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与此同时,祁琉身边的宫女脸色一冷,便大声斥道。
祁琉伸手阻了宫女接下来的训诫:“罢了,不知者不为过,何大小姐没接过圣旨,也不是她的错,不必训了。”
祁琉说罢,睨了何芳一眼又笑道:“话虽这么说,可何大小姐也未免太放肆了,这话也是能乱说的?”
何芳莫名其妙遭了这一顿训,脸上很是不好看:“公主殿下的话我不敢驳,可我看不懂鸟虫篆怪我吗?又不是人人都能跟清商县主一般,连这鬼画符都看得懂的写得出的!”
“何大小姐看不懂,我念给你听好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何大小姐最爱看杂记,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叶棠花勾了勾唇角,笑意莫名。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啊!这、这是……”何芳细琢磨了一下,不由得脸上一白。
这不是传国玉玺上刻的吗?
难道叶棠花竟还收到了当今皇上的上元信笺了不成?
“当今陛下的门第,总高过蓝姐姐的国公府长子了吧?”叶棠花敛了笑意,看向沐千蓝。
众女之间顿时炸开了锅一般开始惊呼,而沐千蓝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手心里的信笺早已被汗浸透了。
皇上!叶棠花最后一张信笺,居然是当今皇上的!这谁比得了,谁又敢跟她相比呢!说自己手里信笺门第比皇上还要高,那不是明摆着说发信笺的人家要造反了吗!
难怪叶棠花今儿有种舍我其谁的气概,敢当众跟她这么叫板……这四张信笺单拿出一个来,都够当一次上元花魁的,更别提叶棠花有四张!如今这上元花魁,还能落到第二人头上吗?
此时,素瓷莲花香盘上,最后一点梦甜香也刚好燃尽。
最后的结果,叶棠花毫无悬念地成了上元花魁,也是南燕史上最年少的上元花魁。
上元花魁已出,宴会也就该散了,卫似雨和卫如霜送叶棠花上马车,临上车前,卫如霜嘱咐道:“媺滢,日后千万当心,你今儿太出众了,当心树大招风。”
叶棠花苦笑一声:“我招风早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们岂管我树大树小呢?你们往后也要保重才是。”
卫似雨笑道:“你这人也真是,担心你自己还不够呢,你倒反来担心我们,你一贯是个温顺的,如今可得警觉起来,知道了吗?”
叶棠花知道在卫如霜和卫似雨眼里,她还是原来威远侯府里那个温顺恭良的小丫头,见二人有此嘱咐,心里倒有些感激,也不多辩解,只是颔首:“又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了,咱们各自保重。”
“也不算远,二月十二花朝节,难道你不出来玩的么?约好了就是了。”卫如霜笑道。
“这倒也是,那就等二月份吧。”叶棠花笑笑,又和二人寒暄了几句,便扶着雨秋的手上了马车。
马车里,叶棠花长抒了一口气,靠在车里的软垫上:“沐千蓝、韩依柔、何芳……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呢。”
雨秋坐在马车侧首,给叶棠花捏腿,闻言笑了笑:“奴婢今日冷眼瞧着,倒没什么大事儿,只是韩大小姐……忒奇怪了些。”
“是啊,她恨我还来不及,怎么会跟我这么亲近……事出反常必有妖,宴会上这么风平浪静的,我心里反倒空落落的,总觉得不踏实。”叶棠花皱起眉头来,直觉觉得韩依柔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可韩依柔确实在宴会上没做什么,她又能如何呢?总不能钻进韩依柔的脑子里去瞧瞧她想的什么吧!
雨秋笑了笑,换了个姿势,脸色却猛地一变,抬手示意叶棠花噤声,自己则在马车的地上东摸摸,西摸摸,脸色愈发的凝重起来。
“……怎么了?”叶棠花蹙起眉尖,轻声问道。
雨秋不语,沉吟了片刻,果断朝着马车底部一掌拍出,随着这一掌,只听什么东西扑通一声砸到了地上,随后就没了声音。
雨秋收回手,朝着叶棠花笑了笑:“刚才马车底下有个人趴着,不过这人的龟息术不到家,闭得了呼吸,闭不了心跳,他那心跳隔着马车摸起来跟打鼓一样,这样的人还藏在马车底下,真正是笑话,奴婢用了一招隔山打牛把他打下去了,打今儿起没有三五个月,这人下不了床。”
叶棠花将信将疑地把马车后头开的小窗上的窗帘儿掀开一个小缝儿,果然看见一个黑漆漆的人影儿在地上半死不活地躺着,路边儿围了几个不明所以的人,在那里指指点点。
她放下车帘,眨了眨眼睛,蓦地一笑:“这回我心里踏实多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药不能停
马车刚到家,桐阴就匆匆忙忙地赶来,说是叶沐氏要叶棠花过去一趟,叶棠花如今是真有些打怵和叶沐氏对话,但母亲传召又不能不过去,只得硬着头皮随桐阴过去。
明光苑里,叶沐氏早已端坐好等她了。
“棠儿见过母亲。”叶棠花低了低身子给叶沐氏请安。
“起来吧,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坐下。”叶沐氏明显神色比从前好了不少,脸上也和气了些,“今儿是你头一次去上元灯会过后的宴会,可还觉得好玩么?”
