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观霜真是搞不明白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了。
若说她是演戏给许景玠或者是老太君,老国公看的,但是她说话的声音是很小,再加上戏台上锣鼓喧天,瑞生唱的也十分的响亮,根本就不可能传到上座与对面的座位上去。
可若不是演给他们看的,那她这一番做腔拿调的又是几个意思?
今天的孟观月真是让孟观霜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不管她如何做低伏小,她也不会因此而真的觉得她是有心要和自己修好的,便嘲讽的道:“我倒也希望是缘分。只是,希望这缘分不是孽缘就好!”
“怎么会是孽缘呢!”孟观月似乎没有听出她话里的嘲讽意味,因为她附和了自己所谓的缘分而露出欣喜的笑容道,“我与姐姐的缘分一定会长久的维持下去的。直到天荒地老!”
孟观霜觉得有些肉麻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还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臀部,不想跟今儿的她有更近距离的接触。
“来!姐姐,为了咱们的姐妹情深,干了这一杯酒吧!”孟观月好像也没看到她避之蛇蝎的模样。亲自动手斟了酒,亲热的邀请她喝。
孟观霜不是不能喝酒,但是看到酒,她就觉得头皮有些发麻,看多了宅斗宫斗剧,就怕她是不是在灌了她一阵迷汤之后,在酒里下药了。
而且,戏里演的都是将毒药藏在指甲中的,她便下意识的朝着孟观月的手指头看了过去。
孟观月见她并未及时接过自己递过去的酒杯,反而盯着自己的手看。眸光闪烁了一下,然后放下酒杯,伸展着自己的双手笑着道:“姐姐是不是觉得我的手比以前要细腻了许多啊!其实啊,我也在用姐姐制作的护手膏呢,果然十分的润泽细腻!难怪我每次进宫,德妃娘娘便要夸赞姐姐的好手艺呢!”
孟观月的手指纤细修长,白皙细腻,真是跟葱段儿似的。
她的指甲也修剪得十分的圆润,上面抹着淡米分色的丹蔻,显得指甲盖分外的健康。
在她翻过手心的时候。孟观霜也特意留意着她的指甲缝里,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杂质。
孟观霜不由暗汗,看来自己是多心了。
既然她要表现出跟自己要好的样子,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应该不会笨到在这里给自己下药吧!
就算是慢性毒药的话,她服了又如何,回房的时候,放空间温泉里泡个一刻钟,想必就能解毒了。
那么,既然她这么想要在人前表现。而自己一味的表现出不领情,似乎反而授人以柄了。
既然你要卖乖,那我也不能成为你的陪衬就是了!
孟观霜想通了这一点,立即换上笑容,主动端起酒杯道:“妹妹说的极是,我们姐妹这缘分是生生世世都断不了的呢!来,为了我们的姐妹情,干杯!”
说完,十分爽气的直接一饮而尽了。
在她身后的桔梗和玉簪是有些着急的,也是怕孟观月会在酒里下毒。
一开始见主子警觉的没有立即接过酒杯,她们俩心里还松了一口气呢,哪知道一转眼,主子居然直接往嘴里灌了。
只急的玉簪就要上前抢杯子,幸好桔梗还有一丝理智,快速的制止了玉簪,并朝着主位上的老国公与老太君,以及对面的许景玠看了一眼,然后小声的在玉簪的面前道:“人都在,想必她也是不敢在这里给姑娘下毒的!姑娘大约也是想通了这一点,才敢喝的!”
“可是,万一要是慢性的毒药怎么办?”玉簪担心道。
“那就回去之后,立即叫大夫看诊!”桔梗的眉头皱了皱,考虑着是否赶紧找个借口让孟观霜离开,然后去找大夫看诊。
她话音刚落,还没想到什么借口呢,就见孟观月忽然弯下腰捧着肚子直呼腹痛,惊得孟观霜脸色一白,人也站了起来。
两人顿时有种预感,千防万防,却没防备孟观月有可能会给自己下药,以栽赃孟观霜。
“月儿是怎么了?”老太君听到动静,眼神从戏台上转了过来,便看到孟观月一脸苍白,满脸是汗的在红雁的搀扶下几乎要坐不住了。
而戏台上正在演戏的人一看到主看台有动静,便立即停住了乐声。
孟观月哪里还能理会老太君的问话,只以不可置信的眼神委屈的看着孟观霜,以着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虚弱的质问道:“姐姐,我都主动跟你修好了,你怎么还对我下手啊?”
这一句话可谓是语惊四座,戏园子顿时骚动了起来。
原本是冷眼旁观的许景玠,此时从对面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眼睛似乎在孟观霜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有快速的转向孟观月,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然后沉稳的吩咐道:“伊珏,叫大夫!”
