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应该已经原谅你了。”说着他从袖中拿出那只千年龟壳,“这是上次她离开安阳时送到府中的,只是那时候你在牢中,我又急着上路,因此没法给你,回来后倒一度忘了,现在给你应该也不晚。”
潘玉儿将这龟壳拿在手中观察半晌,又道:“原本是想着,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该拿过来。现在细细查看,却也觉得它很是平淡无奇。想来还是我太执着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感谢王爷,还有安姑娘如此大度。”
没等曹炟再说什么,她又道:“我更该请安姑娘吃饭了。”
这样一来,曹炟倒也不好再反驳,只好道:“既然如此,便安排下去吧。”
潘玉儿甜甜一笑,“谢谢王爷。”
末了又笑道:“清晨起来的确感到头晕目眩,不知是因为见到王爷后心情好的原因,这会居然觉得一点都不难受了。倒是听说烟雨桥那里热闹得紧,玉儿很想去看看热闹。”
其实曹炟也是往烟雨桥那边儿去的,这时道:“那好,一起去。”
此时,烟雨桥两岸,已经被各种各样的小摊占满了,那热闹的情景比庙会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然了,一时聚集了这么多的才子,也是非常难得。有才子自会有佳人,因此要看美女也要赶在这段时间才对。
安歌穿着一身翠衫,不施粉黛,随便地穿梭在人群里,对两旁的各种小吃摊的兴趣反而比较大。
才子佳人反正是只能看不能吃的,一点都不实惠。
一路走一路吃,尚未到烟雨桥处,已经吃得有点儿走不动了。
夏炚看着她捂着肚子痛苦地皱着眉头,眼睛却依旧往更前面的小摊瞅去,那里有卖炸鱼丸的,鱼丸炸出来后染上各种调味料,看一眼便觉得味道很足,而安歌已经向自己的荷包里掏银子,打算再买一串鱼丸了。
☆、佳姿,自然是佳姿
夏炚连忙挡住了她,“不许你再吃了,这些小吃虽然美味,但一次吃太多会吃坏肚子的。”
“可是我真的很想吃啊!”安歌可怜兮兮地道:“再让我吃一串吧。”
夏炚还是固执地摇头,“不可以。”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起哄,夏炚连忙采取转移注意力战术,牵着安歌的手往那边走去,“你不是想看才子吗?我带你去看才子。暇”
这招还真的很好用,安歌乖乖地跟了过去。
只见人群中站着六个人,六个人都是今科才子的打扮,只是站在最中间的那一个,年龄明显稍大些,他唇上的小胡子修剪的很整齐,一身素色文士衫,却不戴文士帽,头发用发箍束得一丝不苟,手中还拿着一把溜金扇,乍然看去,此人气度非凡,颇有些风流倜傥。
待安歌看清这人的长相,便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又揉了揉眼睛,扭头向夏炚道:“我好像看见老熟人了,你有看见吗?”
夏炚点点头,“我好像也看见了。岛”
“那就没错了,肯定是柳溢没错……”说着安歌却倒吸了口气,“他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柳秀才吗?”
当初,那个醉倒在垃圾堆里等死的柳秀才,那个安歌再世为人,醒来后看见的第一个人,那个狼狈到哭天喊地说自己没前途的人,现在居然变成了这样?让人不惊讶也不行。
“呵,到安阳来混到底是不一样啊。”夏炚道。
安歌竖起大拇指,特别赞同夏炚的话,“我也觉得安阳的确是个神奇所在。”
其实安歌惊讶归惊讶,倒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柳溢是跟着齐王混的,齐王是什么人?就算不顾自己也得顾齐王的面子,现在打扮的精神点也是应该的。
安歌这时早忘了自己还要吃鱼丸的事情,“夏炚,他们在干什么?”
“应该是在对对子。”
安歌点点头,饶有兴趣地把目光投向这小小赛场。
只见一个一字眉的青年才子正指着柳溢道:“姓柳的,你想一个人对战我们五个人,你也太狂妄了吧?”
“是呀,你可知,我们五个人可是被称为东南西北中五大鬼才,不说五人联手,便是单独一人,也从未输过。”另一个才子道。
“呵呵呵,年青人,不要恼吗,我柳溢若是没有几分才,也不敢说出这样的大话。对对子只是小儿科而已,我实在不想与你们一个一个比,现在的时间多宝贵呀,大家好不容易聚在安阳,应该赏赏景,吃吃酒,这才惬意啊!为了节约大家的时间,因此只能这样了。”
“既然他不尊重人,我们便给他一个教训好了。”
五才子中,一个看似颇有担当的人站出来道:“正好现在英才齐聚,也好让大家做个见证。我们五才子不是欺负你这个——老人家,而是您老人家自已找不自在,输了可别倚老卖老不承认啊!”
