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侍婢得悉他回来,连忙跑到酒窖伺候,看见少主瘫在地上,一坛酒已经空了,他怀里还抱着一坛,吓了一跳。
“少主,为什么喝这么多酒?”小贝担心地问。
“少主,饮酒伤身,不要喝了。”小鱼从他怀里抢酒坛。
“滚!都给我滚!”
冰无极怒喝,满身酒气,整张脸红得快要滴血,一双碧眸也泛着可怕的酒色与戾气。
四个侍婢一对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少主会借酒消愁,还不是因为明诗约?只有明诗约,才会让少主变成这个样子。
小浪蹲下来,道:“少主,四小姐是不是说了什么令你伤心的话?”
冰无极恍若未闻,将酒倒入嘴里,仿若他的世界里只有酒,再没有其他的人与事。
“如若我是男子,我喜欢的女子不喜欢我,要么我就放弃,要么我就想方设法得到她。”小虾煞有介事地说道,好似经验老道的情场老手。
“怎么得到?”小贝配合地问。
“如若她不讨厌我,和我在一起有说有笑,我就用非常手段得到她的人。”小虾自信道。
“这样不好吧。”小鱼纠结道。
“想当子,就不可能赢得女子的芳心。要无所不用其极,该耍无赖的时候就要耍无赖,该霸道的时候就要霸道,该亲她抱她的时候就要亲她抱她,一次不成就两次,两次不成就三次,总之是要用‘实际行动’霸占她的身心。久而久之,说不定她就会喜欢我了。”小虾说得头头是道。
四个侍婢看少主,看他有什么反应。
冰无极听见了,也明白了,她们的意思是,他太过子风度,要采取非常手段才得到约儿。可是,约儿不是弱女子,他若用强,她会反抗的。
墨战天用过这招吗?
四个侍婢悄然离去,让少主静一静、想一想吧。
……
“少主已经喝了两坛酒,醉得不成样子,奴婢四人劝不住,四小姐,求求你去劝劝少主,再这么喝下去,少主会醉死的。”小贝恳求道。
“四小姐就当可怜少主吧,若不是实在没办法,奴婢四人也不敢来打扰你。”小鱼急得快哭了。
“少主好可怜,四小姐,求求你了,你去劝劝少主吧,少主只听你的话。”小浪道。
“如若少主有什么三长两短,奴婢四人如何跟大王交代?四小姐,奴婢四人不知怎么办才会来求你,你发发善心,去劝劝少主吧。奴婢四人给你跪下了。”
说着,小虾拉着其他人跪下,十足十的诚意。
明诗约让她们都起来,想了想,最终决定走一趟。毕竟,她也担心冰无极,他借酒消愁也是因为自己。
这个时候是凤朝凰最热闹喧嚣的晚膳时分,酒楼里人来人往,几个伙计忙得顾不上在酒窖里醉生梦死的冰无极。她站在酒窖前,看见他瘫坐在墙角,闭着眼,好像睡着了。
两个酒坛空了,他的衣袍染了不少酒渍,酒气熏天,那张雪白似透明的俊脸像抹了鲜艳的胭脂,长睫低垂,掩盖不住他的悲伤与绝望。
“无极……无极……”明诗约拍拍他的肩,心里轻叹。
“唔……”冰无极嘟囔了一下,有了点意识,眼皮微微掀起。
天气渐冷,在酒窖睡觉会着凉。她喊人过来帮忙,可是,等了片刻也没人过来,那四个侍婢不知跑哪里去了。无奈之下,她拽他起来,拽了三次还是没架起他。
他清醒了点,恼怒地推她,“滚!我要喝酒……”
她跌坐在地,见他找酒喝,气得扭住他的右臂。
“你不要管我……你算老几,也敢管小爷我?”
冰无极大着舌头说道,嘴里呼出的都是熏死人的酒气。他一个轻巧的扭转,就摆脱她的控制,去抱旁边的酒坛。
明诗约使出所有力气拽他起身,态度强硬,他推开她,拉扯之间,这才看清她的面目。
约儿!
“约儿,你来了……”他激动地扣住她的胳膊,酒醉自有三分醒,“你来找我,是关心我……你心里有我,是不是?”
“我只是不想我的酒楼发生命案。”她试图挣脱他的钳制,可是他太用力了,“你放开我。”
“不是的,你是关心我!”
冰无极猛地抱住她,或许是流淌在血液里的酒精控制了他的神智,或许是本能,他第一次这么想抱她,很想,非常想,而且是紧紧地拥抱。
明诗约挣了几下,挣不开,便温柔道:“你弄疼我了,先放开我。”
他双臂略松,她立即挣脱开来,可是他发现她的意图之后,立即抱紧她,好像担心她就这么溜走,再也不回来。
她愕然,他之所以变成这样,是酒精的作用。
然而,他两腿打飘,根本站不稳,很快就软倒下来。
她再度挣扎,他死也不松手,就在这样的纠缠里,他将她扑倒。
“冰无极,起来!”明诗约恼怒地低喝。
“约儿……”
冰无极喃喃低语,恍若未闻,眼里全是她的一颦一笑,心里皆是她的音容笑貌,耳畔回荡着小虾说的话……他突然低头,薄红的唇落在她的娇唇,狠狠地压。
她没有防备,被他吻了个正着。
他的吻很青涩,只是用力地压她的柔唇,她反应过来,侧头闪躲,他烫热的唇便落在她的雪腮。她使力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他像一只饿极了的小兽,狂热地舔吻、吮口及,虽然不得章法,却带着一股狠劲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猛,似要把她吃得一干二净。
“冰无极,够了!”
