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昨晚那些人会不会跟你大婚当晚来的是同一批?”凌薇低头想了想,小心地问道。
苏青墨皱眉,摇了摇头。
她的确是不知道,虽然她也急于找出答案,可容骁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她当然也希望两次来的都是同一批人,这样可以节省不少时间,但想想实在不可能,先不说来的人目的如何,单凭昨晚那群人的阵仗,她甚至怀疑这件事跟赵家到底有没有关系。
毕竟上面还坐着一个容帝,赵家何必走这一步?
这方安排完,苏青墨回房稍作梳洗就与容骁一道入宫。由于事不寻常,二人谁都没有心情说话,就这样保持沉默一直到入了宫门。来带路的正是之前去王府宣旨的太监,三人大约走了一柱香的功夫就听前方传来阵阵笑语及女子婉转的歌声。
吴侬软语的唱调几乎听得人骨头都酥了,苏青墨撇了撇嘴暗道这世上果然只有皇帝才敢在大白天寻欢作乐。她侧目瞥了眼容骁,见他往日清冷的面容带着几分严肃,随着那唱调歌词越发清晰,他眸中似闪过了什么东西,神情也越发难看起来。
“原来是平南王到了,朕说她们怎么没声音了呢?”在发现歌姬的声音逐渐低沉后,本沉浸在曲乐中的容帝朗声一笑,转过头看了过来。
如今坐在帝王上的男人像是个世间最常见的文弱书生,他长眉入鬓,面白如玉,颊上一颗泪痣令他无端多了些旖旎,骤见容骁,他的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温和笑问,“方才那首曲子是先帝生前最爱,王爷听着觉得如何?”
容骁眸中冷色一闪而逝,垂首遮去暗色,淡淡道:“微臣实乃俗人,并不懂音律之事,还望陛下见谅。”说着他伸手拉过苏青墨,俯身做礼,“携内子见过陛下。”
“那还真是可惜,朕原还想着能跟你好好聊聊这曲子。”容湛满脸失望,见他当真瘫着一张脸不欲多谈,这才将目光转向了苏青墨,“这位就是平南王妃吗?倒是听皇后跟静妃说过不少。一直只闻苏府大小姐蕙质兰心,没想到二小姐更是出色,怎地以前从未见过?”
他显然早就知道当日凤栖宫的一切,面色一直和悦。
这样的人让苏青墨不敢大意,闻言微微一笑,低眉道:“陛下国事繁忙,臣妾当日不过一名小小庶女,又岂会入得了陛下的眼?”
容湛眼底划过一丝趣意,不由大笑出声。他缓缓将目光移开投向远处,沉吟许久才微冷了声道:“既是庶女,又如何当得起平南王府正妃的位置?”
此话一出,不仅苏青墨一愣,便是容骁也是面沉入水。
他欺负挤兑苏青墨是一回事,可别人当着他的面说苏青墨不配,却着实让他有些不舒服,只是他才要说话,身侧的苏青墨已是淡淡开了口,不急不缓道:“是嫡出还是庶出又有何分别,于陛下而言,只是需要一位平南王妃,仅此而已。”
是谁……又有何分别。
见上首的帝王笑着望过来,苏青墨顿了顿,轻轻又接上了一句,“陛下天意圣眷,恰逢家姐病重,臣妾不过是顺应天意罢了。”
这顺应天意四字似是愉悦了容湛,他笑着抚掌,“好个顺应天意,哈哈……”
第一卷 两只黄鹂鸣翠柳 第19章 怎么王妃还懂药理
一侧的容骁微微侧目,他看着身畔的女子,像是从未这般仔细看过,这世上能有几个女子能在面对一国之君的时候还如此冷静并充满智慧,容骁其实承认苏青墨是他平生见过的最优秀的女子,可就是这么一个优秀的人,为何一定要打破头嫁进平南王府?
仰慕自己?呵,怕是只有蠢笨如猪的人才会信。
容湛又与他二人说了会体几话,慢慢将话题转到昨夜平南王府的行刺上来,“听闻昨晚出现在你府上的,是赵家的人。”
“看似是赵家家仆,但微臣想赵大人并不是做这种事的人。”容骁皱皱眉,冷道。
“哦?”眉峰上扬,容湛的神情带着一抹高深,“你查都没查就说不是他,难道没想过万一真是赵家所为?”
“赵大人做事一向磊落,陛下信他,微臣自当也信。再说既是去刺杀,又怎会派带着刺青的自家杀手?”缓缓而语,容骁不卑不亢看着容湛说道。
平静无波的目光对视,却让周围气氛变得十分微妙。就这样过了很久,容湛才笑着低下头,一边轻叩桌面一边道:“那依你这么说,是有人在故意陷害赵家了?”
苏青墨垂眼暗道不妙,容湛一句句将话题引到此处,原以为他只是试探,而眼下看,却又不是试探那么简单了。
容骁倒是平静,他眉眼间几乎没什么变化,只看着容湛淡淡道:“微臣不敢,不过经陛下提醒,此事也并非不可能。”
容湛瞥了他一眼,忽然笑道:“那你觉着洛阳城中有谁敢陷害赵家?”
