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一块好的玉石,有人为了使其油润铀光,便需要让一位没有开苞的少女来帮忙,这位少女不但冰清玉洁,而且为人脾气要好,容貌也要光泽靓丽,然后将一块打磨好的璞玉让其握在手中,或者抱于怀中,期间不得有一刻离身,少女在此期间更不许下炕,而炕下一直烧有温热的火,使炕保持一定的温度。
每日里有人专门给少女造饭送饭,替少女匀面梳妆,而少女因为是在温暖的炕上,因此每日都会有一定的时间是香汗淋漓,据说就是少女体香和脂香,随着汗液渗出玉中,因此使玉暖而油润,三个月后,此玉方才初养成。
夏炚乍然听到养玉,以为她说的是此种方法,不由笑道:“怪不得如此油润,竟然穷几代之功,的确也算是难得。”
这时,一直沉默的曹炟却终于插了一句话进来。
“夏兄理解错了,靖儿所说的养玉与夏兄所说的养玉不同,靖儿所说的怕是当年天烬国兴起的一股养玉风。养玉师需要寻找适合养玉的地方,探好里头有什么料,或者是添加一些料进入,特别是将青玉和红玉养为一处,并且提前设想好雕玉姿品的更难,将这些料添好后,再重新埋上。
其后的这些年里,会依据实际情况,不断加料,直至玉养成,一块普通的玉需要数年之功,而极品,需要数代之功,但倘若中间出了一点儿差错,便会前功尽弃或者成为残品。”
夏炚是以天烬旗号,虽然当年以七皇子的身份夺了安阳,但是亦败于安阳后,基本已经承认外界所传说的他是天烬后裔的事情。
他当然自认为是天烬后裔的,但是对于天烬国的这养玉习俗,他今日竟是第一次听说。
以前从未了解过。
听到此处不由赞了声,“和帝好才学。”
尉迟靖又接着道:“其实是因为当初和帝与我们同困天烬大墓,出来后,才会去主动了解天烬国的一切。想必和帝亦是如此,自然比夏君知道的多些。不过话说回来,毕竟是一个可能已经消失的行业,养玉人如今不复存在,所以夏君你明白你送给萧齐君的东西是多么贵重了吧?”
夏炚苦笑一下,“的确是走宝了。”
听到天烬大墓几个字,曹炟的脑海里出现了很多当年的情景。
那时候觉得自己是极苦的了,如今想来,在那样的时候其患难,却也是甜蜜的。
想着想着不由失神,顿住了脚步。
而尉迟靖和夏炚,则已经上了烟雨桥。
一路走来,安阳城内果然已经恢复些生机,只是小
食摊多数还是没有摆出来,而且路上的行人依旧没有敢脱了盐衣,让他们这般便服行走的,倒成了异类,不过一行三人皆是俊男靓女,行人也只敢侧目而已。
结果到了烟雨桥,也没买上什么吃的,倒是桥上有炸豆腐的小摊子,也仅仅只有这一个小摊子,摊主坐在桥阶上,炸着为数不多的豆腐。
尉迟靖要了三串豆腐,亲眼看着摊主炸至金黄,连忙拿起来给夏炚一串,“尝尝!”
又拿了一串要给曹炟时,却并没有发现曹炟。
夏炚用下巴指了指桥下,却见夏炚独自负手立于烟雨河边,一头白发随风轻扬,与烟雨河融为一体,倒是养目得很。只是神情却是茫然,不知道想什么出了神,根本没有发觉周围发生的事情。
尉迟靖见状,心里难过了一下。
又道:“我去给他送一串。”
夏炚却道:“你们,吵架了?”
尉迟靖一笑,“没有。”
夏炚不信,却也由着尉迟靖走到桥下来。
尉迟靖其实也有些尴尬,举着一串炸豆腐来到曹炟的身边,刚要把豆腐递给曹炟,却听得曹炟道:“靖儿,再过些日子,可能就会下雪了,一下雪,这河里便要结冰,还记得那一年,我们在冰上共舞定情的时候吗?”
尉迟靖的手停在半空,好半晌都伸不出来,她当然记得,那时候,她还是安歌呢!
在失去曹炟的日子里,那场景曾经无数次的回忆在自己的脑子里。
然而她嘴里却道:“都过去那么久了,我真的快要忘记了呢。”
其实曹炟并没有发觉她过来,乍然听到她说话吓了一跳,扭头看她时,见她笑眯眯的举着一串炸豆腐在他面前,“新鲜炸好的,吃吧。”
曹炟默默地接了过来,他刚才似乎听到她说,已经忘了当时的情景呢!