“恩,宴会上倒是热闹得很。”叶棠花微微笑着回了一句,在叶沐氏卧榻边摆着的小凳子上坐了,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今年的上元花魁是哪家女孩儿?我估摸着不是你千蓝姐姐便是那韩大小姐了吧,她们两个都是除旧宴上展过才的,年岁也正是好时候。”叶沐氏轻轻笑着,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回母亲的话,今年的上元花魁……其实是棠儿来着。”毕竟是给自己家长脸的事儿,叶棠花也没什么好避忌的,直接跟叶沐氏说了实话。
“上元花魁?怎的是棠儿你……莫非长平王他给你下了信笺?”叶沐氏呆了片刻,不由讶然。
“女儿一共是收了六张信笺,一张西平侯府大少爷,一张明诚哥哥,一张永安王,一张长平王,一张是太子爷,一张是当今圣上……虽不知目的为何,但皇族如今是当真在抬举女儿了,也不知福祸如何。”叶棠花叹了口气,又偷觑着叶沐氏的脸色。
只见叶沐氏脸色变了几变,眉间深深蹙起:“便是要抬举你,也没这般大张旗鼓的道理,上元信笺毕竟是各家公子哥儿发给心仪的人的,长平王永安王不论,皇上和太子全发给你,这实在于礼不合……如今宫里头是个什么意思,太后总该是知道的,娘记着你说前些日子太后召你外祖母入宫了?”
叶棠花脸上不由得带了些喜色,先不说叶沐氏性情究竟有没有改变,至少她跟从前相比能够想到点子上了,看来鲁秀儿的药是有效果的了。
她笑着点点头:“正是如此。”
叶沐氏沉吟道:“既然如此,太后定是将宫里头的打算预先跟你外祖母通过气儿的了,待娘寻个机会回去一趟,好好问问你外祖母吧,终归是一家人,没有说两家话的道理。”
叶棠花有些哭笑不得,叶沐氏虽然肯动脑子了,也能想到点子上,但紧接着就又开始糊涂了,可见这药吃得还不够。
药不能停啊……
她摇了摇头,抿了抿唇:“请母亲恕棠儿无礼,棠儿倒以为母亲此行定然达不到目的。若母亲不嫌弃棠儿孩子见识,孩儿说给母亲听可好?”
叶沐氏眉头蹙了半天,点了点头:“你说来听听吧。”
“母亲可还记得,太后召孩儿入宫那日都发生了什么?”叶棠花轻笑道。
叶沐氏颔首:“自然是记得的。”
叶棠花又道:“那日一早,永安王前来宣太后旨意,随后太后召我入宫,而后让太子陪我逛御花园,紧跟着就宣了外祖母入宫,母亲不觉得这一桩桩一件件,时间都太赶了么?”
叶沐氏微怔,继而点了点头:“太后下旨召见原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太监前去宣旨,你外祖母还要梳洗打扮,而后再上轿子去皇宫,饶是这般周折,你外祖母入宫的时候还正撞见你出宫……照这么算来,太后只怕在你走后不久就召你外祖母入宫了,这时间确实太赶了,太后为何如此焦急呢?”
“太后为何焦急棠儿不知,但能让太后这般着急的,定是十万火急的大事,母亲以为呢?”叶棠花轻声细语,诱着叶沐氏照这个思路想下去。
叶沐氏略一思忖便断然点头:“定是如此,不然太后也没有这般焦急的道理。”
“太后着急召外祖母入宫,也就是说这件大事定然关乎沐家,而那日太子在陪我逛御花园的时候,竟公然向我表示对韩大小姐的不满,我一开始还以为这件事只是太子一意孤行,但经过昨晚的细想,又觉得不对。”叶棠花又往叶沐氏跟前凑了些。
“如何不对?”叶沐氏听的兴起,追问道。
“昨天皇上曾跟我说,他想起来邀我的原因,是因为皇后跟他说,太子殿下上元要出宫过节,皇上觉着自己年年主持宫宴无聊,这才兴起的。如此说来,太子给我下信笺,是在皇后面前过了明路的?可是就在太后召我入宫那日,皇后还跟韩依柔十分亲近,对我却是诸多刻薄,前后不过数日,皇后何以判若两人?”叶棠花细细道来。
“确实奇怪……皇后若是属意韩大小姐,怎么会同意太子给你下信笺呢?”叶沐氏愈发疑惑起来。
“还有,今天在宴会上,蓝姐姐对我态度也十分奇怪,她竟像是一门心思要压过我一样,照理说蓝姐姐欲要做太子妃,她该和韩依柔不对付才是,怎么她冲着我来了呢?这也解释不通吧?”叶棠花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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