沉静的眸底似有波澜溢出,但容骁只面不改色道:“赵大人替陛下除奸臣、查贪官难保不会得罪人,以此才招来祸端。不过此事尚无证据,微臣也只是猜测。”
容骁的回答十分巧妙,既免了赵家的责任又保全了容帝的面子,甚至连他自己都洗脱的一干二净。苏青墨不由暗自称赞,也只有容骁才能面不改色地当着皇帝的面说这些。
浅笑的神情终于淡了几分,容湛抬头看向容骁,似是对他的回答不是很满意。正待他要继续下去的时候,就见他的贴身太监小步靠了过去,道:“皇后娘娘跟静妃到了。”
“传。”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容湛很快挂上温和笑意,像是忽然才想起来般道,“瞧朕,光顾着问事情竟让你们站了那么久,来人啊,赐坐!”
随着太监们添置凳子,白昭然跟静妃也领着宫人们进了园子。对这两人自是不陌生,容骁冲两人颔首,苏青墨却不得不起身冲两人行了一礼。静妃看苏青墨着实不顺眼,才打算挤兑她几句,就被白昭然以眼神制止了。
白昭然警告了静妃一眼,这才看向苏青墨,柔声道,“几日未见,王妃的气色倒是好了许多。”
“娘娘亦是风姿卓绝。”苏青墨礼貌回答,目光瞥到一旁花枝招展的静妃,不由抿唇笑了笑,“不过臣妾瞧着静妃口唇干燥、眼眶发红,想来是近日肝火过旺所致,静妃还得多注意身子啊!”
“你!”
“闭嘴!”容湛冷冷出声,看都不看静妃一眼,这个女人向来都只会争风吃醋,他早就没了兴致,倒是这个苏家庶女让他起了些兴趣,他给了苏青墨一个温和的笑,柔声道,“怎么平南王妃还懂药理?”
第一卷 两只黄鹂鸣翠柳 第20章 打入天牢
“只是在家看过些医书罢了,倒叫陛下瞧了笑话。”容湛的目光让她十分不舒服,苏青墨敛眸出声,一双手不由慢慢握拳。而容湛依旧毫不顾忌地打量着她,末了竟道:“那不如王妃也替朕瞧瞧?”
“陛下!”还没等院中其他人出声,静妃第一个站起来,“陛下龙体康健,根本不必找人看!平南王妃虽懂药理但也是半路出家,倘若看出个好歹,她跟平南王担得起吗!”
容骁清冷的眸子缓缓抬起,仅一眼,就让静妃的气焰低了一大半。瞧着她明明怕得要死却又蛮横十足的样子,他心里冷笑,不急不缓道:“本王跟王妃自是担不起,所以多谢静妃提醒。”
被容骁冰冷语气所慑,静妃张了张嘴没敢搭话,只得愤愤转向容湛撒娇道:“陛下……”
容湛伸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虽不明说,显然也是烦了。他看着容骁一脸坦荡的样子,疑惑地笑问道:“平南王,怎么你对自己的王妃一点信心都没有吗?”
“并非微臣没有信心,而是陛下千金贵体,她担待不起,微臣……更担待不起。”察觉到容湛这番话的意图,容骁低眉顺目回答,眉宇间却平添一抹蹙痕。
对这样的回答似乎很是受用,容湛脸上笑意渐浓,急忙让他二人起身,又吩咐宫人们上茶。明明景色优美的御花园此刻却因各怀心思的几人而使得气氛变得微妙,苏青墨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心中莫名不安起来。
还没等宫人上茶,就见容湛身边的太监再一次上前,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很快就见容湛起身道了句还有事要处理,却也同时吩咐让白昭然跟静妃作陪,权当是对她跟容骁二人的安抚。
心道这哪里是安抚简直是受罪,苏青墨微微叹气时就听白昭然忽然道:“上次见王妃你似乎并不喜欢喝茶,这点倒是跟王爷一模一样。得知你们今日要进宫,本宫便让下人们将新鲜水果榨了汁,到时王妃可得多用一点。”
苏青墨看着白昭然脸上温婉的笑容,不安却在心中扩大。
“娘娘可真偏心,臣妾入宫这么久,娘娘也不曾记得臣妾喜欢什么呢!”静妃尤不甘心,颇有些吃味地埋怨道。
正在她说话的时候,宫女们已然端着托盘上前。苏青墨余光瞥着靠近自己身边的宫女,微冷凝光从眸中滑过,就见那宫女脚下一软,托盘上的茶水跟果汁一应向自己泼来。
心中冷笑飘然起身,看着那汤汤水水悉数洒在刚才坐过的石凳上,苏青墨抬头看着白昭然跟静妃,一脸淡淡。
“混账!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头一回见白昭然动了怒,一拍桌脸色冷冰。挥手让一旁的宫女们上前收拾残局,她看着苏青墨,略带歉意道,“原是想安抚你跟王爷,却没想又扰了你们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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