每年的科举其实都会来很多像柳溢这般年级大小的人,比他们年龄大的也有,之前就听说过有个男子,七十七岁还参加科考,并且考中了,但是在榜单出来的时候,他却因为太兴奋而死去。后来先帝觉得应该限制年龄,因此颁下新的律法,参加科考的男子,从十四岁至五十五岁皆可,小于十四岁或者大于五十五岁者不得参加。
从那时候起,年轻一辈的才子,就没来由地开始小看年岁大的考者,像柳溢这样的人,被称为“老人家”实在太正常了。
自古才子才俊,以双十年华最具魅力。
柳溢依然笑得很有风度,“放心,若输了,柳溢愿当众对诸位行拜师大礼。”
“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反悔!”
“若是你们输了,也当如此。”
柳溢提出了比试的彩头,对方五人对视了眼,感觉自己五人绝不会输,立刻点头答应,“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请。”柳溢不但要一战五,而且还要让出先行权。
比试以一柱香的时间为限,以考倒对方对不出对子为输。
五人再不犹豫,其中一个首先道:“重重叠叠山青青山叠叠重重。”
这个对子难在前半句“重重叠叠”乃是形容词,而后半句的“叠叠重重”则为写实,从围观众人的表情看,这对子应该挺难的,因为围观者中亦有不少今科才子,此时都皱着眉头,一幅想不出来的模样。
“弯弯曲曲碧水水碧曲曲弯弯。”
柳溢手中的溜金扇一开一合,已经很干脆地对出下联。
“好!”众人齐声喝彩!
五才子中的第二人立刻道:“桥跨虎溪,三教三源流,三人三笑语。”
其实像这种带数字的对联,多数都是唬人的,只是节构看上去复杂些,实际上稍有经验的人都不会被难倒,所以柳溢马上就对了出来,“莲开僧会,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
他不但工整对上,而且与上联一样,加入了佛教的东西,令人心服口服。
安歌其实是门外汉,这时只听着很是顺耳,于是随着围观众人高喝了一声,“好!”
五才子这时便有些紧张了,大概发觉眼前这个“老人家”似乎不怎么好对付。
第三个出对的人显得紧慎了许多,仔细思虑过后,才缓缓念出:“弓长张,又又白,张生戏红娘,男单女成双。”
这次柳溢似乎有被难住的迹象,一时没有开言,只是一拳抵在唇上,似乎有什么事惹得他很好笑。
五才子心头大悦,一人道:“柳溢,若对不出来,就认输吧?”
安歌有些紧张地问夏炚,“这个对子很难吗?”
“难是有些难,不过想必柳秀才已经对出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念出来。”
安歌哦了声,再看柳溢,似乎果然是如夏炚所分析的般。
这时,夏炚和安歌却并不知道,在他们的后侧左位上,立着一群人,为首者正是皇帝曹煜,此时听到夏炚如此说,心里只暗忖,夏炚原来如此会察颜观色,窥视人心的。
“柳溢,你到底对得出来?对不出来认输吧!念在你年龄大,脑子不灵,也没人会笑话你的。”
柳溢听得对方说话越来越难听了,手中的扇子一抬,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然后才缓缓念出,“四维罗,夕夕多,罗汉请观音,客少主人多。”
夏炚听了扑哧地笑了起来。
围观者中不乏脑子快的,也都哄笑起来,原来柳溢将五才子以五战一之状态用对子说出来。
“你——”五才子气结。
接着一人带着愤怒立刻念出:“一叶孤舟,坐了二、三个sao客,启用四浆五帆,经过六滩七湾,历尽八癫九簸,可叹十分来迟;”
这个对子不但长,而且暗讽柳溢“来迟”,这么大岁数了,还要历尽磨难跑这儿凑热闹没必要,予意他必考不中,会失败。
安歌也不由地嘟囔了声,“以为对子出的越长越难啊,我猜柳秀才一定能对得出来!”
她话音才刚落,便听得柳溢道:“十年寒窗,进了九、八家书院;抛却七情六欲,好苦读五经四书,考了三番二次,今年一定要中!”
这对子实诚,不但引起众才子共鸣,而且从十至一,倒着而来添了难度,重要的是彩头好。
顿时又引来一阵纷纷喝彩声。
就剩余最后一人,这人紧拧眉头,再三思量下,抛出了自己的上对,“提锡壶,过西湖,锡壶坠西湖,惜乎?锡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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