像在灵光寺一样和孙延龄大打出手,只有借助表哥。
谁知,白彦松却似没看懂她的眼神一般,叹了口气说道:“格格,这事还是当面说清的好,先前属下以为延龄少爷已经战死,也就没和您说起,如今既然他还活着,这事,就不该瞒着您了。”
说完,他便转过身,率先走进了旁边一家看着比较清雅的茶楼里。
还吩咐侍卫们守在外头。
四贞咬了咬牙,扶着画眉的手,施施然走了进去。
……
孙延龄脸上的笑意陡然凝结,定定地看着四贞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眼眸暗了下来。
她分明是不愿意。
为了清静,白彦松在二楼定了个雅间。
心里头有事,脑海中飞速闪过许多念头和线索,四贞上楼时就走得有些恍惚,突然,她一声惊叫,脚歪了一下。
因为楼梯窄,画眉和云雀都跟在后面,见势,连忙去扶。
结果云雀踩到了画眉的裙角,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和后面的云雀撞在了一起。
要是四贞再摔下来,她俩避之不及,几个人都会成了滚地葫芦。
在最后面的孙延龄一个纵身跃起,脚往栏杆上一点,将四贞揽在怀里,然后轻轻巧巧地跃上楼去。
四贞在歪脚的同时,就反应过来,正准备抓住栏杆,身子却突然被人紧紧抱住跃了上去。
被人紧紧的抱住,同时有炙热的气息贴近。
“媳妇儿,走路要看路。”孙延龄笑道,轻轻将她放下。
四贞抬起头,看着离她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看上去好像翩翩公子救了佳人之后,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可他的手,刚才分明在她的腰上捏了一把。
真是个登徒子。
四贞的手挥了过去。
孙延龄的话音一落,就觉得掌风扇了过来。
他不避不闪,等四贞打完,然后一伸手,将四贞打他的那只手抓过来,用牙咬了咬。
“纤纤玉指,滋味不错!”他还做出吃了好东西的表情“你是狗啊。”四贞骂道,甩开手。
孙延龄冷哼了一声。
“你有完没完?”他挑眉问道,“我救了你,你倒打我,你想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四贞喝道,“你为什么屡屡纠缠不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长这么好看,小生只是情不自禁而已。”孙延龄一本正经地回答。
四贞知道和他没法说清,只得白了他一眼,走进了雅间里。
白彦松看着走进来的两个人。
孙延龄的脸上虽然有些青肿还有几道浅浅的指痕,但并不能掩饰他的俊美,飞扬翘起的眼角,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时时刻刻都上扬着,不笑也带着三分笑意。
阿贞垂着头,只看到长睫毛忽闪忽闪,冬日正午明亮的阳光透过琉璃窗照在她的脸上,眉目如画。
真是一对璧人。
白彦松心头生出几分苦涩。
他想起当日王爷和王妃交待他的话,敛了敛神:“先坐下吧,吃点东西,咱们边吃边说。”
“媳妇儿,你怎么只要这个?既然要吃东西,当然要点好的吃,你别给我省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等回宫就错过饭点了,你可别饿着。”
孙延龄不顾四贞的白眼,笑嘻嘻地说。
“孙延龄,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不吃了。”被他一口一个媳妇儿叫着,四贞终于发了火。
“行,媳妇儿你说啥就是啥。”孙延龄大咧咧的点点头,看着对他一脸嫌弃的四贞道,“不过,我说,女孩子不能太凶悍,你这个样子,会把宫里头那些娘娘们吓坏的。”
还一把拉住准备起身的四贞,嬉皮笑脸地说:“我都说不叫了,你还生什么气?别气了,女孩子,多笑笑才更好看。”
四贞咬了咬唇,好看的贝齿印在红唇上,看得孙延龄一愣。
感觉到他的眼神,四贞忍不住又举手打过去:“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的眼睛挖掉。”
她瞪着眼睛,气势汹汹地说。
那亦娇亦嗔的模样,看得人心头一酥。
白彦松转开了眼睛,轻咳一声:“阿贞,你与他,确实有婚约。”
四贞的手垂了下来,惊讶地看着白彦松:“表哥,怎么你也跟着他一起胡说?若是我同他有婚约,我怎么会不知道?”
