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唤进一宫人,让他带齐王去探望潘玉儿。
等曹炟出去,姬刚便被带了进来。他先给皇帝请了安,又道:“皇上,不知叫微臣前来何事?”
“姬爱卿,关于傅老,你有何看法?”
“先皇逝世之前,曾叮嘱傅老至死之前,都必须要在宰相的位置上,傅老也的确是为皇上的事儿,操透了心。”
“朕让你做的事,你有没有做妥当?”
“皇上,微臣多方联系陈留王旧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仿佛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一般。俗话说,树倒狐孙散,恐怕陈留王一脉,真的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姬刚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倒也不是没人了,至少皇后娘娘还在,只是……”
“姬爱卿,这些日子倒是委屈你了,只是若不将你置于低位,让人误以为你是因为反对朕才会被朕冷待的话,更不易得到陈留王旧部的信任,何谈投靠?但是朕已然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只怕这些人即将露面,在这样的时候,姬爱卿你一定要沉得住气,不要去动傅老。”
“是,微臣明白,微臣能得皇上如此信任,该当肝脑涂地报答皇上这份信任。”
“好了,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客气话。总之,若是能够彻底铲除陈留王一脉,并且找到那份‘龙形图’,你便有大功,介时定让你姬家享不完的荣华富贵,朕至少可保你三代昌荣。”
姬刚听闻,很是激动,连忙跪了下去,“微臣感谢皇上隆恩!”嗑完头后,却又烦恼地道:“只是烨妤这丫头,跟微臣始终隔着心。而且她越大,微臣越是摸不透她的心思,如今实不知陈留王旧部有没有找到她,只怕她向来善于隐藏自己,最后反而要对皇上不利。”
姬刚的意思很明白,与其留着个没有用的,而且随时会醒的老虎在身边,不如早早的将她杀了算了。
然而曹煜沉吟半晌晌道:““若没有皇后,那些潜伏在暗处的陈留王逆党,如何会露面?那日阵中除了安歌、曹炟和夏炚、小蝶,另外进了四拨人,你都查清楚了吗?到底他们都是何来历?”
姬刚忙道:“皇上,除了齐王府中侍卫,已经确定其中一伙乃是由潘玉儿派入阵中,去杀安歌那女子的。另外一队似乎是梅花杀手……”他说到这里忽然闭了嘴,向来坊间有传闻,梅花杀手乃是由宫廷里培养的终级死士,或者说是杀手,专事刺杀皇帝想杀的人。
只是此事毕竟是传闻,从未被证实过,因此姬刚也不敢妄言,好在曹煜并没有细究此梅花杀手之事,只道:“剩余的一队人呢?”
“剩余的这一队,身上即没有任何印记,也没有任何特殊的标识,竟是查不出他们是哪路人。但是微臣分析,以皇后娘娘对安歌这女子的关心程度,只怕那队人是皇后娘娘派去救安歌的,可惜这群人一进入阵中便陷入沙漠幻境,居然因饥渴而全军覆没,现在已经无据可查。”
曹煜点点头道:“你说的颇有道理。看来,朕该会会朕这位皇后了。”
*
在曹煜和姬刚讨论这些事的时候,曹炟已经进入了天牢。
☆、八马驿(二更)
所谓天牢,乃是天子之牢,由朝廷或者是皇帝直接掌管的牢房,专门关押重犯,没有皇命,不可探视,没有皇命也不能够出牢。天牢环境恶劣,并且常有严刑逼供拷打之事,因此进了天牢,能够完完整整出去的人极少。
可是当曹炟见到了潘玉儿所居的牢房时,倒有些放心了。
原来潘玉儿并没有与其他犯人关押在一起,而是在里头单独僻出一间房,里头设有桌子、笔墨纸砚、软榻,甚至还有一个小书架,上面满了些书册,都是星相、风水之类的,而潘玉儿似乎也觉得这待遇不错,不哭不闹,正在认真地看书。
直到牢卒打开牢房的门,曹炟走了进去,她才抬起头来,看到他,她的眸中迸发一抹惊喜,放下书便扑到他的怀里来候。
“王爷,我真是害怕极了,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王爷了。”
曹炟轻轻地拥住她,道:“你放心,我会救你出去的。”
二人相拥片刻后,曹炟便在牢房里走来走去查看,发现连床铺上的棉被都是新的,这可是真正的特殊待遇,房里也非常干净,却没发现扫洒工具,可见有专人进来打扫,而在书桌一侧,有个烛台,烛台上有三枝未燃完的红烛,这房间怎么看,都不像是一间牢房。
“玉儿,皇上有来过吗?芑”
潘玉儿摇摇头,想起皇帝那冷漠的眼睛,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他并没有来过,但是他到底还是给齐王您面子的,我在这里并没有受苦,只是被关起来不得自由,心情也是很郁闷。”
说到这里,她走到曹煜的身后,从后面轻轻地抱住他,“王爷,我错了,这次真的是我错了,我大错特错,王爷,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她软语相求,曹炟怎能无动于衷?
