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御王却很不给面子,送了贺礼,喝了一杯茶水就说到处走走,而且不要有人相陪。徐有康本想这是一个拍马屁的绝好机会,却没想到御王滴水不进。
墨战天去了一趟戏台,扫了一眼便出来,往花苑走去。
以他对明诗约的了解,要找到她,自是不难。这不,不是找到了吗?她躲在这个安静的角落,坐在秋千上做白日梦。
她的头倚着秋千的绳子,真的睡着了。若是旁人来,她必定很快惊醒,可是,墨战天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地走到她身后,用力一推,秋千往前飞起来。
明诗约猛地一震,惊醒了,差点儿掉下去——若非她反应快,抓住绳子,稳住身子,不然就摔下去了。
我擦!哪个没吃药的蛇精病从精神病院跑出来了?
她转头一看,看见那只牛魔王负手站在那里,一脸的无辜。
他怎么会来给徐有康贺寿?
她狠狠瞪他一眼,往外走。
墨战天俊脸一沉,手掌微转,明诗约当即止步,转个身飞回来,饶是她拼了全力抗争也无用。她精准地坐在秋千上,再也无法克制怒火,正要发飙,却见他潇洒地坐在自己身旁。
你妹的!武功好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两个人挤在小巧的秋千上,一个身子娇小,一个身躯昂然,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绳子并不粗,他一坐上来,就听见绳子断裂的声音。
“绳子快断了,你还不起来?”明诗约气得想暴揍他一顿。
“不会断。”墨战天淡淡道。
她记得太后寿辰那日他是怎么欺负她的,她才不会跟这只霸道的牛魔王再有任何牵扯,他不走,她走还不行吗?
可是,她这念头刚起,他就把秋千荡起来,还用手臂揽着她的腰肢。
秋千越荡越高,明诗约很担心绳子“啪”的一声断了,想提前跳下去,可是,他的手臂扣在她腰间,扣得太紧,她动弹不得。
果不其然,绳子断了,两人自由落体地掉下来。
她准备屁股开花,然而,没有,只是有一点疼。
因为,有人当了垫背。
她坐在他大腿上,我勒个去!这是要闹绯闻的节奏?今日她会不会成为绯闻女主角?
墨战天顺势将她抱住,她怒道:“还不松手?”
“哪里疼?我帮你揉揉。”他的声音出奇的温柔。
“脚疼。”她“柔弱”道。
他伸手揉她的脚踝,她握紧拳头,使出一记侧勾拳,打在他的腮面下颌处。
墨战天的头略略一偏,避过重击,却还是被她的粉拳扫到,不过并不疼。
“你在为我挠痒吗?”他将她整个人揽到身前,好似抱着……他的女儿。
“你你你……无耻!”
明诗约气得咬牙,却转念一想,不,要冷静!
咦,方才他说秋千的绳子不会断,睁眼说瞎话,他是故意的!这色魔!
只要不是在宫里,他都穿雪色锦袍,今日也是一袭雪色金线绣夜合花的轻袍,完美的雪颜点缀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凌厉的五官柔和了几许。
忽然,墨战天看见她的双平髻插着一支莲花白玉簪,这支玉簪的玉质上乘,是极品冰玉,是为数不多的贡品。
“这支玉簪是谁送你的?”他的眼眸沉若深渊,黑似子夜。
“男人。”明诗约的唇角浮起一丝温柔缱绻的微笑。
第65章 逗比脑残小婊砸
“谁?”他的脸更黑了,她这样的微笑,太刺眼,不,太刺心。
“你猜。”她笑眯眯地眨眸,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墨战天取下莲花白玉簪,微微用力,簪子就断成三截。
什么人送给她玉簪,以他的高智商,能猜不到吗?
她眸子微睁,怒指他挺拔的鼻子,“你有种!不过一支玉簪算得了什么,还有玉篦、银梳、金钗、花钿、胭脂水粉、绫罗绸缎……”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在意这支玉簪,只是借题发挥罢了。
他凝视她,瞳眸被阴霾笼罩,暗无天日。
明诗约推开他,鄙视地瞪他,扬长而去。
妈呀,终于摆脱牛魔王了,太不容易了!
墨战天站起身,手里的三截玉簪化成白色的粉末,从指缝落下、飞散。
这些日子,他没有找她、见她,却无时无刻地想她、念她,多少次想去寒梅苑,他费了多大的劲才克制住那股冲动……他想了很多,有点明白自己的心,他放不下这个相貌平平的小女娃!
但,仅仅是放不下!没有其他!没有男女之情!
他一个血气方刚的成年男子,怎么会对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女娃有男女之情?
笑话!