刚才她就想了,只怕表哥也是误会了,毕竟孙叔叔想让她做儿媳妇的事,军营里好些人都知道,为此,哥哥当年还笑话过她,说要是成了,她就是孙家的童养媳。
表哥肯定是误会了。
白彦松摇了摇头:“不是胡说,这事,秦嬷嬷也知道,你回去一问即知。我还记得,王妃说,因为战事吃紧,你年纪还小,所以两家来不及过礼,只是合了你们的八字,下了小定,孙家的信物是一只祖母绿圆珠手串,你父王给孙将军的,是一柄宝剑。他常用的穿云剑……”
孙延龄解下腰上所系的佩剑。
四贞的手忍不住抖起来,她拿起那把剑,抽了出来。
切玉如泥,寒光四射。
剑柄上,还用小篆刻着“穿云”二字。
的确是父王的宝剑。
可是,父王、母妃怎么会给她定这么一门亲事?
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
四贞定定地拿着那把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孔四贞!”孙延龄似笑未笑地说,“这是我们父母定下的亲事,虽说父母之言,媒妁之语不能违背,但你今天给句话,你若是不认这门亲事,从现在起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你把那手串退给我,把这柄剑拿回去,从今往后,我们就两不相干,我孙延龄绝不再纠缠于你。”
“只要退了这门亲事,你就去攀龙附凤,进宫做你的娘娘去。我孙延龄虽然不才,也不至于非得赖上你。要不是为了家父的遗愿,我才不进京一次两次的来找你。承不承认这门亲事,你给句痛快话吧!”
第62章思量
四贞心乱如麻。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令她不知所措。
父王、母妃竟然给她订了一门亲事。
订下了孙延龄。
她抬眼朝孙延龄看过去。
不可否认,孙延龄长得好。
眉秀如远山,眼睛亮如朗星、清如湖水,鼻挺如刀锋,唇如菱角般的翘起,高大健美的身形,给人刚猛有力的感觉。
可这个男人,能托付终身吗?
更别说,她心里头还有个影子。
可是,这是父母定下的婚事,她岂能反悔?
若是那样,父王、母妃于黄泉之下,也会不宁吧?
可是,承认了这门婚事,皇上那边……
四贞左右为难。
“这门亲事,就这么让你为难?”孙延龄脸上露出讥讽之意,“亦或是,你舍不得宫里头那荣华富贵,觉得跟着我一个小小的参领,辱没了你?行了,你也别为难了,这把剑还你,把那手串给我,从此我们一拍两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孙某人若再有半句纠缠,都不算男人。”
“阿贞,这可是王爷、王妃定的亲事——”白彦松出言提醒。
在白彦松的意识里,定南王和他的姨母,王妃白氏,所做所为,就没有不对的,况且,这是他们为女儿精挑细选的亲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能反悔?
而且,若是阿贞不认这门亲事,将来,多半是会长留宫中的,阿贞这性子,让她和后宫里的那些莺莺燕燕们争宠,只怕早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帝心难测,就算皇上如今喜爱阿贞,待一朝花去红颜老,又会如何呢?
见四贞久久不语,孙延龄心头生出强烈的不安感。
他赌的,无非就是四贞会遵守其父母意愿,若是她执意不肯,他又何必枉自费心?
毕竟,和皇帝争女人,胜算太小太小,她要是再无心,他何苦花那样的气力去得罪当今天子?
一时间,孙延龄心神不宁,他站了起来。
甚至,他不想听她的回答了,若那回答不是他想要的,他真不知道自己来这一趟有什么必要。
他本来就没将她放在心上,不过是因为母亲执意要他遵从父亲的遗愿,非要让他娶她回去,而他,在察觉到皇上对她的觊觎之心后,争强好胜,不想自己的人被其他人抢走,所以才上了心。
反正大家都没这个心思,一拍两散,也好!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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