“谢谢。”他缓缓咬了一口豆腐,却味同嚼腊。
尉迟靖道:“不必客气。”
说完,她又道:“我想去桥上吹吹风,今天的天气是真的好。”
曹炟没有阻拦,只道:“好。”
接着就见尉迟靖上了烟雨桥,回到了夏炚的身边。
她爬在桥栏上吃豆腐,唇角有豆腐渣,便抬手替她捡去了,她微怔了下,却并没有表示反感,而是对着夏炚笑了笑。
曹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再也无心吃什么豆腐了。
尉迟靖见曹炟始终孤独地走在后面,也不由的目光总是往后瞅,夏炚看在眼里,心里头情绪复杂。
“你若是爱他,昨晚的事情该包容他。”夏炚道。
“昨晚——”尉迟靖还想掩盖,听得夏炚道:“昨晚他夜宿皇后尹凤之处,这件事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了。你知道消息为何传得这么快吗?”
尉迟靖笑笑,“宫里从来没有什么消息传得不快。”
“你说的也对,不过这次的消息之所以传这么快,是因为和帝与尹凤成亲后,根本未曾同房过,昨晚却是第一次。”
“第一次,和许多次,区别也并不大。再说他们是正当的夫妻,我哪有资格管他们同房不同房。”尉迟靖说着,沮丧地低下头。
“我就奇怪一件事,你离开邾国的日子也不算短,曹炟都能够如此冷落尹凤,为何反而在你回来后,又替他解决了黑云之事,他反而要选择这个时候与尹凤同房呢?这觉得这其中定有误会或者是阴谋。”
“阴谋?”尉迟靖忽然想起来,昨晚与尹凤其实是见过面的,当时她告诉她,皇上今晚会去她那里。
见尉迟靖果然想到了什么,夏炚道:“我这算不算是自讨苦吃呢?如我不这样点醒你,或许你和他之间的裂缝会更大,而我的机会也就更大些。只是靖儿,我实在不想看着你如此难过,你明白我的心吗?”
尉迟靖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只道:“不管是不是阴谋,其实我与他之间也是不可能的,就像我与你之间,也没可能。”
“靖儿,我知道你不爱我,但是请别阻止我爱你,行吗?”夏炚又道。
尉迟靖的眸子里蓦然染上泪光,“你如此说话,便已经是欺负我了!夏君,不要与我谈这个爱字,难道女人就一定需要男人爱吗?大不了我像我师父一样,做一个山野高士,避开这红尘纠葛也罢了。”
夏炚见她负气,心里却明白,她只是气曹炟罢了,却未必是真的气他。
又拿出帕子递给她,“靖儿,你流泪了。”
“我哪有!”尉迟靖伸指往自己的眼上扫了下,却果然湿辘轳的,果然是流泪了,她有些尴尬地接过手帕,“谢谢。”
曹炟也看到了她的泪,很想走上前去,亲自替她拭去眼泪。
然而,却始终没有上桥去。
眼见着尉迟靖在夏炚的面前,又是笑,又是哭,心里顿时乱糟糟的。
一串豆腐渐冷——
三人回来
的时候,却见路边的摊点多了起来,然而三人都没有胃口,就又回到了皇宫里。
分别时,谁都没有说话。
到了宁祥宫,尉迟靖默默地回到房间里,随便洗漱后,便躺下去睡了。
躺在榻上却睡不着,眼泪顺着双颊流下来,感觉到脸上的湿意。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夏炚还有曹炟,夜已经很深了,秦越人来给他换药,发现受伤的胳膊伤口已经结痂。
“皇上,你的伤好多了。”秦越人道。
曹炟嗯了声,秦越人又道:“皇上,您的面色不太好,要不要微臣给你把个脉?”
曹炟却摇摇头,“不必了,朕没事。”
秦越人把药装回药箱里,便告辞了,已经老朽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建章殿。
一会儿,有梅花卫队的人求见。
曹炟让人进来后,那人禀报道:“皇上,江山图的确是落入到了皇后娘娘的手里,只是微臣等却没有办法找到它现在藏于何处,又是何人收藏。”
“想办法找出它。”
“是。”这人施了礼后,又退了出去。
待梅花卫队出去后,曹炟喃喃自语道:“或许,一切已经是时候了。”说着拿出圣旨,连续写下数份圣旨后,盖上国印和自己的玉玺。
另一边厢,萧齐君和巫雅正在赏舞乐,听丝弦,二人把邾国皇宫完全当成了自己的家,且饮酒且乐,不亦乐呼。
这丝竹舞乐声却传到了建章殿,此时正有个女子在唱曲:
……是谁又捏碎了一轮海中月,醉梦里,长笑歌万阙;是谁又在海上吹那杨柳叶,六月里,天涯飞白雪,千人战几地秦淮水飘红夜。莫回首,百年相思难解,却回首为你指间笛声咽,再回首,看梅花不谢……
多少年生死一笑剑歌烈,问天下,谁能掌缘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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