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要是能起得来,现在就可以走呢。”
正说话间小丫头敲着门,“红姨,粥来了。”
“进来吧。”
红姨接过小丫头托盘上的碗,竟然亲自喂着如沁吃起来,一勺一勺,那般的祥和与仔细,让如沁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掉了下来。
“怎么哭了?”取了绢帕为如沁擦了又擦,才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了?小群也不说,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伤的,还好只是伤在小腹上,可是那一道疤痕却是一辈子也抹不去了。”
只是感动,感动红姨待她的好,“我没事,只是想家罢了。”
红姨一惊,知道她是早已离家了,却不知要怎么提起白家的那张告示,“你是叫沁儿吧?”试探着问着,想要帮她,但至少要知道她的一切。
如沁有些诧异,却不知这红姨是如何知道她的名字的,“是的,你是怎么知道我叫做沁儿的?”
“是小群说的,他说与你一起的人便是这样叫你的。”临时起意,红姨只得如此搪塞着,却不想却是对了。
那是轻展轩吗?好象在画舫上他果然是这样叫的,惊惧的心终于放下了,“谢谢红姨,我吃饱了。”
仔细的为她擦了擦嘴,正要说话,忽然舞月楼中一片嘈杂的声音响起,两个人正在狐疑之间,又有小丫头急步跑来,“红姨,逍遥王居然来了,可是他指名要一个叫沁儿的姑娘弹琴,可咱舞月楼里从来都没有一位叫沁儿的姑娘呀。”跺着脚就站在门口急呢,想必那前院里已是闹得不成样子了。
如沁一听,只觉一股热流如发烧一样的立刻传到了全身,来得真快,快到她才刚刚醒过来,“红姨,让我去。”不想连累舞月楼,明明是人家救了自己,又岂可害了红姨。
红姨轻按了按她的身子,才叹道,“小群这小子也不知跑哪里去了,这么晚还不来。”搓着手又道,“姑娘莫急,我去瞧瞧,总会想办法应付过去的。”
沁着泪,那乍然而来的自由仿佛已然失去了一样,为何轻展轩就是不肯放过她呢。
凄然望着红姨的背影,全身只冰冷如雕像一样,她的劫难又要重新开始了吗?
可是,为什么自由是那般的短暂,短暂的让她只想把现在抓在手中,只拥有到永远……
思绪再一次的回到画舫上,回到一片刀光之中,那样危急的时刻他想也不想的就把她送到了刀口上,可如今他又何苦来找她,难道报复还远没有结束吗?
他还想要来折磨她吗?
他来了,那便证明他知道了自己的存在,那么她要怎么办?
动了动,那伤口就痛得让她牙齿打颤,可是再次沦落回飞轩堡她却是万般的不愿意,那男人永远只是她的噩梦。
那里从前还有采月可以让她牵挂,而现在似乎什么也没有了。
采月,早已是轻展轩的人了。
嘈杂声越来越大,依稀可以从那声音中分辨出轻展轩的声音,心里的紧张更加的强劲了,再一次的挣扎,一个使力,忍着痛只从那床上落到了地上,身上的伤口仿佛又绽了开来,咬着唇,不让痛意出声,爬着,一下一下,她要离开这间屋子,离开了或许还有逃离的可能。
洁白的亵衣上渐渐被鲜血染红,如沁却依然执着的向着门前而去,那嘈杂声伴着舞月楼飘忽的乐声小曲声送到她的耳边时只让她更加的紧张,生怕下一刻轻展轩就立刻站在了她的面前。
蓦地,一阵风起,窗子大开时,一道人影飘忽而入,落地时那云锦的长靴就在她的眼前。
“你不要命了吗?”欧阳永群急忙抱起了地上已经痛不欲生的如沁,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倔强,不过那份要逃离开轻展轩的决心却让他只无比的欣喜。
有些担忧的低声道,“我带你离开好吗?”
那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如沁只得柔弱的靠在男人的身上,喑哑着嗓音只如蚊蝇般的声音大小,“带我走。”可是那低语却是无比的坚定,宁愿随着陌生人离去,也不要再被轻展轩带走。
欣赏的望着身前再一次血淋淋的如沁,欧阳永群邪魅一笑,“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今生你再也逃不开我了。”霸道的宣布着他的所有,轻展轩,他只会是自己的敌人,抢了敌人的女人,又是心甘情愿的随了自己而去,那种惬意是任何事情也无法比拟的。
没有再伫足,一个起落,欧阳永群立刻向着窗外的夜色中而去,冲下绣楼的那一刻,如沁依稀听得回廊里轻展轩的声音,一个王爷竟然如此的来到烟花之地,是为了她,还是为了给她永无休止的报复?