转过身来道:“事已至此,你也勿须自责,只是那只千年龟壳始终没有为你要回,我是愧对于你。”
“我不要了,我也不想要了,或许,从我将它丢失的那一刻起,它就不再属于我了。”她惶恐的模样,反而使曹炟令曹炟产生些许心疼。然而此刻,他也不能强行将那龟壳拿来给她,二人默默地坐了半晌,曹炟道:“玉儿,皇帝如此布置,只怕是别有用心,我现在要出远门,真是不放心你。”
潘玉儿却似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道:“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荆州一段日子,等我回来,你便自由了。”
潘玉儿猛地扑入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的腰,“我不让你去,我不要你离开我。”
“我若不去,你又如何能得自由?玉儿,等我回来。”
说完,他从怀里拿出一只玉钗,轻轻地插在潘玉儿的发上,“这是我之前就买好的,想要在你生日的时候送给你,只是你的生日一直没到,才耽误到现在。”
“生日?”潘玉儿微怔了下,才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哦,对了,王爷不说,我自己都忘了,再过七天,便是我的生日了。”
“我不能留下来陪你过,你会怪我吗?”曹炟问。
潘玉儿摇摇头,“王爷,我怎么会怪你,我只是舍不得你。”
说着她又撒娇地将自己赖在齐王的怀里。
二人再腻了片刻,齐王便打算告辞了。
在这样分别的时刻,潘玉儿情不能自禁,在曹炟就要走出牢房的时候,她蓦然挡到他的面前,迅速地在他的脸上亲吻了一下。
曹炟怔了怔,不知道为什么,他神色尴尬,没有一点被偷亲后的喜悦,而潘玉儿亲完他后,脸蛋红红的,见曹炟没有任何动作地看着她,她微微地仰起了小脸,闭起了眼睛,等待他亲她。
然而等了半晌,曹炟却只是轻轻地拧了拧她的脸蛋,“等我回来。”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牢房。
潘玉儿抚着被齐王曹炟拧过的地方,满目的失望和茫然,最后却化为隐隐的愤怒和悲伤。
他为什么不亲她?
这是她在后来的几天里,一直在冥思苦想的问题。
而曹炟其实也在想,自己为什么没有去亲潘玉儿?
……
曹炟回到府中,管家便来见他,将一个小木盒交给曹炟,“王爷,这个木盒是安姑娘送过来的,说是里头有你想要的东西。”
他微感意外,连忙打开盒子,只见那只千年龟壳静静地躺在里头。
“她人呢?”曹炟问。
“清晨的时候,她坐着夏爵爷的马车来此,听夏爵爷的意思,他们应该是要结伴回安平郡去,此时早已经出了城走远了。”
曹炟的心里蓦然一空,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居然比刚才与潘玉儿告别时,还要令他难受。
他拿着那龟壳看了半晌,想到要再去探潘玉儿已是不可,明日清晨就要出发送粮草给乌弋山,而且皇帝定不会让他在同一天探望潘玉儿两次的。只能回来后,再给她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将龟壳装到盒子里,放到一边去,而是贴身放在了自己的怀里随身带着。
第二日清晨,曹炟带着送粮草的队伍出城,略过不表。
只说安歌,自从经历了破阵之事后,心情一直不怎么好,好在路上夏炚一直逗她笑,不让她感到寂寞,倒也走的没那么难受。只是有一日,正走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忽然刮起大风,下起了雨……
算起来已经是春天了,这应该是春天的第一场雨,还夹杂着雪花,又阴冷,又潮湿。
安歌想起自己在幻境森林中所经历的那阴冷潮湿的一日,便不由自主地更加冷,因为没有地方宿营,二人只好宿在车中,夏炚把自己的厚衣裳和被子都尽量压在安歌的身上,结果第二日安歌还是病了,额头热得很厉害,整个人无精打采,也吃不下东西了。
夏炚赶紧加快速度将马车赶到一处小驿站处停了下来,将安歌送往客栈安顿好,立刻请来了大夫。
大夫说病得并不算严重,只是需要静养几日,可方再次上路。
二人无奈,只好在这个小驿站中暂留几日。
此驿站叫八马驿,据说最初是朝廷派人带了八匹千里马养在此处,是一处八百里加急信函的换马之处。后来因主道路改道等多方原因,此小驿便形同虚设了,但却并没有撤去此驿,而驻守驿站的两个驿官不得不长年在此居住,再后来,朝廷似乎遗忘了此处,不再发给饷银,两个驿官只得自力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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