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况离的思路是对的,若有一个地方,出现命案,当然还是要寻找凶门为主,就算找不到尸体,也有可能找到出事的原因,不太平的地方最易引来动静,只要对方动了,他就能抓住对方的影子。
安歌犹豫了下,向曹炟道:“我们还是去翠羽阁看看吧。”
……曹炟说了声好,二人便往与况离相反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重重宫门,越走越是显得阴深,待进入翠羽阁,发现这进院落相比其他院落的确最大而且内部装饰也较其他院子奢华些,虽然因为内里闹鬼,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还是看得出来这里原本的设置是非常好的,甚至有专门的浴房和花房。
卧室的门是打开的,推开门,一股风扑面而来,吹起屋内梁上的纱幔,乍然一见,以为是梁上挂了一个人,让人心里一惊。
好在有曹炟在,安歌才没有惊叫出声。
定睛看时,原来是卧室内的窗没有关闭,在刚刚下过雪的冬日里,一室的阴凉,而那条纱幔不知为何要挂在梁上。
屋内的圆桌上放着茶杯,茶壶,茶杯倒了一只,桌子上还留有茶渍。
床头一个小小的妆台,妆台上除了胭脂粉盒等,还有两把造型古朴的梳子。安歌将梳子拿了起来,感受它的温润,之后却是微蹙了眉头,“这梳子倒不像长久未用过的。”她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何以见得。”曹炟问。
“这梳子上面的发丝并不是干枯状,而且其他的东西上面都落了很多灰尘,包括镜子都有些照不清人脸了,但是这个梳子梳体光滑油润,便是有人常常在用之故。”
曹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四周再看了眼,暗暗地提高了紧惕。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个人从门口里冲进来……
曹炟脚步一错,在躲开那人的撞击的同时,一把扭住了那人的胳膊,那人惨叫了声,被曹炟控制住了动弹不得。然而待曹炟看清他的样子,不由自主地咦了一声,“皇子恪?怎么是你?”
安歌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子恪呢,不由自主也向他看去,只见他眉眼颇为清秀,只是,只是……他的眸光看起来不似正常人那样的清明。
皇子恪忽然哭起来,“你是坏人,你打我!”他拖着哭腔说话,就好像是一个孩子。
曹炟无奈地放开了他,“恪,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这里好玩儿!”他说着便伸手去拨弄梁上的那条纱幔,神情烂漫如小孩子。
“这是,这是皇子恪?”安歌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曹炟点点头,“正是。”
皇子恪道:“你在叫我啊?”
“不不不,你继续玩儿。”安歌忙道。
这下她忽然明白,为什么曹煜没有任何刁难,在接受了皇子恪的同时跟大月氏签定了联盟之约,原来这个皇子恪根本就是个傻的啊!之前传闻他手中有朱砂痣的事儿,定然也不成为威胁了,因为历来,没有傻瓜可以做皇帝的。
上次来宫宴,就是想要看看皇子恪的手心,没想到从头至尾压根没见到皇子恪,后来才听说是受了点伤,在养伤。看来是因为皇子恪是傻的,所以太后和皇上没让他出来丢人现眼。
可是安歌还是不死心,走到他面前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道;“皇子恪,您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你的手掌心呢?”
皇子恪听闻后,反而把手藏在身后,“不可以!你肯定有什么阴谋!”
安歌有点哭笑不得,这不愧是皇家的孩子呀,就算是傻的,也时时防着什么阴谋诡计的。
“没有阴谋诡计,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手心罢了……”
皇子恪还是不同意,“不可以给你看!”
“跟他废什么话?”曹炟蓦然扭住他的两只手,捏着他的手腕,使他的手不得不张开,在皇子恪杀猪般的吼叫中,安歌看到他的左手心里果然有颗红色的朱砂痣,只是这痣的位置却长得偏了,并不在手心正中而是接近月丘之处,若是按照平常来论,这乃是孤星照月,家破人亡,寂寞一生的征兆。
安歌毕竟没有见过真正的真龙天子,不知道真龙天子手心里的红痣到底是不是应该在手心里正中,因此觉得这皇子恪如果不是傻子,该是比较契合当时师父所说的那个标志。问题是,邾国的国君,绝不可能是个傻子!
大概感觉到安歌的茫然,曹炟忽然道:“宣室殿的大门一般不会打开,没有允许一般人等不得进入,却不知他是如何进来的?”
