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悄悄打听了那是谁家的少爷,让他暗地里吃个闷亏。
“真是个没羞的,竟然解男人的衣裳。”
门外的孙延龄掸了掸外衣,又将马褂系好,方才转身离开。
而接下来的两三天,他都没有换衣服,总觉得衣衫之间,似乎萦绕着一股子香气。
富贵看着不肯洗手的少爷,担忧地又问了一次:“少爷,您究竟把那婚约的事,和贞格格说了没有啊?”
第56章质问
孙延龄眉毛一挑,对富贵说:“都讲了再别提那婚约之事,你怎么还说?”
富贵摸摸自个的头,为难地说:“老夫人交待的,让我盯着少爷,这次回来,务必要把这事办成了。”
孙延龄瞪他一眼:“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是我的人,归我管,不用听老夫人的。”
富贵瞅着他嘿嘿笑:“少爷,您在老夫人面前,怎么不说这话啊?”
他再瞅瞅孙延龄的衣服和手:“再说了,要不让提,您干嘛这几天都不换衣服不洗手?以小的来看,你分明是对贞格格有意。”
孙延龄站起来:“呸呸,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对她有意了?她那样的……”他咽回不守妇道几个字。“她那样的,我怎么会喜欢?”
富贵嘟囔道:“明明嘛,从灵光寺回来你就不肯换衣服洗手,还不是因为贞格格……”
孙延龄涨红脸,瞪大眼睛:“少废话,去,叫人提了热水来,服侍本少爷更衣、洗漱。”
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道:“要不是那天打架打累了,我会不换吗?现在都快臭死了。”
富贵应了声,低下头嘿嘿笑着往门外走。
走到门口,他到底没忍住:“少爷,贞格格那么能打,您在她手里都讨不了好去,将来咱们府里头,谁做主啊?”
“当然是我做主,夫为妇纲……”话未说完,孙延龄抓起一个靠枕,朝富贵扔了过去:“去,我才不要那个母老虎,再说了,什么叫她比我厉害,明明是本少爷好男不跟女斗,让着她……”
富贵一把接住靠枕,挤眉弄眼地笑道:“那不还是少爷您在贞格格那里讨不了好嘛?小的可是记得你曾经说过,沙场无父子,没有男女之别的,怎么那会儿,您会让着贞格格呢?”
是啊,为什么自己偏偏会让着她呢?
孙延龄哑然。
片刻之后,他一扬眉:“那不是在沙场上,再说了,少爷我和她又不是生死之争,犯得着用全力嘛?况且,胜了一个小丫头片子,那也是胜之不武。”
“行,行,少爷您说得有理。”富贵把靠枕放回椅子上,拉了门出去,然后,从门外探了个脑袋进来,“胜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叫胜之不武,那打败了呢?”
说完,他立刻关了门,消失在门外了。
“张富贵,你回来,我保证不打死你。”孙延龄扔出去的靠枕只打到了门,气得他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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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贞在灵光寺被孙延龄调戏之事,等她回宫后,到底还是被太后知道了。
听到太后的传召,刚刚回宫的四贞顾不得休息,连忙换了浅碧色的旗装,重新梳了两把头,往慈宁宫去。
还没进门就听得太后急赤白脸的呵斥:“怎么还没见过来?打发人再过去看看,是不是受了伤?去传个太医来哀家这里候着,万一有什么,也能及时给诊治!”
小宫女掀了门帘,四贞忙抬脚进去。
一进门,只见太后上座,恭顺妃等人在旁边坐了一圈,四贞一一行了礼道:“是我的不是,害太后和诸位娘娘担心了。”
太后长出一口气,嗔怪道,“你这孩子胆子也忒大了,遇见那样不晓事的,理他做什么?先跑进院里,再找了人把他往死命里打就是,怎么倒自己和他打起来了?哀家一听,都急死了,这要伤在哪里可怎么办?下回可不能这样了!”
四贞忙走了过去,偎太后怀里撒娇道:“那儿都没有伤着。母后,我下回再不敢了,您且饶了我这一回罢。”
她声音甜甜糯糯,加之说话时娇憨的模样,太后再大的火气看着都没有了,只恼恨地扯了扯她的耳朵道:“哀家晓得你是个有分寸的,只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和男人撕打,就是对也成了你的不对,咱们女孩子名声最重,下不为例罢。”
端顺妃悠悠叹了口气道:“好在咱们满人没那么些假模假式的规矩,草原上面,姑娘追也是常有的事,这要是换成汉人哪,要被人这样非礼,都要以死相拼的。本宫听说你们有本什么烈女传,那上面是谁的胳膊被人拉了一下,那女孩子就把自己的胳膊砍掉了,哎,真是太贞烈了!”