明诗约娇声怒喝。
冰无极沉浸在这美妙、销云鬼的世界里,根本听不见……腮如雪,颈项的肌肤嫩如初生婴儿的肌肤,这柔软馥郁的身躯更是把他生命深处的情火勾起来,燃尽他的理智。他觉得体内热浪滔天,只有她能缓解他的焦灼与狂躁,只愿永远沉醉在她的温柔与美好里,再也不要醒来……
她拼了全力也推不动他,索性不再挣扎,打算“智取”,却从他的肩头看见,酒窖外站着一个人——那人着一袭雪袍,如一朵飘逸的云,转瞬之间变成了乌云。
墨战天!
他怎么在这里?
墨战天眉头微紧,眸心的阴寒渐渐扩散,凛冽的目光似千万支利箭射出,刺中她的心口。
他忙完公务,回府沐浴之后就赶去寒梅苑看她,连翘说她来酒楼了,他赶着过来,却没想到,看到的是这香艳的一幕。
曾经,他告诉自己,无论冰无极对诗儿怎么胡搅蛮缠,无论冰无极做出什么事,他都不会干涉冰无极和她之间的事,也不会吃醋,因为他没有资格吃醋。再者,他相信诗儿的心里只有自己。
然而,亲眼目睹这一幕,看着诗儿与冰无极做那么亲密的事,他很难受,体内好像有一只恶魔般的小兽上下闹腾,还不停地叫嚣:杀了冰无极!杀了冰无极!杀了冰无极!
醋海巨浪滔天,墨战天的眼里戾气爆棚,杀气凛冽,好似下一瞬就会杀了这对不知廉耻的男女!
明诗约看得清清楚楚,他生气了。
第144章 嫁不嫁,是个问题
他转身离去,步履僵硬而飞速。
她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叫出口。
冰无极贪恋她的馨香与柔软,浑然不觉,就连她在他的后颈用力地一击也没察觉,昏了过去。
……
从凤朝凰出来,墨战天回王府。
刚进书房,他就察觉到房里有一股陌生的气息,若有若无。
那股气息,在东北角房梁上。
在这世间,能让他察觉不到存在的,基本没有;让他察觉到气息若有若无的,凤毛麟角。这个“来客”,很不简单。
他如常地走进书房,目光凌厉,陡然袭出一掌,白色烟气犹如洪水袭向房梁。
若那“来客”被击中,脏腑便会受损。
但见黑影一晃,一个戴着风帽的黑衣人轻飘飘地落地,脸上戴着骷髅面具。房里光线昏黄,这骷髅面具还真是瘆人。
墨战天热血沸腾,是半魔人!
正要出招擒拿,却听半魔人狂妄道:“御王,你打不赢我。冰无极不在,你还是省省吧。”
“本王没本事抓你,不过希望你可以回答本王几个问题。”墨战天明白,他和半魔人的武功、内力旗鼓相当,打起来是两败俱伤。
“看我心情。”半魔人坐在书案后的紫檀雕椅上,翘起双腿,搁在书案上,懒洋洋的姿态自负得很。
“你在贡香里加入魔蛊,令我大燕自皇上至满朝文武都中了魔蛊,意在颠覆我大燕。若皇上不治身亡,若朝堂无人主持大局,燕国乱成一团,你便可大举入侵,轻而易举地侵占大燕,成为大燕的新主人。”
“没错。这是我的谋划,可惜,我没算到你会回京,更没料到你没有中魔蛊,而且我低估了你和楚王的本事,以致我这完美无缺的计划功亏一篑。”
“你与何人合谋?什么人指使你这么做?”墨战天盯住他,目光犀利。
“你觉得我没本事想出这么天衣无缝的颠覆计划吗?”
半魔人用的是腹语,声音浑浊又难听。
墨战天寒沉的瞳眸急剧一缩,“你不说,我也猜到几分。若本王没猜错,你听命的人是精绝国的人。”
半魔人低声笑起来,“御王真是异想天开。不过,我倒是很有兴趣知道,你为何有此猜测?”
墨战天的眼底沉淀着凛冽寒酷的杀气,并不想解释太多,付之一笑。
在玄武大陆,最想颠覆燕国的,最想侵吞燕国的,是国力旗鼓相当的精绝国。若非精绝国暗中谋划,国师沈绯如何知晓他和楚王去天狼山摘取天狼火曼花?沈绯又怎会部署重兵阻拦他回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