……
如若可以不来,明诗约一定不会来徐府参加什么及笄礼,无聊透顶。
这会儿能做的,也就是去戏台看戏。
刚出花苑,转个弯,不期然的,她看见太子站在前面,一脸正气,好像他站在这儿只为等她。
“拜见太子。”她行了个虚礼。
“跟本宫来。”
燕思沣转身往前走,进了一间厢房,待她进来后,关上门。
明诗约以静制动,相信太子这回找自己还是为了冰绡雪扇。
“明诗约,你好大的胆子!”他陡然呵斥。
“我胆小如鼠。”
“你少跟本宫装蒜!”燕思沣满目厉色,“你胆小如鼠,有胆子敢找人假扮本宫?你胆小如鼠,有胆子动本宫的侧妃?你胆小如鼠,有胆子一次又一次地戏弄本宫?”
“侧妃害死姐姐,说不定还害死不少太子的侍妾,像她这样心如蛇蝎的女子,只会给太子招来祸事,怎能留在太子身边?”明诗约从容道,“太子,我这么做,是为太子除害,也让太后出口恶气,不然,太后看太子不顺眼,总是揪着太子的把柄不放,太子这位置坐得可是摇摇晃晃。”
“放肆!”
燕思沣气得面如猪肝,被一个小女娃当着面道出窘境,他能有面子吗?
虽然她说的都是大实话。
她心想,这些日子他未曾逼迫自己,想必是他那些糟心事够他焦头烂额、心烦气躁的,而且,他应该是想等到不利于他的那些事事过境迁之后再有所行动,才不至于节外生枝。
他恼怒地问:“别忘记你答应过本宫什么!这么久了,想起来没?”
明诗约委屈道:“我一直试图回忆,不过就是想不起来。太子,我会努力的。”
燕思沣目光狠厉,“本宫再给你七日,这是最后的机会。到时候你想不起来,本宫有的是手段收拾你!”
说罢,他开门出去。
过了片刻,她也出去,却看见从一个娇俏的女子从一旁走出来。
谢灵紫,谢灵芸的同胞妹妹,年方十五,不过还未办及笄礼。
她和谢灵芸的容貌有三分相像,虽然比不上她姐姐的端庄美艳,却也娇憨清俏,是个小美人儿。
“长成这副德性还没自知之明,真可悲。”她的目光从明诗约的头顶移到脚下,极为轻蔑、鄙夷,“太子俊美威武,是你这个傻子废物丑八怪可以觊觎的吗?”
“我不认识你。”明诗约冷冷道,其实是认识的。
谢灵紫气得咬唇,这个丑八怪竟然不认识自己?
她灵眸微缩,迸出一束狠毒的光,“我警告你,再勾引太子,我饶不了你!”
明诗约好整以暇地问:“你如何饶不了我?”
“我把你这张脸毁了,把你的双臂、双腿砍了!”谢灵紫满目恶毒。
“你这么恶毒,你娘造吗?”明诗约冷笑,这个逗比脑残小婊砸,逗逗她玩也不错。
谢灵紫再度羞辱道:“像你这样的丑八怪,再怎么勾引太子,太子也不会喜欢你。像我姐姐那样的大美人儿,太子才会看上一眼。我告诉你,我姐姐很快就要嫁给太子,你休想再勾引太子!”
明诗约叹气,这么蠢的姑娘是如何长到十五岁的?
……
戏台上正唱着一出精彩的《贵妃醉酒》,戏台下坐满了贵妇和闺秀。
明诗约坐在最边上,磕着瓜子儿听戏——其实是神游。
燕思洛和明婉然坐在一起,时不时地凑近低语,神情亲昵,惹得其他闺秀羡慕妒忌恨。明婉然灵蛇髻上插着的正是“天下第一玉”那支梨花玉簪,配着她身上曼妙飘逸的挑线梨花纱裙,相得益彰,端的娇媚明艳。
燕思淳陪着徐妆和明婉君,他看见明诗约,想开溜,却被两个女人拽住,脱不开身,只能朝明诗约苦笑。
谢家兄弟、徐家兄弟和明轩文凑在一起闲聊,忽然,明诗约看见明轩文一人离开。
这时,有人喊了一声:“太子驾到,御王驾到!”
众人纷纷转头,唯有明诗约扶额,头更低了。
太子身穿一袭宝蓝色锦袍,丰神俊朗,神采飞扬,朝众人笑了笑。
他身旁的御王,闲闲而立,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不,美得天地不容人神共愤。
不过,这只是他的俊颜给人的第一印象,会吸引所有闺秀钦慕的目光,紧接着他那犀利的眼神、凌厉的气度与冰寒的气息会把人吓跑,只有少数几个胆子大的闺秀仍然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从前,太子光彩夺目,到哪里都会吸引无数目光,如今,御王轻松地抢了他所有光芒。
若说太子是一颗夜明珠,那么,御王就是天上的骄阳。
因此,太子不郁闷、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又能如何?
墨战天挑了最后一排的正中间位置坐下,太子坐在他身旁。
坐在最后一排西侧的明诗约再次扶额,这只牛魔王是想逼我走吗?好,我偏不走,众目睽睽,看你能搞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