没等四贞回话,一旁的静妃就冷冷笑道:“端顺妃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咱们满、蒙的女孩子不如汉人贞烈还是阿贞没死,你觉得遗撼?”
自打被废,降为静妃之后,孟古青就鲜少说话,成了妃嫔里最沉默的一个,如今突然开口,众人不由惊讶。
她虽然不是皇后了,但威势还在,而福临对她享有皇后时的待遇之事,又呈现默许的态度,端顺妃等人,虽然背后笑话高兴过这事,当着面,却不敢轻易惹静妃。
加之静妃这话问的尖锐,一个答不好,就把在座满、汉的妃嫔都得罪了,端顺妃于是轻轻拍了下自己的嘴:“哎,瞧我这嘴上没把门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是说汉人有些规矩,实在是太残忍了,好生生一个姑娘,就因为男人拉了一下,就不要自己的胳膊了,这不是傻嘛?要砍,也应该砍那个男人的。”
四贞仰起头,对着太后委屈地说:“母后,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着那是个疯子,不能按常理去应付,所以也没把他当什么男人,就像我父王说的那样,沙场不分男女老少的,只要是敌人,交手就要先想着赢,下一回,我会记得那些个规矩的。”
太后若有所思,看了端顺妃一眼,拍拍四贞的手安慰道:“该守规矩的时候守规矩,真要打起来,咱们也不怕谁。你放心,这事皇上已经让人去查了,那无礼的小子,跑不了的。倒是你身边那些人,护主不力,得好好惩罚才是。”
四贞了听,连忙缠着太后道,“母后,您瞧我好端端的,什么事也没有,我身边的人您都饶了罢,是我不好,不怨她们,再说当时的情形,她们已经尽力了。”
“什么叫尽力?做主子的有难,那当奴才的,就该拼了命往前冲才对,依哀家看,放任主子去和别人打架,她们就不是好奴才,全都该打板子,撵出去!”太后板着脸道。
四贞扯着太后,可怜巴巴地瞧着她。
太后叹了口气,然后道:“罢了,既然你求了情,那便不撵了,还在你身边当差,罚两个月的月钱,再打五板子。最叫哀家看走眼的是百灵,原当她是个稳当人,所以放在你身边,谁知道竟然是个榆木脑袋,连人都不知道去叫,下回再要犯错,哀家就要给她换个地方了。”
四贞才和百灵建立了感情,而且,当时百灵和画眉为了帮她,手也擦破了皮,嘴也碰肿了,显然是尽了全力的。
她可不想下面的人,动不动就玩个以身殉主,就算要殉,也得她死了吧,像这样,大家活着,好好活着才行。
所以一听太后所说,四贞连忙道:“母后,她们都尽了力的,真的,您没看到当时的情形,您给我挑的人,真的都很好,百灵也好,杜嬷嬷也好,还有其他的人,都是尽心尽力的,要不然,我在宫里头,也不会这么自在,您就别惩罚她们了……”
四贞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太后方才道:“算了,你的人,哀家也就不管了,这回先这么着吧,板子先寄着,光罚月钱,下一回再出什么差子,两罪并罚,定不轻饶!”
四贞一听,光是罚月钱了,就笑嘻嘻地称谢。
她心想月钱罚就罚了,回头给她们补上就是。
总算,这场小风波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只是给太后跪安之时,静妃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经过,却低声说了一句:“皇上那儿,你得想好怎么解释,这事定然有人在他跟前挑唆,你别大意了。”
虽然有了静妃的提醒,四贞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照她看来,太后这儿她都解释过了,再说,这事过错又不在她,又不是她去招惹那人的,有什么必要跟福临解释。
的确,福临没有来问她,只是叫了画眉和百灵两个去,据她俩回来说,皇上是分别问了她俩当日的情形,还对她俩敲打了一番,令她们以后要尽心尽力侍候,再不许一味由着四贞性子。
这是要对口供,害怕她俩串供吗?
四贞有些不满,想知道什么,不能直接问她吗?
她没想到,福临等她自己前去解释。
四贞当这事已经完了,不曾想,有一天福临突然问她:“你认识那个人吗?”
“什么人?”被福临这没头没脑的一问,四贞莫名其妙。
“那个人说你谋杀亲夫,是怎么回事?你认识他吗?”福临沉脸问道:“亦或者是,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朕和母后?”
“那个人就是个疯子,疯子的话怎么能相信?我头一回见他,怎么可能认识他?”四贞心里虽然不满,但毕竟是皇上在问话,她就依着规矩,恭恭敬敬的回答。
福临却最恨她这副对他疏离的模样,加之心里对这事有了疑惑,更为生气,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问道:“你不认识他,他怎么会说自个是你的未婚夫婿?还有,你为什么会戴着他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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