他的问题成功转移了安歌的注意力,她示意曹炟放开皇子恪的手,用哄孩子的语气向皇子恪道:“这里没有什么好玩的,我倒是知道一个比这里更好玩儿的地方,但是我困在这里出不去了,皇子恪若是能带我们出去,我们就带你去更好玩儿的地方。”
皇子恪道:“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安歌肯定地说。
皇子恪神秘地道:“我可以带你们出去!”接着他就快乐地走在前面,还向曹炟和安歌招手。
二人跟在皇子恪的前面,见他对什么都非常好奇,走走停停,若不是曹炟,好几次他差点甩开他们自已去玩儿。
最后走到一排矮树丛之前,皇子恪笑嘻嘻地钻到树丛里,好一会儿没出来。
曹炟和安歌立刻拨开树丛,只见树丛的下面,掩着一条颇为宽大的暗渠,或许是因为暗渠改道的原因,致使这条暗渠应该是被废弃了,里头除了一些陈年的积秽和烂树叶,却是干枯无水的。
二人跳下暗渠,猫着腰行去。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前面透亮,二人从暗渠内跳出来,只见眼前豁然开朗,原来这暗渠居然从宣室殿内直通到靠近花园的朱雀阁,再往下走,就是太后所居的永寿宫。
原来这算是条近道儿,安歌忽然道:“或许曾太妃确实是死了,可是一定是活着的人在捣鬼。”
曹炟点点头,赞成她的说法。
安歌又道:“我想白天应该是查不出什么来的。”
没等曹炟问询什么,她又道:“今晚,我要在太后的寝宫,等待鬼的出现。”
曹炟道:“好。”
这样决定之后,二人便不再回宣室殿,而皇子恪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在往永寿宫行走时,曹炟又问,“你定要看皇子恪的掌心,是在寻找真龙天子,还是在寻找沈婥曾经要找的人?”
安歌笑道:“这不是一样吗?”
曹炟道:“历来改朝换代对于百姓来说,未必是件好事。如今新帝登基,四海升平,我不希望再发生什么别的事。若是你想如沈婥一般去扶持一个新的人当皇帝,我是不会答应的,不但是因为你没有那种资格,更是因为,你没有权力使整个邾国动荡,你明白了吗?”
安歌其实能理解曹炟的意思,也明白他的想法,但是既然天命不归于曹煜,定有什么地方是不对的,不过此时她却不争辩,笑嘻嘻地说:“你也说我没有资格了,我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只不过是想要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罢了,你莫再胡思乱想,若你还在怀疑我,干脆收回你交给我的任务,从此再不要提沈婥此人,不是皆大欢喜?”
“你——算了,我只是在提醒你而已,我让你找沈婥要找的人,乃是我交于你的私事,但你若自做主张妄图癫覆朝堂,乃是公事,做为齐王,我定会以维持国之平安为首要,我只希望,我们将来不会是敌人。”
安歌心里也是这样期望的啊,这一世,她注定与曹煜是敌人,她没有丝毫的不适感。
但是与齐王做敌人,她有点怕。
不但是因为齐王的英明睿智,更是因为她从内心里,不想再与他斗下去了。
这些想法只是在心头转了转,又道:“齐王
爷,若是我们为敌,你会怎么样?”
就见曹炟忽然站住了脚,目光凝重地看着她,好半晌才道:“安歌,或许你拥有与沈婥同样的能力,但是你不是她,你没有办法再扶起另外一个曹煜,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皇上绝对不会轻易失败的,你若存了这样的想法,便是与他斗,你嬴不了他。”
安歌心里忽然升腾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执拗劲儿,继续问道:“可是我不想失败,你一定会帮我的吧?”
曹炟的唇抿了抿,目光越发深沉,最后却只有淡淡的一句话,“不会。”
说完他转身准备走,安歌却快步挡在他的面前,一双眸子固执地看着他,“曹炟,若是有一天你爱上了我,我要求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能站在我的这一面,你会这样做吗?”
曹炟道:“这种事不会发生。”
安歌怔了下,尴尬地笑道:“为什么?难道我没有魅力吗?你就没有一丝丝的可能喜欢上我吗?”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这就是曹炟的回答,然后他眸子里的最后一抹温暖也消失了,忽然将安歌拨到一边,径直往前走去。
“曹炟!你这个笨蛋!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我,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好好考虑你给的爱情,我会给你和我机会,我会在未来的事情中,想办法好好安放我们的感情!”
“不必了,不会有这一天,你最好断了这种心思!”
安歌却笑道,“你莫忘了,我可是会窥探天机的,我这样说当然是有我的道理。”见曹炟还是无动于衷,快步往前走,安歌略微有些急了,忽然喊道:“曹炟,如果重来一次,你会不会与沈婥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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