语罢,便抱着她快速离去。
此时,跑过来的冯钰瑶,站定在孟观霜的面前,二话不说,扬起巴掌就对着孟观霜扇了下去……L
☆、第七百零二章:栽赃
“啊——”的一声痛苦的尖叫声,却不是出自孟观霜之口,而是挥掌打人的冯钰瑶,众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还听到了“咔嚓”一声脆响,竟是手腕骨断裂的声音。
四周更加的安静了,只有冯钰瑶杀猪般的痛苦惨叫着:“我的手,我的手腕折了!”
“没叫你脑袋落地,对你已经算是够仁慈的了!”许景玹的脸上笼罩着一片阴霾,语气阴寒,毫不在意他此时身处在何处。
阴冷的瞪视了冯钰瑶一眼,他才低头看向被自己及时拉进怀里的孟观霜,关切的问道:“霜儿,你没事吧?”
“没事!”孟观霜舒了一口气,站稳了方才被他用力拖拽得有些歪的身子,心有余悸的问道,“你这时候怎么来了?”
心里却是分不清酸还是甜。
她能感觉到,冯钰瑶刚才挥来的一巴掌力道绝对不会轻,真要是被那一巴掌呼中,自己这半边脸怕要肿成大馒头了。
“被父皇留着用了晚膳,我吃了一半就觉得心里不安,便快马加鞭的赶来了!”许景玹柔声道。
虽然他出现的及时,没有让她被冯钰瑶打中,但他还是心疼的抚摸了一下她的脸,旁若无人的展现着他对她的柔情,问道:“怎么回事?那个妖婆干嘛要打你?”
他这一句话问出口,似乎才将大家都被惊呆住的僵局给打破,孟刘氏首先尖叫一声,看似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把扶住疼得几乎叫不出痛的冯钰瑶,然后控诉的指责着许景玹道:“殿下,您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平夫人下手呢!平夫人也是关女则乱,怒极了才想要打郡主的!”
老太君被许景玹方才那雷厉风行的一番举动也给震懵了,此时也回神,看着痛苦不堪的冯钰瑶,赶紧吩咐了人要将她待下去找大夫看诊。
但冯钰瑶忍着剧痛却不肯离去。而是用恨极了的眼神瞪着孟观霜与许景玹,厉声道:“母亲,我的身子不足惜,只求母亲为月儿做主!她有心要与郡主修好。但郡主却要暗害月儿,您与父亲一定要为月儿做主啊!”
这就是一个母亲的心声,为了自己的子女,自己就算是即刻就要死了,也要为女儿讨个公道。
趁着冯钰瑶要求老太君为孟观月做主的档口。隐在暗处的铁血已经传音给了许景玹,将之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并告诉他,已经派人跟着许景玠他们了,一会儿就知道那个孟观月究竟是喝下了什么东西导致那般模样来嫁祸孟观霜。
而此时冷静下来的孟观霜,想着今儿晚膳的前前后后,梳理了一下,便知道,自己原本预防着孟观月对自己下手,却没想到千防万防的。却没有防备她会对自己下手,然后栽赃给自己。
她真是要呵呵了!
从许景玹的的怀抱中昂起头,挺起胸膛,孟观霜无惧无畏的看向一脸犹豫的老太君道:“祖母,二妹妹的事情跟我无关,我没有在她的酒里下东西!”
她甚至不知道孟观月给自己下了什么药,因此她也没有办法说清楚下了什么,只要求道:“祖母还是先叫人来检查一下,这酒杯里被下了什么吧!”
“对对!得先查一下月儿究竟是喝了什么了!”老太君的精神为之一振,因为她从孟观霜的眼睛里看到了坦然和无畏。她相信这个品性纯良的孩子,绝对不会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的。
可是,换一层意思来说,她相信了霜儿的话。是不是就要怀疑月儿了呢?
这个想法在老太君的脑子里转了一下,便被她自己给赶紧抛开了。
天下至亲之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儿孙辈是值得怀疑的人,老太君尤其不想看到她们姐妹相残,这对于一个家族来说,可能是毁灭性的灾难。
何况。这两姐妹的情况还是更加特殊的,就要嫁给同一对兄弟,且这对兄弟还可能是引领国朝的下一代君王。
若是她们姐妹都不能团结,心有芥蒂的话,对于国朝来说,说不定也是一个危险的存在.
因为这样的想法太过心惊,老太君才会选择忽略内心的惶恐,将这样的想法先赶出脑海。
“母亲,还要搜查一下她身上!”冯钰瑶龇牙咧嘴的直指这孟观霜道,“月儿自从落座之后,便没有离开过半步 ,她也没有,那就是说明东西还在她身上藏着!”