太快的起起落落让如沁的身子愈加的痛了,如沁紧闭着眼睛,只把自己更紧的贴在身边这陌生男人的身上,想让冰冷的身子再次感受到一份温暖。
☆、第50章 邪肆
就这样也不知走了多久,欧阳永群停下来的时候,风声已住,四周一片寂然暗黑,一种尘埃的味道,隐隐闪现的高大的影子让如沁知道了,那是一尊佛像,而这里是一座破庙。
摸索着,欧阳永群寻到了一堆稻草,这才把如沁轻轻的放下去,他武功不敌轻展轩,可是他的轻功却是让他得意的,想那那几个人也未必能追上他来。
从怀里掏出火折子,他是杀手,这些求生之物是时时都带在身上的,点燃了破庙里的一根火把,欧阳永群这才蹲下身来查看如沁那本应好转而此时却是重新绽开的伤口。
如沁猛然一移,“不要。”自已的身子虽然脏了,可是她也容不得一个陌生的男人见过。
“除了伤口,我哪里都不曾见过,你身上原本的药就是我上的。”欧阳永群试图说服如沁。
咬咬牙,那是她不清醒的时候,可是此时她清醒的很,“药粉给我。”惨白的一张小脸上再一次写满了坚持。
欧阳永群不由得为着她的坚强而感动,“好,我给你。”
从怀里掏出了那上好的金创药,轻慢的递到了如沁的手中,随即便人影一闪就出离了小庙,徒留如沁默然倒在稻草上,不是他的狠然,却是因着她的守身如玉。
如沁望着那一抹飘然而去的背影只自嘲的笑笑,她的身子又是要留给谁呢?
其实不过是要留给她自己而已。
一圈一圈的打开了那染血的纱布,深深的刀口不住的向外渗着血,如沁白着一张脸将那药粉慢慢的撒匀在刀口上,血终于止住了,人也虚脱的半卧在稻草中,半晌庙外传来欧阳永群的声音,“好了吗?”
“等……等……”纱布还没有缠好,她挣扎着缠了一圈又一圈,身子终于被遮住了,这才向外道,“你进来吧。”
正欲闪身而入时,突然天空中一道烟花划过,只片刻的就在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了,欧阳永群一惊,急忙冲进庙里,“沁儿,你在这里等我,哪里也不许去,明天我会来接你离开。”他的身份本就不适合将她带在身边,可是他就是不忍把她一个弱女子丢在这荒野之中,随手从怀中取了一块玉佩轻轻放在如沁的掌中,“这个给你,它会保佑你平安无事的,倘若明天我没有来,你便拿着它到舞月楼,红姨自还会帮你。”
再也来不及细说,欧阳永群又随手抛来了一大包的金创药,“这药要记得每天换一次,否则你的伤根本就好不了。”再一次的消逝在夜空中,这一回却不是如沁的拒绝,而是他自己不得已的离开。
出奇的宁静,可是那静寂却让如沁忍不住的颤抖胆战,她在害怕,长了这么大,从未如此这般的在陌生的地方过夜,更何况是在一座破庙里呢。
舞月楼,无论红姨待她有多好,那里总不是适合她的地方,况且轻展轩也已经盯上了那里,倘若她回去,便是羊入虎口万劫不复了,而飞轩堡更是她最不屑的地方,于是她就只有了一个选择,那就是回无相国,虽然已无颜回家,可是总比流落在西楚国要好些。
那么一切只待天亮吧,天亮了,她要离开这破庙,离开这处处透着危险的地段。
一夜无眠,只与风声为伴,终于撑到了天亮,身子早已冷得发抖,幸好欧阳永群临走时只把自己身上的那一件厚厚的衣袍留给了她,否则此时她的只一身白色染血的亵衣又岂能出得这庙去,只怕才一出现,就被轻展轩抓了个正着吧。
重伤的她本不适合步行,可是她不能待在这破庙里坐以待毙,她要脱离轻展轩的管辖之地,只要在西越国,她便没得半点的安全,西越是轻展轩的天下,逍遥王,自在逍遥,除了西越国当今的皇上又有谁敢忤逆于他呢。
火把早已灭了,拄着它才终于站了起来,一步步,只不想扯到伤口,那疤痕是注定要留下的,一是因为深,二是因为她受了伤却根本就没得休息。
迎着晨风,朝霞暖洋洋的洒在脸上,这是属于她自己的清晨吗?
那风是自由的,花是亮丽的,连小草也自由的快乐的摇摆着身子,那份美丽感染了她,暂时的却是那久而未来过的快乐悄然在心中……
四面,是树林,是山风徐徐飘来,只有正面的一条小路逶迤的向远处延伸着。
拄着那燃了半根的火把,一袭不合体的男衫披在身上,她知道自己的怪异,可是如沁已无从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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